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中,春阳斜照,三人收拾东西开始返程。
刚出柏树林,就见到个举着算命卦旗的老妪坐在石头上歇息,她看到三人走来时,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神带光。
“这位公子是万里挑一的富贵命啊,可是......唉!”
沈轻语路过她时,老妪盯着他的脸庞说了这番话。
他有些莫名其妙,再次看向老妪时,她已经举着卦旗一瘸一拐地走了。
两位友人同样有些搞不清状况,安慰道:“寺庙道观前总有些江湖术士,说些故弄玄虚的话,就是指望着给她们送钱呢,你别放在心上。”
沈轻语当然不会放心上,只是想到那老妪两个黑眼仁盯着自己时有些生理不适。
回家的路上,沈轻语刚好碰到游玩回来的柳月生父女俩,小女孩脸蛋红扑扑,发上簪了朵小桃花,她还给沈轻语展示了今日逛街收获的战果。
竹猫儿、玳瑁盘、不倒翁等,全是时兴的玩具。
柳月生柔柔地笑着:“这孩子想要聘只猫儿回来,但我平时也没多大的空看顾,只好给她买了些玩具解馋。”
沈轻语点头,柳月生如今做着厨郎,忙起来确实顾不上其他。
一进到家门,就听到热闹的谈论声,沈轻语听了半天才知道,今日开封府尹顾家进了贼。
沈轻语吃瓜:“谁人敢去偷府尹家啊,偷的什么宝贝?”zusi.org 狐狸小说网
沈母放衙归来,正喝着香茶,悠哉哉道:“今日府尹家开放园林,准许大家都去游览观赏,听说是个女贼趁机摸了进去,戴着面纱看不清模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了得。至于偷的什么,倒是没听说,不过能让整个开封府协助捉拿,想必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沈轻语忽然想到救自己的女侠,她也是戴着面纱。
不可能,沈轻语暗自否认,哪个小偷偷了人东西不急着赶路,还良心未泯救路人啊。
直到晚间躺在床上,沈轻语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后还做了梦。
他梦到自己沉沉浮浮飘在空中,一会儿落地一会儿腾空,忽然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他的腰,又凑到他的耳侧,与他耳鬓厮磨,用清冷的声线道:“轻语想要飞吗?”
沈轻语狠狠点头,他的身子忽然变得轻盈起来,一会儿飘荡在绿林竹海之上,一会儿在湖面上蜻蜓点水,最后落在一处幽静的山谷中,四周全是胭色玉兰。
他落地不是站着的,而是躺着的,一双微扬的丹凤眼注视着他,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脖颈,轻轻一扯,他的丝巾就滑落。
喉结暴露在略带凉意的空气中,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眼尾泛红地看着那双丹凤眼。
那双眸子古井无波,俯身贴近他的喉结。
他一时间紧张又期待,手上一紧,便捏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他低头一看,那是一块玉佩,眼前也没了刚刚带他遨游的女子。
翌日,沈轻语带着食盒前往书坊,如今姐夫有了身孕,送饭的活儿自然由他来干。
为避免耽搁时间,他将自己的那份饭也放在了食盒中,两人坐在书坊里享受午饭。
“这些菌子可俏得很,爹想着姐夫有了身孕,一大早去集市里买的,都是山上农户清晨从山里采的呢,用这个炖鸡汤可太鲜香了。”沈轻语说着便喝了一口汤,觉得鲜到天灵盖。
沈谨言是个温吞的性子,提到夫郎,脸上溢满笑容,她往小弟碗中夹了几块鸡肉跟菌菇,道:“辛苦爹了,也辛苦小语送饭来,你多吃些补补身子,自从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后,爹说你身子一直不好,你还未成亲嫁人,需得把身子调理好。”
沈轻语乖巧点头,这具身子确实有些虚,刚来时起身猛了会头晕昏倒,走快了就气喘不匀,好在家中有个杜大夫,帮忙开了几副调理身子的药,加上他平日锻炼,身子才逐渐好转。
饭后,沈轻语想到昨天看到的那本《笼中月》,一时有些好奇,便问:“姐,那本书是才来吗?销量怎么样。”
沈谨言望向书架上陈列的新书,拿了出来,随手一翻,道:“对,昨天一个书生拿来的,我看了下内容,还不错,所以昨天请人抄录了十本,今早已经卖出了一半,还不错,就看到时候的反响如何了。”她把书递给小弟,“拿去看看?”
沈轻语接过,打了个哈欠,吃饱喝足他开始犯困。
沈谨言便道:“你困了先去小间休息会儿再回去。”
这自然最好不过,沈轻语便拿着书卧在小榻上,翻开第一页。
第一章标题是:王女惨遭暗算坠下山崖,郎君山中救下失忆女子
沈轻语打着哈欠看完第一章,大概内容就是讲的在一个类似大娀朝的朝代,其太女在江南暗访时遭遇刺客不幸坠入悬崖,男主在山间耕耘时发现了她,将她救了回家,太女醒来后失忆,男主便给她取名叫月牙。
后面的章节还没来得及看,沈轻语就觉得眼前发花,昏睡了过去。
“轻语,轻语,醒醒。”
耳边传来沈谨言担忧的呼喊声,沈轻语挣扎着睁开了眼,入目便是他大姐那张焦急的脸。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身子可有哪处不适?”
沈轻语怔怔地看着他姐,脑海里却浮现了另一幅场景。
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宅院内,沈谨言坐在一棵桂花树下提笔写字,一旁是独自玩着磨喝乐的小孩,一旁是夫郎抱着尚在襁褓的婴孩,场面温馨,沈谨言看着夫郎跟两个孩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轻语,轻语,你说句话啊,这孩子不会睡傻了吧。”沈谨言伸手在小弟的眼前晃了晃。
沈轻语回过神,他眨了眨眼,一切恢复正常,他不明白刚刚自己脑子里的画面是什么意思,仿佛是幻觉。
“我没事,就是睡多了脑子发昏,让你担心了姐。”
沈谨言打量着他的脸色,确认没大碍后,递了杯水给他,道:“收拾一下咱们回家去吧,书坊里的事忙完了。”
回家的一路上,沈轻语格外沉默,他一直在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