第1742章、入战宗

唐元和叶梵对于陆风的‘借口’并没有多想,下意识以为后者的私语是想同江若云解释与薛紫儿的关系,当下都识相的走上了石梯。

待得二人踏足,感受到石梯上传来的那份重力压迫后,依旧没有太过狐疑,在此之前,他们都已经感应到了此般重力压迫类阵法的存在。

然,当二人往上走了十余个台阶过后,四周的重力突然如山般重重的砸向了他们,周身覆盖的那份压力瞬间提升了无数。

二人脸色同时一怔,齐齐回头朝陆风所在看去。

只见后者正一脸玩味的笑看着他们。

这一幕,顿时让得二人确信,此般违和的重力提升,全是后者搞的鬼。

且看陆风领着江若云闲庭信步的沿着石梯最侧面上行,二人不禁气得大骂:

“老陆,你早知道这山门石梯的古怪了是不是?”

“故意坑的我俩走中道?”

“你那侧道是不是上山很轻松?”

陆风平和一笑,抬手间又微微加重了几分重势,“且当这是次难得的修行吧,于你们有益无害。”

唐元二人闻言,朝边上靠的脚步一顿,沉默了片刻。

叶梵苦笑道:“来都来了,且上行看看吧。”

唐元这时也起了几分斗志,捋着袖口嚷道:“就这点重力,差得远,给我往大了整。”

叶梵嘴角一抽,看着唐元身上浮现黑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个台阶,似要与唐元这上纲上线动真格的划清界限一样。

他的体质可扛不住施展炼体之术的唐元,自不能处于同一线的重力压迫下。

陆风示意道:“每十个台阶,会提升一部分重力,你们扯开十阶为好。”

唐元会意,蹭蹭蹭的朝上走了十步,虽有重力加持,但还算轻松,此刻石梯所带来的重力,勉强也就压迫压迫得了地魂境层面魂师,远没到限制他的地步。

陆风这时又道:“回头我再加大这边的阵势,管增不管减,你们自个量力着来啊。”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他虽然有着些许了解,但远达不到接管大阵的程度,只能做到加重部分阵势,而不能削弱这份压迫。

随着上行。

陆风将阵势激发提到了天魂境层面。

唐元二人顿时压力成倍增加,每踏出一步都感觉尤为沉重,仿佛驮山抗海,受重力压迫影响,二人的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呼吸也没了此前的顺畅。

又行进了一大截后。

陆风看着二人的表现,得到授意后,进一步撼动阵势;

接连几道挑衅的气息没入下,直接让之阵法进入到了迎敌状态,压迫威势提升到了最大程度。

叶梵霎时脸色涨得通红,胸口紧绷,好似周身血液都被限制的慢了不少,攀登间,脊柱都开始弯曲起来,身体前倾,手脚并用下才勉强抵得住这几近天魂境后息层面的重力压迫。

反观唐元,却依旧有些游刃有余的样子。

若是细看,可以发现其周身覆盖的那些黑纹比之以前更为细腻匀称了许多,俨然,一路上行,在这份霸道的压迫之力下,他于九转不死决的领会又有着不小的提升。

江若云此时同样有些气喘吁吁的模样,脸颊两侧有着不少汗珠,虽说侧道上的压迫比之正道少许多,但在陆风接连提升下,也受到了波及。

当然,江若云此般消耗,倒不全是受重力压迫所致,而是在迈步行走的同时,一直在以着周身灵气蛮横的冲击着盖在身上的那份压迫;

反过来讲,是她在借着这份压迫不断的锤击着周身的灵气,使得灵气更为的凝实浑厚。

临近山顶。

战宗山门口守卫的两名护卫警惕的望着陆风一行。

“来者何人!?”

“为何擅闯我宗山门?”

在护卫身后的不远处,有着两支巡逻队伍行色匆匆的朝着门口赶来,俨然是收到了这两名守卫先前的传信。

不待陆风答话。

其中一支护卫队伍的头领闪身来到山门口,戒备的盯防着陆风一众,而后侧身向身边两守卫问道:“‘威岳大阵’是谁彻底开启的?不是同你们说过,来人未露明确敌意前,轻易不要解禁至这般程度吗!”

