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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切入点好,倪匡的表达也到位,既亲切,又抓住了黄迪爱子的心理,把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了,黄迪立刻笑着说:“你看到过他下棋?”

倪匡说:“我还和他战过呢,两负一胜,我刮他一下,他小子刮我两下,弄得我可没面子了。”

黄迪开心地笑出了声音,她想,大人见面不冷不热的,见了孩子倒没有一点嫌隙,要真这样他也是个正派人,值得交往。黄迪嘴上说着:“太顽皮,不好管。”心想,我得落实一下你这话的可信度。但她还是自然地和倪匡熟络起来,她也亲切地问倪匡:“你那个小傢伙叫尼尼是吧?也够聪明的,我们侃侃老夸他鬼点子多。”

倪匡说:“嗨,我们那可没你们侃侃省心,淘着呢,三天两头给我惹麻烦,”

黄迪说:“别在孩子面前定这样的调子,他的很多表现是天才儿童才会有的,比如怀疑一切、独立思考,大人不应该扼杀孩子的想像力和创造力。”

这话从一向古板的黄迪嘴里说出来,让倪匡很是意外,他说:“黄老师,其实你的内心并不像你的外表那样??,古板。”

黄迪说:“我知道自己的性格有些问题,但我也在学习、变化中。”

倪匡说:“也许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黄迪说:“我会努力的。”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心里都有点热乎乎的感觉。这时,倪匡接了一个电话,是校长打的,询问陶竟男的情况,倪匡说已经稳定了。黄迪说:“倪老师,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倪匡说:“不不不,我一定要等竟男醒过来,哪怕是给她一点点心理上的安慰,我都会安心些。”黄迪听倪匡这么说,就追问道:“你和陶竟男很熟悉?”倪匡说:“是,她没来上学时我们就认识了,母女俩都是好人。”倪匡就把如何丢失儿子和陶竟男母女俩如何捡到并送还儿子的经过讲了一遍,黄迪笑着说:“还有这一出儿?要是碰上人贩子你看惨不惨?哭天无泪。”倪匡说:“为了陶竟男死去的妈,我也得做点什么。”

这个时候倪匡话题一转,讲出了一件让黄迪意外的事。他说:“黄老师,你们和陶竟男是老乡吧?”

黄迪说:“不,陶竟男老家山东,我是河南的。”

倪匡说:“那她们和你家康老师是老乡?”

黄迪说:“也不是,康习铭是河北的。”

倪匡说:“噢。但你们两家很熟吧?”

黄迪奇怪地问:“你怎么这么说呢?”

倪匡说:“没什么,那可能是工作关系。”

黄迪说:“谁呀?谁和谁是工作关系呀?”

倪匡说:“你家老康和陶竟男的妈妈。”

黄迪不解地问:“他们有什么工作关系呀?”

倪匡说:“嗨,这不话赶话地讲到这儿了吗?都是闲话,两个月前吧?有一次我看到老康和陶竟男的妈妈一起去西餐厅用餐。”

黄迪吃惊地笑着说:“你认错了吧?我怎么不知道他认识陶竟男她妈呀?”

倪匡怔了一下,忙改口说:“没准是我看错了。”他想,我怎么会看错呢?俩人从一辆车里下来,说说笑笑地进了西餐厅,那家西餐厅的名字叫“哆来咪”。

两人之间突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这时候陶文泽来了,陶文泽一看到陶竟男就哭起来,哭得很恣情,让倪匡和黄迪心里生出了许多悲戚。

陶竟男这一觉睡得非常酣畅,她已经一个月没睡过安稳觉了,每晚的睡眠都被切割得肢离破碎,这一支安定让她从上午十一点半一气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

醒来后的第一眼她看到了父亲陶文泽。几天没见,父亲显得苍老了许多,还有些憔悴,两鬓灰濛濛地冒出了很多白发。陶文泽看到陶竟男醒来,惊喜地叫道:“女儿!宝贝女儿,你可醒了。”说着眼角挂上了泪花。

陶竟男“忽”地坐起来,搂着陶文泽的脖子哭了,边哭边说:“爸爸你坏,你不是好爸爸。”

陶文泽说:“爸爸坏,是爸爸不好,爸爸检讨,爸爸一定改正。”

陶竟男说:“不许忘记我妈。”

陶文泽说:“不忘,我没有忘。”

陶竟男说:“不许和别的女人好。”

陶文泽说:“不会,我谁都不和她们好。”

陶竟男说:“我们和妈妈永远是一家。”

陶文泽说:“永远,永远。”

凌凯提着早餐进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听着陶竟男稚气的话,心里酸酸的很难受,他站在病房中央望着可怜的父女俩,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啥。这时,值班护士进来查房,陶竟男看到了凌凯,她擦擦眼泪,理智地说:“凌凯,你带我去见霍冰吧。”说着就找自己的棉衣,护士小姐说:“你要等医生查完房才能决定出不出院。”

陶竟男刁蛮地说:“什么出院,难道我入院了吗?”

这时凌凯走上前来说:“现在是早餐时间,我们先吃饭,好吗?我很饿。”凌凯温柔地望着陶竟男,语气中充满了乞求。陶竟男被凌凯的目光烘烤了一下,变得柔顺起来,她点点头,接受了凌凯递过来的一份热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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