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家族的力量极大,但是真正对米柱他们造成威胁的,只有刘一燝一个人,这年头政见不同,就是生死仇敌。
米柱依然是准备来一次一剑封喉,解决了敌人,他们这一次只要挡住了对手的反扑,就可以获得了生存空间,让他们种下的种子茁壮成长,最终成为参天大树,改变大明。
米柱早有安排,刑楠前去,只是执行,早有人布署好了一切,刑楠到底,他们替入刘府老夫人房中,用迷药迷倒守夜的丫环,然后使用千层纸之刑,让刘老夫人在睡梦中去世。
干这些勾当,锦衣卫有的是高手,他们做得熟门熟路,轻易完成,然后潜伏于一边,静观其变。
丫环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老夫人居然在睡梦之中逝世,将得呆了,好一会儿才天塌一般回过神来,告之了管家刘福禄。
刘福禄知道兹事体大,当即告诉了在家中休养的二老爷刘一煜。
刘氏三兄,一门三杰,长兄一焜,于万历十六年三兄弟同时中举,但在其后的考试中,一焜屡屡不中,最后郁郁而终,三兄弟之中,刘一燝混得最好,其二兄也做得不错,在地方做过提刑按察使,最后以工部侍郎退休,在家乡侍奉老母养老母,主持家族事务。
听闻老母病逝,他伤心不己,在冷静下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命令封锁消息,任何人不得进出内院,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从大局出发,刘家是政治世家,一切必须从政治大局出发。
刘一燝乃是当今内阁三辅,权责极重,乃南昌县第一名人,天下知名,作为身负天下之望的名人,他势必要申请丁忧,作为一个官场人物,如果有几天时间申请丁忧,这是最好不过了,所以他刘一煜立即作了安排,命令管家刘福禄,星夜入京,拜见三老爷,告之一切,他道:“你低调出行,不得向任何人透露身份,也不得向任何人说出太君之事,只有见到了三弟,才可以告诉他,由他定夺,吾坐镇于此,隐瞒消息,你快去快回。”
刘福禄道:“小人八百里加急!两日可至,误不了老爷大事。”
刘一煜道:“速去!”
为稳妥计,他是修书一封,让刘福禄贴身收藏,面呈三弟。
刘福禄与两名强壮家丁立即骑着六匹快马,没着官道飞驰而去。
却不知这一切早己让锦衣卫看在眼里,一路追踪而去。
刘福禄打着刘府旗号,在江西之内畅通无抯,但是在由九江过长江进入湖广武昌府武昌县之后,却被当地一税卡拦住了,对方乃一群税丁,无品无级,却是凶蛮之极,检查路引还要收税。
刘福禄不想多生事端,挮上刘府名刺和银子一锭,说道:“兄弟们辛苦了,拿去喝茶。”
谁知税丁们一看见名刺,大声道:“拿下了!拿下了!”数十税丁一涌而上,长枪齐下,刘福禄大惊,喝道:“吾乃南昌府刘一燝老爷家人,尔等意欲何为?”
税丁大声道:“好威风!好煞气!打的就是尔等!”他们枪棍齐下,一下子就压住了他们,用绳子绑了,刘福禄大怒:“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本人是谁吗?尔是在给本家老爷招惹祸端。”
税丁打了刘福禄一个耳光,说道:“好害怕哦!打的就是你。”
刘福禄觉得不妥了,这其中只怕是有什么误会,谁人这么大胆?连三老爷的面子也不给,就是湖广巡抚也不敢呀!他道:“我真的是南昌刘家的管家。”
税丁道:“且去和大人分辩吧?前两天有一号称南昌府刘家家丁的前来骗吃骗喝,大人仰慕刘阁老天下清名,谁知这畜生竟然灌醉了老爷,偷走了他的财宝,还拐走了三姨太,老爷气得肾虚,这一次不抽你筋,剥尔皮才怪!”
原来是这等烂事,有人借刘府之名在外招摇撞骗,带屎的屁股却往我脸上按,他大声道:“胡闹!这又不是我干的。”
他们被带去税丁府,税丁大声道:“大人!捉到了一个自称南昌刘府管家的。”
“重打八十!”这大老爷想却不想,这便下令,可见这是深受其害,恨之入骨。
刘福禄大怒,大声道:“你小小一个巡检司巡检,怎么可以如此胡闹,目无王法?让我家老爷知道,抄你的家,灭你的族。”
巡检道:“好大的口气!真当自己是刘阁老的家人了?打!重重的打,打断两条腿,再往刘府送。”
税丁们齐声应是,举起棍棒,就要打。刘福禄大声道:“慢!我真的是刘府管家,有名刺和腰牌为证。”
巡检道:“上次的骗子也有。”
刘福禄就怕在此纠缠不休误了大事,而且这里是湖广,说出应该无虞,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坚决不说,而是直:“我乃南昌刘府管家家刘福禄,上京有要事,你派人到南昌一问便问。”不过此时一个税丁搜了他的身,说道:“这里有书信一封。”
巡检道:“拿上来看!”
