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刀气如同一轮新月，划破阴沉的天空，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瞬间将涌上来的鬼仆劈成两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林，鬼仆们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秦墨没有丝毫停顿，趁着这短暂的空隙，施展神行百变，身形一闪，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小青面前。
小青脸色大变，她没想到秦墨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仓促之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神刀斩！”秦墨又是一声暴喝，手中鬼头刀高举过头顶，一道更加凌厉的半月形刀气猛然劈下。
“啊！”小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被刀气一分为二，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她无力地倒在地上，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秦墨手持鬼头刀，一步步走向小青，准备彻底结束她的性命。
他高举鬼头刀，正要砍下小青的脑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青口中突然吐出一颗散发着妖异光芒的内丹。
秦墨脸色一变，他知道妖族内丹自爆的威力，连忙向后飞掠。
然而，内丹并没有爆炸，而是诡异地飘向张平，最终没入他的眼中。
张平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片刻之后，他缓缓放下手，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竟然恢复了清明。
他眨了眨眼睛，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张平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小青看着张平恢复的双眼，脸上露出一丝凄美的笑容。
“相公，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自私了，为了得到你，囚禁你，还刺瞎了你的双眼……现在，我快要死了，死前能让你重见光明，你也自由了……好好活下去吧……”
小青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没了声息。
她无力地倒在地上，妖艳的容颜渐渐失去了光彩，身体也开始慢慢消散，最终化作一堆灰尘。
张平神情复杂地看着小青消失的地方，脸上悲痛与欣喜交织，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青……”他低喃着，眼中泪光闪烁。
一旁目睹一切的阿纤，欢呼雀跃，小巧的身子在空中跳来跳去。
“太好了！秦大哥，你终于杀了这个蛇妖，为我的父母报仇了！”
她清脆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毛茸茸的小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谢谢你，秦大哥！”
突然，远处山顶上的那个山庄发出了一声怒吼声，整座山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鬼仆们惊恐的喊叫声在山林间回荡：“白蛇追来了！快跑啊！”
秦墨脸色一变，一把捞起瑟瑟发抖的阿纤，足尖轻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阿纤吓得紧紧抱住秦墨的脖子，小小的身体颤抖不止，口中发出细弱的吱吱声。
秦墨一边飞掠，一边安慰道：“别怕，阿纤，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尽管秦墨的轻功已臻化境，但白蛇白灵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他没有回头，但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快速靠近。
而且腥臭味越来越浓，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秦墨甚至能感觉到白灵冰冷的吐息就在自己身后。
“嘶——”白灵的蛇信吞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浓厚的白色雾气凭空升起，瞬间将秦墨和阿纤笼罩其中。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白灵的嘶鸣声戛然而止。
“花老爷子，你要插手我的事情？”白雾中，白灵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个小伙子是心善之人，不该短命！”
秦墨心中一震，这声音赫然是前几日阻止他前往山庄的那位老汉，一只修炼成精的香獐子！
浓雾翻涌，如同沸腾的牛奶，将秦墨和阿纤包裹得严严实实。
阿纤的小爪子紧紧抓着秦墨的衣襟，一双黑豆般的眼睛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明亮，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秦墨则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雾气外的动静。
白灵的质问和花老爷子的回答，让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心善之人？”秦墨在心中苦笑，他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类。
当初以为花老爷子是蛇妖的手下，他可是毫不犹豫地挥刀相向，甚至还伤了花老爷子的女儿花姑子。
如今对方却以德报怨，出手相救，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白雾中，白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花老爷子，你确定要为了一个人类，与我为敌？”
花老爷子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白灵，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妹妹的死，固然令人惋惜，但这其中也有她自己的过错。何况，你强行出关而出，内息紊乱，真动起手来，不见得是老夫的对手。”
秦墨心中一动，白蛇先前是在闭关？难怪自己杀了这么多鬼怪，她都没多大动静，直到青蛇死了她才忍不住。
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柄，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浓雾，生怕白灵会突然发动攻击。
阿纤也察觉到了秦墨的紧张，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似乎在安慰他。
白雾中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白灵的一声冷哼。
“这次看在你老的面子上，我便放他一马。但他杀了我妹妹，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算！你最好祈祷，下次别再让我碰到他！”
白灵的声音渐渐远去，浓雾也随之缓缓散开，露出周围熟悉的山林景色。
秦墨环顾四周，依旧不见白灵和花老爷子的身影。
他对着空气深深一揖：“多谢花老爷子救命之恩！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老爷子海涵！”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曾救过小女一命，如今我救你一命，我们两清了。以后花家不再欠你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秦墨心中疑惑更甚，他救过花老爷子的女儿？
他努力回想与花老爷子的两次相遇，除了老汉善意的提醒，并无其他交集。
忽然，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闪过脑海：儿时的他，曾在山间玩耍时，救助过一只受伤的香獐子。难道……那只香獐子便是花老爷子的女儿花姑子？
思及至此，秦墨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如若不是儿时一时善念，今日恐怕早已葬身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