另一支队伍的头领来到身侧,附声喝道:“还不赶紧恢复!”

在他们看来,上山的不过几名俊秀,且都面色温润尔雅不显山露水,根本不像是来犯之人,将威岳大阵开启至这般程度,着实有损宗门的待客之道。

保不准要给人挂上一种战宗怕事胆小的念头。

听得两领队的呵斥,那两守卫顿时满脸苦丧,其中一人委屈道:“厉师兄,这不是我们开启的呀,他们自个闯上来才弄成这般程度的。”

另一人补充道:“我们此前见来人闯山,还想着禀告你们,再行考虑要不要开启威岳大阵来着,可不待通报,他们自个儿就把这大阵激发至最强的程度了。”

领头的感应了一番大阵,松了口气:“索性仅是中间正道上的阵势解禁到了极致,两翼侧道还算正常。”

另一名领头这才看向陆风一众,调侃道:“你们也真够命大的,再冒险胡来些,怕是要被碾成肉泥。”

陆风刚要开口,又被打断下来。

领头后边站着的守卫怯怯的说道:“那个……厉师兄,他们有两人就是从正道一路走上来的。”

轰!

此话一出,顿时让得山门口立着的十几二十余名战宗正式弟子全都惊愣在原地,一个个不可思议的望向着叶梵和唐元。

就二人满头汗水一副大战后疲惫的模样,俨然即是守卫口中的那两人。

一名天魂境前息魂师,一名地魂境魂师……

就这?

能闯得过解禁状态下威岳大阵的中央正道?

那可是连寻常天魂境后息都难安然走过的存在!

所有人都表示着狐疑。

厉牧白收敛起了几分轻蔑,正色的看向叶梵,“不知诸位是哪一宗的弟子?来我战宗所为何事?”

其余一众弟子目光也都齐齐汇聚到了叶梵身上。

一副将之视作了最强领头的存在。

这可让得唐元有些不满起来,纠正道:“都盯着他问做什么?他可是我们中最差劲的,陪着来见见世面的罢了。”

“呲!”叶梵气得龇牙,“比划比划?”

“行啊,”唐元得意一笑指了指身后的威岳大阵,示意去那比划。

叶梵脸色一僵,顿时泄气,平素状态他或许还有着信心拿下唐元,但在这威岳大阵里头,怕只有被唐元虐的份。

唐元看着叶梵吃瘪模样,得意一笑,轻声安慰了一句:“现下又没姑娘,你挣个什么面儿!”

叶梵听得唐元暗自应诺有妹子在的场合给足他面子下,脸色这才恢复。

然这一幕在厉牧白等一众战宗弟子看来,简直就是在惧怕忌惮唐元的模样,这让他们不禁甚是骇然。

想到唐元先前的话。

厉牧白连忙转移目光,朝唐元开口:“倒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了,不知阁下名讳?”

在这一刻的厉牧白看来,唐元极有可能是某些隐匿势力,伪装成年少模样的隐士高人了。

如此,才有可能轻易的闯过这威岳大阵,还能蒙骗过他对实力的感知。

“咳,啥名讳不名讳的,我叫唐元,”唐元爽朗的笑了声,“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修行之人罢了,说来你们应该也不认识,不过我兄弟的名头,你们应该知道,他是你们战子的结义兄弟。”

众人听言,脸上再度浮现惊容,齐齐的朝唐元所示的陆风所在看去。

厉牧白连忙上前,恭敬的上下打量:“您就是楚老大时常提及的陆风陆师兄?”

陆风平和点头,有些被唐元这般尴尬的介绍所汗颜。

于厉牧白等一众哗然惊叹的声音中,缓缓开口:“老楚在宗内吗?我有要事寻他。”

厉牧白顿了顿,摇头道:“您来得不巧,楚老大前阵子回来后,又匆匆忙忙赶赴前线战场去了。”

陆风眼中闪过一抹失落,希冀问道:“那同他一起从前线回来的,可有谁尚在宗内?”

