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选一。
这对于凌昭来说是个相当难做的抉择。
江雪遥，还是凌一默，都是他的女儿，他不可能放着其中一个不管。
“别太过分。”他拧眉。
男人依旧满是笑意，“我们也不是威胁，只是希望能合作得更亲密些。”
如果凌昭想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研究，不付出些代价，是不可能的。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需要时间。”凌昭准备再拖延几日。
现在只能先使个拖字诀，再作计议。
“我期待我们的合作能尽快开展，所以不会给你太多时间。”男人缓步离开。
临走之前，他揉了揉小姑娘的头，“以后见了，小花生。”
凌昭没有多说什么。
他很清楚，这场实验最后，凌一默终究是要被送出去，给某一方的势力工作的。
他盯着孩子的背影，十二岁的小姑娘个头不是很高，看着要比同龄的孩子要矮小一些。
他舍得这个孩子吗？答案忽而明晰了许多。
金发男人离开没过多久，凌昭就拿了一份文件过来。
“小天使，把这些都背下来。”
文件里是关于进化试剂原理的研究。
凌一默盯着上面的文字，扫到ENFX-0011，凌一默，电感的字样，熟悉感令人莫名兴奋。
“你记住，这些东西，你都要尽数背下。”凌昭交代着，“每一个字都要刻在脑子里，永远都不要忘记，知道吗？”
凌一默抱着文件袋子，眼中带着些许的疑惑。
这份文件来得太过突然，她也有些手足无措。
只是直觉告诉她，因为那个金发男人的话，凌昭已经准备走上绝路了。
她眼睛扫过凌昭的电脑，看到了凌昭发送的消息。
收件人的昵称，是小雪。
备注写的是，最后跟爸爸玩个游戏吧，密码你能猜到的。
凌昭发消息的人，是他的亲女儿。
一份文件让凌一默背下，另一份发送给江雪遥，手上捏着只有自己能掌握的重大秘密，至少能暂时保全自身。
“我的小天使，过几天跟着伊琳娜，一起去外面的山坡上春游吧。”
“春游？”凌一默板起了脸。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是啊，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玩吗？”
很快，她就能彻底自由了。
小姑娘的眼睛乌溜溜的，像是能看清他的想法。
“你很会骗人的，我不信。”她知道，这个大骗子一定在盘算着什么。
此刻凌昭有些后悔将这个孩子教导得这么聪明。
他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死局。”
选择保住凌一默，那就保不住他的亲女儿。选择了江雪遥，那他这么多年的心血与陪伴，可就白费了。
如果想两全，那要舍弃的就只有……
三日后。
凌一默跟着伊琳娜收拾了一些东西，算是第一次出门踏青的准备。
伊琳娜笑盈盈地跟她聊着，询问她更喜欢蝴蝶还是松鼠，但小姑娘依旧不感兴趣。
“默默，带着这个。”凌昭拿了个盒子给她。
凌一默盯着他的眼睛，心中疑惑。
“没有什么其他的交代吗？”她问。
“没有，你只是出去玩，我哪有那么多的交代？”凌昭拍拍她的头。
车开出了一段距离，凌一默就感觉不对。
她望着车后慢慢缩小的研究所建筑，心中愈发不安。
终于，在一下又一下的慌乱心跳中，身后的建筑燃起冲天火光。
凌昭就在里面。
“伊琳娜阿姨，停车！我们回去！”孩子顿时慌乱起来。
伊琳娜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呼喊，脚下油门一踩，漂移了出去。
“我们该走了。”伊琳娜早已经接到了老师的交代。
她的任务就是带着人离开，越远越好。
“老师给你的的东西，看一看吧。”她没敢再看后座女孩脸上的表情，只管着将车往前开。
凌一默拿出了盒子，拆开，里面是一份研究资料的存盘和一盘录音带。
她将耳机连上。
凌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等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
录音大概是在他工作之余录制的，除了他自己的声音，还有些仪器运转的机械声。
“到了这个时候，你应该走了。不要管我，跟着伊琳娜离开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你，无论是谁。”
“如果你不知道应该去找谁的话，可以去找我的女儿……也许你应该叫她姐姐，她叫凌……现在应该叫江雪遥了，如果你见到她，麻烦告诉她，她那个死鬼老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盒子底下，有一张小女孩的照片，照片有些发黄磨损，很旧了。
小女孩知道，这是江雪遥的照片。
照片上的姐姐看起来不像她那么顽皮，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姐姐。
“她应该会跟你生气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原谅她的一点小脾气，嗯，她应该会生我的气，不过，应该不会伤害到你……”
“你一直都在猜测的那些谜题都是对的……你被改造成了奇美拉，是介于异能者和长生者之间，最为接近那个级别的生物。以后应该有很多人会想找到你，你要小心……”
“我教会你的那些东西，应该已经够你在实验室外面过上个相对不错的人生了，以后自己一个人，放聪明点，不要让自己太过显眼了，知道吗？”
“最后……”
录音还没有结束，凌一默只听到车顶传来一阵爆响。
她把录音机一扔，关上盒子，抱头缩进座位底下。
狭小的空间内，她看到了外面的景象，车撞在了一把巨剑上，一个男人站在巨剑后。
“凌昭那狗东西果然有鬼……幸好主子早有防备，”男人掰开车门，“先给这位小姐打个急救好了，奇美拉应该就在这里。”
他探头进了车里搜寻，不想车门的另一边已经打开了。
地上掉落了一个小盒子，男人捡起，简单扫了一眼，收起，往人可能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而他的身后大火焚烧的建筑中心，一个男人坐在透明的庭院内部，手中抓握着一个简易的遥控器。
凌昭躺在小姑娘平日里躺着的小床上，闭上了眼睛。
他按下了遥控器的按钮。
爆炸声中，他永远安眠于此。
连带着所有的资料一起，焚烧殆尽。
//下章回归正常时间线
//预告
//好消息，那个掉线的男人重新连上来了，坏消息，他就是来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