刘福禄大急,说道:“看不得!”只是税丁鸟都不鸟他,将书信拿出,让巡检看。
对方一看书信上内容,大惊失色,说道:“老太君仙逝了?”
事己至此,刘福禄只好道:“这岂能有假?我就是上京向三老爷禀明此事,此事十万火急,半点耽误不得,快快开行,误了大事,刘府不会饶你。”
巡检脸色苍白,狡辩道:“全是前日有人打着刘府名头招摇撞骗所至,你又不服孝,本官如何知道呢?”
刘福禄道:“我无心与尔等夯货计较,速速放行,千万记得保密,泄了出去就是南昌刘府的敌人。”
巡检道:“真个是南昌刘府中人,失敬失敬了,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下官刘计划,与南昌刘氏乃一脉,同奉长者公为祖……。”
刘福禄道:“快放了我们,误了大事,尔担待得起吗?”
巡检道:“放放放!下官怎敢扣留刘府中人呢?今日之事,全是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幸好没伤着刘爷,下官愿奉上纹银百两,以示歉意。”
刘福禄道:“我不要你的钱,只要立即放行赶路,担耽了大事,谁也担待不起。”
刘巡检赞叹道:“果然是名门中人,家教甚严,下官为表示歉意,愿献上快马三匹,以助赶路。
刘福禄看不上对方的百两银子,一个小小的九品巡检,还没有资格与他这个刘府管家论交,不过这马匹不错,他们可以换上了马,快速的赶路。
刘巡检殷勤的送来了三匹马,他为他们送来了干粮和热饼,让他们路上吃。
本朝武昌府下辖9县1州:江夏县、武昌县、嘉鱼县、大冶县、咸宁县、通山县、通城县、崇阳县、蒲圻县、兴国州,巡府及三司使驻地在江夏县,这刘巡检乃是被锦衣卫收买的人,当朝内阁辅臣之母病逝,这可是大事,他立即上报了他的恩主,武昌知府李大人。
当朝内阁辅臣之母病逝,这可是大事,武昌知府李大人不敢擅专,上报他的恩主布政使张大人。
张大人格局更高,知道了五省总督亓诗教大人回京述职正好在武昌,便将这一切上报了总督大人。
亓诗教惊讶道:“刘阁老之母可是一品诰命夫人,她老人家病逝,这可是大事,本官必须派人慰问,送去挽联,以示哀悼才是。”
当刘福禄才走出湖广行省,进入河南,整个湖广行省的官场高层,都知道了刘阁老母亲病逝之事了。
当刘福禄赶至京城,己是午夜,京城正处于献俘典礼前夜,全城戒严,不许进不许出。
数十万大军和蒙古大军是驻扎在北门之外,营帐连营,正准备明天进城。
刘福禄看见进不得城,只能干瞪眼,现在己是午夜,但京城四周村落店铺灯火通明,大伙儿兴奋之极,就等观看明天的百年盛事,献俘大典了,他四处找人打听,可有方法入城,却被告知,明天一早依然封城,他只能等明天午后才入城。
幸好四城门之外,热闹非凡,灯火辉煌,宛如白天,许多店铺都开张,鞭炮声不绝于耳,不时看见烟花冲天,划破夜空,现出绚丽多彩的光影,过年也就这般热闹,刘福禄倒是找到了落脚的地方,点了一些酒菜,喝下热酒,暖暖身子,他的两个随从则时刻跟着,看见如此热闹,也是兴奋,说道:“毕竟是京师,这花花世界是南昌无法比。”
刘福禄没好气的道:“这不废话吗?南昌怎么可以和京城比!”盛世来临,他也是欣慰不己,只可惜三老爷就要离开京城,丁忧回家了,要不然,他必定会成为一代中兴之臣,名垂青史,实在是可惜了。
刘福禄乃家生子,在家族私塾中入蒙,能断文识字,在能力和忠心方面,都是一流的,他为三老爷的成绩自豪不己。
他第一次痛恨这丁忧之制度,父母去世,就要守孝三年,这是孝道吗?这极其的可笑,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而放弃一生的努力,非常不公平呀!三年之后,还有老爷的位置吗?
这所谓的古法害死人,有钱有势人家尚可,如果是那些饭都吃不上的人家呢?不守孝是为不孝,守孝三年则饿死全家,这怎么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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