厉牧白摇头,隐隐猜到了陆风意图,“陆师兄是想打探前线之事?”

见陆风没有否认。

厉牧白又道:“我宗除了一名重伤昏厥至今未醒来的长老外,再没人是从那活着回来的,陆师兄要是想打听,可能去寻君家比较好,楚老大此番就是护送着默公子一道回来的,默公子身边的亲信应该尚还在他身边。”

陆风轻叹一声,无奈下也只能如此了,只是顾及君子雅层面,想见上君子默一眼怕是不大容易。

此间凶险,怕是不比直接前往前线战场来的少。

平复了一下心绪后。

陆风接着问道:“近日你宗可有一个名叫邵阳的新弟子?”

“有的,有的,”厉牧白连声应道:“楚老大刻意关照过,我对邵师弟还是颇有印象的。”

另一名领头失笑道:“就算没有楚老大的关照,就那小子前阵子整出的动静,我们想没印象也难。”

其后一众护卫纷纷附和:“是啊,这新师弟的风头可比我们这些老一辈的师兄们强盛多了。”

“入宗第二天就敢挑衅同组师兄,还扬言一挑三的人,关键还给他打赢了,单这一手可就比我们当年狂多了。”

“狂得好啊,咱们战宗这两年来死气沉沉的,多来些这样的苗子才好。”

陆风起了几分兴趣,好奇道:“他这刚来战宗就这般张扬了?”

厉牧白看了眼天色,说道:“眼下时辰也不早了,陆师兄和诸位不妨随我进宗,咱们慢慢相谈,回头我再叫人去唤邵师弟一起过来。”

另一名领头犹豫着说道:“老厉,都这么晚了,就别打扰邵师弟了吧?他这才刚从外头回来,明早还有场比斗要打,且就让他好好休息一晚吧。”

陆风一边随着厉牧白朝宗内走去,一边好奇道:“邵阳他还离开过宗门?明日的比斗又是什么?”

“边走边说,”厉牧白一脸憨笑:“咱们边走边说。”

嘴上如是说着,但似乎并没有进一步想解释的意思。

其余一众弟子跟在后边,隐隐都在流转着周身气息,感觉就全然一副热身备战的架势。

陆风和唐元等人尽皆留意到了这一幕,但却并没有揭穿,留了个心眼继续走着,也想看看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

在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山门口后。

两名守卫这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的望着底下绵延的石梯,尴尬道:“厉师兄他们兴头上来,也不帮着把威岳大阵恢复,要再有人来咋整?”

“能咋整?”另一人沮丧着脸,无奈道:“只能靠咱俩一点点慢慢恢复了呗,待得天亮差不多也能恢复正常了。”

话音刚落,阵法异动的声响便即又一次传了过来。

二人顿时神色一紧,不约而同看向山脚下方向,心中同时暗想:

‘平素好几日都不见有人上山门,怎么今日短短功夫就又有人来了!?’

与此同时。

山脚下,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习惯性的踏上了石梯,手中还拎着两大袋子点心,模样十分的怡然自得犹若归家的野鹤般,透着三分洒脱与自在。

可就在他踏足的一瞬,因为威岳大阵被激发至极致的缘故,恐怖的重力一下灌来,他整个人都冷不丁的为之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面,若非眼疾手快,非老脸贴地不可。

饶是反应过来,稳住了手中两大袋子点心不至于倾洒开去,但腰间的酒葫芦却是掉落了下来,酒香四溢。

这气得他两撇胡子都翘了起来,怼着上边山门就破口大骂起来:“他娘的,谁给这大阵开成这般地步了?”

说着又无助的望着石梯上洒满的酒水,“可怜我跑了几十里地辛苦打得桃花灵酿啊。”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

脸上的心痛与闲散顿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目凝重:

‘阵法,是被迫开至这般程度的!’

‘里头残存着外来人的气息!’

一时间,一股浑厚而又磅礴的惊人战意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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