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梁晚晚捂着被打的侧脸跪在角落。
现场一片狼藉,全是芦清王打翻的东西。
比起打死的仆役婢女,只扇了一巴掌的她,已经算是幸运。
她缩在角落减少存在感,等待暴风雨过去。
芦清王之前很疼她的,可是生气起来的芦清王,却是个六亲不认的恶魔。
“晚晚你过来。”
被叫到名字,梁晚晚整个人一缩。
她缩着脖子过去,不敢看坐在高位上的男人。
“你刚来皇城的时候,我是怎么交代你的?”
“舅舅你让我跟苏可心交好。”
“你做到了吗?”
梁晚晚瑟缩着没有回答。她没做到,当时她努力了很久都没有融进去,芦清王还安慰她别硬融了,现在却又开始翻旧账。
芦清王,“我没让你融她的圈子,也没有让你跟她交恶吧。”
梁晚晚整个人一慌,“可是舅舅,是你让我引起她注意的。”
“对啊,是引起她注意,但是你做了什么?你跟她交恶了,你得罪了她,她把你记恨上了还顺便把我记恨上了,真是我的好外甥女啊。真是挺棒的。”
梁晚晚心慌意乱,抬头想解释时,被他一巴掌拍翻在地。
“乱了我的所有计划,真是个蠢货。来人,把小姐打一顿后交到扔到锦荣侯府。”
打、打一顿?
上一次梁晚晚听见这话的时候,那个人第二天就死了。
她不想死,她不想。
“舅舅,我是你亲外甥女啊。”
“对啊,你是我亲外甥女,但是啊晚晚,现在苏可心怀疑你是蛮族后裔,为了证明我跟蛮族没有私交,只能把你丢出去了。”
苏可心!
又是苏可心!
梁晚晚气的想杀人。
芦清王棋高一着,早早得到消息后,将梁晚晚毒打一顿后丢到锦荣侯府外,这个举动引来不少人围观。
梁晚晚虽然曾在乡下住过一段日子,但她也算是芦清王的亲外甥女,被一群想在皇城扎根的青年们惦记呢。
现如今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还被丢到锦荣侯府门外,自然会惹来非议。
各处茶馆、酒楼全谈论着这件事,就连福运楼都不例外。
“听说了没有?梁晚晚之所以会被打,是苏可心说她是蛮族后裔!”
“听说没有?梁晚晚满身是血的倒在锦荣侯府外,是因为怀了苏挚的孩子。”
“听说了没有?梁晚晚跟苏可心抢男人,结果梁晚晚战败,被苏可心压起来一顿猛揍,苏可心还污蔑人家是蛮族后裔,这重要关口,她污蔑人家是蛮族后裔到底有何居心!”
……
各方舆论将苏可心塑造成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奇葩玩意儿,还加上辱国一条,苏可心全部都听见了,但她就是不理,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乐乐,她平时的污名挺多,听到这些自然不在意。
“小姐,人言可畏啊。”穗香沉稳劝诫,“要不咱们先回家躲躲?”
茶楼里全是人,一大半人的眼睛没盯着台上,反而盯着看戏的她,说起来也挺可笑的。
苏可心嗑着瓜子满不在乎道,“躲啥啊?我才不躲呢?我一躲起来不就证明我就是他们嘴里说出来的奇葩玩意儿?我才不躲呢,我就喜欢看他们讨厌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啪。
有个不明东西朝她攻击。
凭空出现一把伞阻挡攻击,身材健硕的府兵走过去将扔鸡蛋的女人拎出来。
“小姐,是她扔的鸡蛋。”
苏可心给他一粒金瓜子,捏着个鸡蛋看向女人。
女人大约三四十岁,皮肤蜡黄手指粗糙,打扮不符合皇城主流风,扔的还是熟鸡蛋,应该是个初来乍到家庭并不富裕的人,受舆论影响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偶然的扔东西。
很好。
“你朝我扔鸡蛋,所以我也要扔回去。”
女人愤怒低吼,“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无缘无故污蔑一个人,我就不能朝你扔鸡蛋!”
“啧,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我污蔑她,她就能污蔑我,关你什么事儿?”
“大、大家都恨不得打死你。”
“噢?谁啊?你一个个说出来,明天我也去打死他们。”
女人被她的无耻惊呆了,“苏可心!你真跟别人嘴里的一样,是个无恶不作的女人!我们就是想一想而已,你却真的要过去。”
“你能想一想,就不允许我来说一说了?真是可笑,八卦都不知道真假抢先站队打我,我是这么好打?”
“你……你……”
女人被噎的说不出话,苏可心也不管她,上下抛着鸡蛋振振有词道,“我向来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看别人做什么,如今你拿鸡蛋砸了我,我这暴脾气可一点都不想忍!站着别动,我要扔了!”
女人尖叫着抱头想走,可惜吃瓜群众太多,她逃不了。
她惊恐的等到鸡蛋砸到身上,她突然发现自己蠢的可怕。
八卦这东西听着就算了,干嘛凑上去啊!
“苏可心?”
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声,苗兰兰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翠姨你在这里干啥?”
翠姨激动的呜呜大哭,惊恐又害怕的说着刚才的事情。
苗兰兰满脸尴尬,解释说,“这不是日子好过了嘛,我爹就把他住乡下的妹子接过来,不太懂皇城里的规矩,苏可心,你大人有大量,饶过她吧。”
“饶过她?”苏可心似笑非笑道,“我跟你很熟吗?你说饶就饶啊?行,想走出这道门可以,你替她挨一个鸡蛋,挨完了放你们走。”
苗兰兰垂眸深思,“好,我站在这里不动,你砸。有多少就砸多少。”
还未说完,一个圆滚滚的鸡蛋就砸了过去。
砸到苗兰兰额头,把她脑袋砸出个血洞。
苗兰兰一声没吭,翠姨吓的哭出来。
等她们走出很久,惊魂未定的翠姨大骂苏可心不是东西。
“不是的翠姨。”
“什么不是?你还给她说话,你看看她都把你的脸砸花了。我觉得那些人说的对,苏可心就是个孽障!没人比她更混。”
“翠姨,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赶紧回去敷药。哎,都怪我,怎么就忍不住想丢出去的手呢!”
“不是的翠姨。”
苗兰兰执意的话语终于惹来翠姨反问,“你一直在说什么?”
“翠姨,你不懂,她是在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