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魏忠贤拉上关系以后,候国兴又去找上母亲客氏,这客氏是终于与情人成双成对,得偿所愿,十分高兴,她是想摆几桌庆祝,但这是畸恋,为人所不齿,只能低调行事,在亲朋之中摆上几桌庆祝即可,她始终是个女人,必须有个主,死后才可以有所归依。
而且她也明白,必须与此人结盟,才可以将力量向朝廷延伸,否则无人为她说话,这权利是限制在皇宫之内,始终是不得扩大,被大臣们攻击,也没有人帮腔和反击。
而且她也是有隐忧的,依照习惯,皇帝长大后,乳母的职责已经尽到,完成任务,皇帝已经不再需要乳母朝夕相伴,必须出宫了,出了宫回到乡下,可就是什么荣华富贵也没有了,要长保富贵,就必须留在宫中,留在皇帝身边。
现在己有传她每日清晨入乾清暖阁侍帝,甲夜后回咸安宫,二人可能有淫乱的嫌疑,客氏常常将龙卵烹煮给朱由校食用,这是要赶她出宫的节奏,有鉴于此,在魏朝和魏忠贤之间,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选择了魏忠贤,这让客氏最难以面对的,是她的儿子,儿子都这么大了,给他选了一个父亲,还是宫里的太监,这会让他怎么想?她是羞于向他解释此事,所幸侯国兴在田尔耕的劝解下,他主动去见魏忠贤,他们相谈甚欢,据魏忠贤称,他们像爷俩一样聊天,他赏了侯国兴一万两银子,有侯国兴让人写的感谢信为证。
魏忠贤不识字、客氏不识字,侯国兴也是一个睁眼瞎,但是客氏拿着传闻中的感谢信,十分的高兴,他对侯国兴道:“难得你如此识大体,咱们家以后的富贵,全仰仗于他。”
候国兴道:“阿娘乃是当今皇上乳母,抚养皇帝成人,乃相当于皇上的八母,为何说阿娘的富贵在魏、叔叔之手上?”
八母指的是泰昌帝皇后郭氏一;康熙帝朱由校生母王才人二;泰昌帝还有个刘淑女,是崇祯皇帝的母亲,后来封了太后,为三;有两个李选侍(即东李、西李)为四、五;一个赵选侍六;还有一个姓名不详的“旧贵人”,为七;轮到客氏本人,就是当然的“八母”了,她是这么算,这么向儿子吹嘘的。
客氏道:“按例皇帝长***母就要出宫,回到定兴那乡下,你可愿否?”
侯国兴沉默不语,这定兴虽近,但他每年一次回乡祭祖,己是苦不堪言,回去长住,这是生不如死呀!为了不致回乡养猪,他只好认魏叔叔为魏爸爸了。
侯国兴道:“我出生低贱,因为阿母为皇上乳母而享受皇恩,愿讨一实职,为皇上效力。”
对于儿子如此有上进心,客氏十分高兴,说道:“你想当什么官儿?”
侯国兴道:“我想当锦衣卫指挥使,因为这官儿可以为国出力,可以留在京城,保护母亲和皇上。”
这句话完全是对了客氏的胃口,朱由校由她一手养大,早视之为半子,这是大逆不道的想法,但她内心是这么想的,都是吃她奶长大的,陪着半子的时间比亲生儿子的还多,如果可以让他们“兄弟”俩在一起,兄恭弟孝,这最让她开心欣慰了。
这是从一个母亲的视角出发的,她入宫伺候朱由校的时候,由校这里还是一处相当冷清的地方,亲生母亲受窝囊气,父亲朝不保夕。太监们只当这冷灶烧不烧也没什么意义了。客氏倒还不势利眼,只要是奶妈该尽的义务,她都一丝不苟。对小皇孙的起居烦躁,温饥暖寒,都能业业兢兢,而节宣固慎,艰险备尝。
孩子就是孩子,吃了一口奶,就有亲情的血脉在。大明的皇宫里有规矩,皇子皇孙满百日后,头发要剃光,到10多岁时才开始留发。宫里的“篦子房”就是专管这类事的。
客氏对由校显然是有感情,从由校小时候起,就将他的胎发、疮痂,还有历年的剃发、落齿、指甲,都收集起来,包好,珍藏在小匣子里。
朱由校断奶以后,她干的活儿,实际上就是保姆,直到由校当了皇帝,客氏风光十足地住进了咸安宫,她也没变。天不亮就赶到乾清宫内,等候皇上睡醒。皇上一醒了,就赶紧伺候洗漱更衣,一忙一整天,直到夜里头更时分,才回去休息,天天如此。
她像照顾儿子一样照顾朱由校,是有很深感情的,她也很喜欢这工作,做这项工作,让她很有成就感,人们尊敬她,畏惧她,客氏受到了天大的恩宠,就有点儿跋扈。知名的大太监孙暹、王朝辅、刘应坤、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一干人等,每天见到她,必叩头问好,行子侄礼。有些资格极老的旧人,如梁栋、王体乾等,虽不用叩头,但给她下帖子时,也必须自称小的。
泰昌元年九月二十一日,康熙帝即位刚半个月,就以保护圣躬有功为由,加封客氏为奉圣夫人,并荫封她的儿子侯国兴为锦衣卫千户,又命户部选20亩好地作为客氏的护坟香火田。
言官中对此颇有不同意的,御史王心一上疏,抗言此举“于理为不顺,于情为失宜”。朱由校竟一连发下几道谕旨,说明缘由,对客氏评价道:“亘古今拥祜之勋,有谁足与比者?”
