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绝对没有……
养猪场老板吓得直哆嗦,连连否认。
刘璃冷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急着否认什么?
养猪场老板本就惨白的脸色,这下更是变得毫无血色。
暗网杀人直播。
冻库分尸。
狗场灭迹。
刘璃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大叔,你胆子很大啊。
一旁的允儿、娃娃,脸上齐齐变色。
从地上的工具来看,还真像是这么回事。
她们再看躺在地上,只是暂时摆脱了危险,还没有恢复意识的便当小仓鼠,不由得后怕了起来。
……要是今天,哇塞哥没有招惹上老板。
允儿和娃娃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都吞咽了一口唾沫。
好好一个女孩子,
从此消失在朋友圈,消失在人世间,消失在一条条狗的肚子里。
妈呀……
允儿和娃娃搓着胳膊,寒毛卓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是,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那小子干的,我就租了冻库和狗场给他,真的,你相信我?
放过我,放过我。
养猪场老板激动之下,倒是激发出了几分潜能,爬着就要抱住刘璃的大腿恳求。
滚!
刘璃一脚踹在养猪场老板的胸口,将他踹回了原处,仰面砸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呜呜呜的居然哭出声来。
脏了我的鞋。
刘璃用鞋底在地上蹭了蹭,依然一脸嫌弃:娃娃,回去记得帮我把鞋处理掉,碰了脏东西,洗不干净了。
娃娃乖巧地点头。
刘璃走过去,站在养猪场老板身旁,居高临下地望下去:你怎么想的刚才?把我们关在冻库中有用吗?
以为我们没带手机,不会打电话是吧?
她就一直想不通,
先不说现在冻库内部都能打开门,就算这个大叔手脚忒利索,电光石火间就能掏出锁链再加一把锁,
现在谁身上离得了手机,就这个破冷库,还是阻拦不了手机信号的吧?
她很好奇这人的脑回路。
养猪场老板仰面躺着,神情恍惚,声音颤抖:我就是太害怕了,这事黄了,我就完了……
我再也不想跑路,不想欠债了。
太难了,太难了啊。
养猪场老板说着说着,居然大哭了起来。
刘璃更嫌弃了。
不怕杀人,倒怕欠债,奇怪奇怪。
她摇着头,从来没有欠过大钱,众叛亲离的刘璃不能理解。
不过她也不需要理解,摆了摆手:等警察来了,你慢慢跟他们说吧。
允儿,都录下来了吗?
允儿点头,拿手指了指脸上架着的眼镜,在黑暗中可以看到有红色光点在上面闪烁。
那就报警吧。
刘璃再看向娃娃:把他锁在冻库门上,等警察来带走吧。
好嘞。
允儿开始打电话,娃娃上前拽住养猪场老板的后领拖向冻库门。
锁链也好,锁头也好,全是现场的,养猪场老板自带。
等他被锁门上了,方才如梦初醒地哭喊:
帮我止血啊,你们答应的,救我啊。
养猪场老板拼命挣扎,铁链碰撞的铿锵声与他的哭喊声混在一起,如鬼哭狼嚎,远远地传了出
去。
止血?
刘璃冷笑:那倒不用了,喏,不是止住了吗?
养猪场老板不挣扎了,低头一看,果然发现他们腿上流淌出来的血没想象中多。
在允儿将他从路上拽上车的时候,拿布条给他扎过大腿。
根本就没伤到股动脉,血其实早就止住了。
之前那种失血过多马上就要嘎掉的感觉,不过是吓的罢了。
就是……
养猪场老板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刘璃悠悠地说道:扎得有点紧,时间有点久,腿估计保不住了,截掉吧。
她说得轻描淡写,
养猪厂老板听在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不,不要,帮我叫救护车啊。
任凭他如何哭喊,刘璃就跟没听到一样,对允儿和娃娃道:
你们送她去医院吧,住院调理一下。
我就不去了。
累了。
允儿和娃娃应了声后,刘璃跨上重型机车,脸上难掩的疲惫之色,很快被厚重的机车头盔掩盖。
走了!
重型机车发出咆哮声,轮胎刨出滚滚烟尘,向着养猪场外开去。
老板好像很累的样纸。
娃娃咬了咬手指甲,又想起这手刚才拽过养猪场老板,连忙呸呸呸出声。
允儿目送着重型机车远去的灯光,说道:可能是心累吧,今天似乎发生了很多事的样子。
那我打给玲奈和小九,让她们给老板放好洗澡水,准备好小点心。
娃娃殷勤地打完电话,允儿已经把便当小仓鼠安置到车上。
两人上车,无视了哭喊到声音沙哑的养猪场老板,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十分钟后,
警笛声由远及近而来,养猪场老板被带走的时候神情呆滞,仿佛被玩坏了一样……
……
妈呀,真帅不过三秒。
赶脚开机车不是很适合我。
刘璃停在路边,无语地打开手机,开始导航。
重型机车上没有手机支架,她只好默默地咬着头发记着地图,等把路线记下来,头发都给咬分叉了。
她从养猪场出来后,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不认识路。
别说养猪场所在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金山这块儿,刘璃平时也没来过啊。
只是依稀记得好像路过了一处叫金水湖的地方,边上有一片新开发的小区……
来的时候有活点地图指引,刘璃只要负责吭哧吭哧地拧油门就好,回去的时候就没这待遇了。
她都没发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张如我所愿符所化的活点地图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于是,
走走听听,快快慢慢。
等刘璃回到小楼,快一个小时过去了。
早知道还不如跟车去医院,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泡上美美的澡了。
刘璃把重型机车停到后门,翻身下来的时候人都有些晃悠站不稳。
天太晚了,她就没有从正门回,打开卷帘门之类的动静太大了,回头吵醒了玲奈和小九。
等她一脸晦气地摘下头盔,便见一只金毛扑过来,在一米开外爪子抓地,作势欲扑,汪汪汪地大声叫了起来。
再叫明天的投喂没了啊。
刘璃吓了一跳,摸着胸口吓唬道。
也不知道是她的吓唬起作用了,还是金毛认出头盔下的脸,安静
了下来,歪着狗头看看她。
汪。
它轻叫了一声,像是在示意你在这等着别动,转身飞快地跑回了暗处。
……
这是在干嘛?
