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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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丢人了。

云礼很后悔自己没规没矩地睡在客厅,虽也知道只是正常生理现象,还是分外抬不起头来。

好在当时程酌笑笑就上了楼,之后也没再提起,方才保住了少年脆弱的自尊心。

“你是不是处男啊?”

某天中午在食堂吃饭,杨西西如此语出惊人。

云礼呆滞,而后眼神讪讪地没回答。

杨西西正在认真整理LGTB群体的街头采访问题,见状不由坏笑:“真是纯洁的小孩。”

“难道你不是吗?”云礼忍不住脱口而出,转瞬觉得不妥,“算啦,不用告诉我。”

杨西西用一种“姐早就破戒了什么都懂的”眼神瞧他,而后又问:“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好几个其他系的同学要你微信,我都没给,要是没有的话,不妨试着接触下?”

云礼想也不想就拒绝:“我对这方面没兴趣。”

“是没兴趣还是不敢?”杨西西完全不信,朝他眨眨眼睛,“真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这话让云礼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程酌的脸。

但……熟悉又陌生,亲近而遥远,真的可以去喜欢吗?

如果被程酌知道,自己的喜欢,会被视为可怕的困扰,还是一笑而过的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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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云礼从未去寺里住过,可想也猜到全是戒律清规。

不过能和程酌朝夕相处几日,就算吃斋念经也不亏。

永安寺内果然佛音袅袅,钟声灵澈,自带种脱离尘嚣的清净肃穆。

一路跟随和尚进入后院,云礼完全不敢造次。

踏过布满青苔的石板路,和尚最终停步在处参天古木下的禅房门口,双手合十:“二位施主,请先在这里落脚更衣,等下灵境禅师会开坛讲蝉。”

话毕他递过张素雅的行程表,行礼后平静离去。

多半是为了照顾外来的凡夫俗子,永安寺的安排很轻松,除了每日上午有禅课外,其余时间便是打扫禅院、抄写佛经和在山中溯溪之类的修行。

倘若蒋青在这里,肯定相当满意。

云礼忙给奶奶拍了张照,打字解释:“这边不让我们用手机,等出寺再给您打电话。”

蒋青果然很欣赏程酌的安排:“不错,修身养性。”

云礼将手机放入书包,拿起床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僧衣,忍不住回头偷看程酌。

是要在这一起换衣服吗?

彼此都是男的,他不会介意吧?

结果程酌相当有边界感,直接走到屏风后面消失不见。

半分钟后,衬衫轻轻搭在屏风上,紧接着便是长裤。

云礼目不转睛,直至程酌重新现身,才飞速收回目光。

长得高就是好,天生的衣服架子,轻薄的新中式僧衣仍被他穿得玉树临风。

浑然不知被偷窥的程酌收好原本的衣服,嘱咐道:“去换吧,我到门口等你。”

云礼赶紧也躲入了屏风制造的阴影中。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古龙水味,真好闻。

少年边解着扣子边心潮起伏,尽管身处清修之地,却实在与六根清净无亲无缘。

永安寺是华南地区最负盛名的唐迹寺庙,广受信徒崇敬,中秋节来礼佛的客人当然并不只他们两个。

只不过那些信徒都上了年纪,倒显得程酌和云礼有些格格不入。

好在佛法讲坛还算深入浅出,只要用心,总能听懂个大概。

云礼未到二十岁的年纪,正是最没定性的时候。

但多半是被老人家养大的关系,他课上很能坐得住,腰身挺得笔直,侧脸认真乖萌,像只紧盯着花与蝴蝶的猫咪。

倒是程酌心不在焉,始终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勾勒轻描。

讲坛结束时,云礼才发现他竟画下不少寺屋的结构图,线条简约但精准至极,显然美术功底扎实又深厚,难免眼神惊讶。

程酌微笑,把手稿夹进本子里:“最近在研究唐代建筑,这寺庙是非常珍贵的古迹。”

……原来不是专门带我来的。

云礼莫名落寞,却又佩服他的认真,随他起身追问道:“哥哥,我能看看你的画吗?”

程酌答应:“下次作品展送你门票。”

作品展?那岂不是代表他在美术圈相当有名气了?

云礼愈发感觉自己对房东哥哥知之甚少,却又忍不住好奇,跟在旁边打听:“那你研究唐代建筑做什么呀?我总觉得唐代建筑和日本建筑差不多。”

“艺术指导要实事求是,做功课是必须的。”程然耐心:“日本古建筑很多都源自唐代,但也在本国发生过一些演变,正因为有相似之处,才更要弄清区别,省得捅了篓子。”

的确,随着民族自尊心的提升,网民对这类文化之争格外敏感。

云礼似懂非懂地点头,又浅笑:“好像挺有意思的,你能给我讲讲吗?”

美术建筑史方面程酌倒是积累颇深,毕竟开发国风游戏必须对这些了如指掌,他慢条斯理地拿永安寺做例子,解释了唐风与和风的区别,又聊起唐破风、枯山水一类的争执,原理清清楚楚,真让人想叫一声老师。

这和历史专业关系匪浅,云礼听得入神。

一直漫步到寺院餐厅外,程酌才弯起嘴角:“不小心说多了。”

“哥哥我好崇拜你!”云礼狗腿地称赞,“你可真博学。”

程酌停步:“能让你有点收获,总算没白来。”

“怎么会白来呢,这里氛围很好。”云礼苦笑,“禅师讲得也好,只不过明心见性什么的,境界太高了,我做不到。”

别说一个小少年做不到,很多人活了一辈子仍是我执不破。

程酌揉揉他的短发:“顺其自然。”

寺院的工作并不算沉重,打扫完清雅的院子又去山里散过步后,虽才不到晚上九点,和尚却已提示要入睡了。

云礼洗过澡,撸着宽松的裤腿在床边郁闷,把白皙的小腿挠得通红一片。

程酌从浴室出来发现这幕,立刻蹙眉靠近:“怎么了?”

仔细看,几个肿痛的毒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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