并赐金印一颗,方二寸余,四爪龙纽,印文是“钦赐奉圣夫人客氏印”,重达二百余两。
这年冬天,客氏移居乾清宫西二所,朱由校亲自到场祝贺乔迁。皇上入座饮宴,钟鼓司领头的太监亲自扮妆演戏。皇上喝得高兴,又下令,从此客氏在宫中出入可以坐小轿,专门拨给数名内侍抬轿,一切礼仪形同嫔妃,就差一顶青纱伞盖而已。
这样的荣幸对她来说,就是人生巅峰,她是舍不得放弃,无法放弃的,所以听闻儿子这么说,她十分高兴,第二天进宫时,和皇帝说起了这件事,朱由校十分高兴,加上米柱昨日回京,心情极好,他说道:“乳兄愿为国效力,这再好不过,朕甚欣慰,让魏公公去办吧?”
客氏马上让人将魏忠贤叫了,说了此事,魏忠贤怨道:“你这娘们,怎生如此糊涂,视军国大事如儿戏?这锦衣卫指挥使屁股下有座火山,这是好坐的?”
客氏道:“怎么说?”
魏忠贤道:“这锦衣卫指使,掌三万锦衣卫士,官居三品,非经验丰富,为国立有大功者不能胜任,这是一个有事无功,有过是罪的位子,让国兴去做一个管钱的将军,日夜捞钱,岂不是好?”
客氏不悦道:“许予你魏家,无非是望有事时有个依靠,现在好了,一点小事你都推三相四,你作为一个爷们的担当又在那里,国兴是你的儿子,你可曾为他想过?这忙不帮,你以后再也不要入我之门。”
魏忠贤头痛,只好道:“好好好,我依你!我依你。”
客氏嫣然一笑,她对自己的魅力是十分自信的,只要是男人,就可以拿得下,不但小皇帝对她百依百顺,这阉了的太监也一样。
魏忠贤看见客氏嫣然一笑的媚人样子,心里一热,说道:“且去快活一会如何?”
客氏道:“死鬼,这可是大白天,谁会在大白天干这勾当。”
一声死鬼,叫得魏忠贤骨头都酥了,他就好这一口,他说道:“咱家这是奉旨对食,御史也不敢说半句不是。”
魏忠贤在米柱前来汇报工作时,让他想办法拉骆思恭下来,米柱不想搀和他们之间的烂事,一口回绝了。
魏忠贤无奈,只好让田尔耕去,田尔耕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
田尔耕一直与骆思恭相交莫逆,直至骆养性谋南镇抚使才结怨。所以这田尔耕是毫无顾忌的走进了骆府,传达了上面的意思。
骆思恭十分震惊,说道:“竞然要赶本官走,这是谁的意思?”
田尔耕道:“皇上的意思,没有皇上的意思,咱们敢来吗?骆公一直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是让位让能干的人来吧?”
骆思恭道:“这能干的人是谁?”
田尔耕道:“自然是奉圣夫人之子侯国兴指挥佥事,大人识趣,早早让位,免得自取其辱,为家族招来祸事。”
骆思恭道:“本官在庚辰之变中拥立有功,又是皇上钦命的大臣,三朝元老,田尔耕小儿,竞敢如此欺我?”
田尔耕道:“若不是大人没有了圣眷,又何至于此?大人身居高位,却是尸位素餐,碌碌无为,看人家东厂,办成了多少大事,大人还赖着不走,等皇上下旨,这脸就丢大了,什么体面也没有,何不上书致仕,带着捞来的银子,广置田地,大蓄婢女,做一个快乐富家翁岂不是好?”
就这样,骆思恭上书致仕,内廷几乎没有任何挽留,立即同意。
在米柱离京往河东办案时,内廷下旨,任命侯国兴为锦衣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