刘璃满脑子问号,又怀疑是不是会错意了,她刚才好像看到狗脸上依稀有点怜悯的意思。
它,怜悯我?
几个意思?
被狗同情了吗?
刘璃等了一分钟,打了个哈欠,正打算开后门进小楼里,金毛叼着个东西摇着尾巴跑了回来。
噹地一声,它嘴上的东西被叼着放到了刘璃脚边。
咩?
刘璃惊愕,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看到——
狗盆!
以及,
狗盆里啃了大半,遍布牙印的酱大骨。
兴许是看刘璃一直没有动静,金毛伸出爪子搭在狗盆上,向着她的方向又推了推。
擦……
你这是想投喂我?
刘璃大受震撼,手机的手电筒上移,照亮了金毛歪着脑袋,咧开嘴巴笑。
我谢谢你啊……
不过,不用……
刘璃蹲下来,把狗盆推回去。
金毛脑袋歪向另一边,狗脸上全是不解,又用爪子把狗盆推回来。
你来,狗往。
刘璃和金毛,把狗盆推来推去,足足八个来回。
别说,还挺解压。
那个……老板你在做什么呀?
一个声音突然从头顶上响起。
刘璃愕然抬头看,只见小九瞄了一眼狗盆,以及刘璃搭在狗盆上的手,还有狗盆里剩下的半根酱大骨,
下一秒,小九飞快地以手捂口,眉眼间尽是痛惜与震惊。
……怎么了这是?
刘璃满心不解。
小九迟疑了一下,放下手,小心地道:那个老~老板,刚刚娃娃打电话回来,家里已经给你准备好点心了,玲奈亲手做的。
哦。
刘璃依然没有明白。
小九小心翼翼地又补充了三个字:
够吃的。
轰!
晴天霹雳一般,
刘璃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听懂了。
等等。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也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你听我解释……
刘璃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差高喊:我真没跟狗抢食啊!
小九很是理解地点点头,小声道:老~老板,我明白。
刘璃刚松了口气。
又听到小九保证: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刘璃:……
算了……记得啊……
刘璃垂着脑袋,瞪了金毛一眼,又摸了摸它的狗头,无语地跟着小九回了小楼。
……
小楼,三层。
刘璃泡在温泉池子里,惬意地,不用顾忌形象地在水中把自己张开成一个大字。
玲奈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和菓子、生巧克力——都是她亲手做的——小心翼翼地放到水里推了一把。
托盘漂浮到刘璃面前。
谢谢玲奈,我正好饿了。
刘璃睁开眼睛,给了玲奈一个笑脸。
她本来准备将剩下的一个随即抽取给抽了的,玲奈正好上来,只好先暂停了。
玲奈蹲在刘璃身边,小声道:琉璃姐你快吃吧,不够还有。
好滴~
刘璃拿起一块生巧克力塞嘴巴里,绵软、清甜,淡淡的苦味,醇醇的香味,很复合的味道。
她品着品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猛回头看向玲奈: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不够还有什么意思?
玲奈以手捂口,在刘璃灼灼目光下不得不坦白:琉璃姐,我都听说了,饿坏了吧。
刘璃:……
小九呢?
刘璃一点点地往下沉,只剩下嘴巴往上的部分还在水面上。
我上来的时候,小九正在给娃娃和允儿打电话呢。
刘璃:……
真的,累了,毁灭吧。
接受了即将社死这个设定后,刘璃感觉胃口都打开了,化悲愤为食欲,把生巧一扫而空。
味道真不错,还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
刘璃夸赞了一句。
玲奈喜笑颜开:这是我们家的秘方呢,做生巧的时候,加入大吟酿,味道会很特别。
刘璃的脖子瞬间僵硬,一点一点地扭过来,面无表情:玲奈,你刚说加入了什么?
大吟酿啊。
玲奈一头雾水:琉璃姐你不知道吗?就是用米芯的部分酿造的清酒。
琉璃姐你怎么了?
她发现说着说着,刘璃表情都呆滞了。
完了……
芭比……
刘璃感觉到整个屋顶都在旋转。
在酒吧我卡着量,正好两斤半。
索菲亚两斤半啊!
两斤半内绝对不会醉,超过两斤半就一定醉。
刘璃眼前一黑,脑子已经转不动了,手脚更不像是自己的,意识不住地沉下去,彻底醉倒在了温泉汤池里。
她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久久不散:
妈呀,玲奈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