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里面都吃上了，我听里面聊得挺热闹，领导今天心情不错，一直在笑，您听听。”
刚送完菜回来的小虎，凑在傻柱身边汇报，傻柱百无聊赖的嚼着一把多出来的花生米，一边说道。
“你刘姐呢，没在里面服务？”
“在呢，菜还是刘姐接过去上的，我看刘姐上完菜就拿着茶壶在一边给他们续水，我还想着帮忙，让刘姐给轰出来了。”
傻柱没好气的说道，“人家领导谈话，你待在那干嘛，送完菜就赶紧出来，这事不用我再提醒，以后机灵着点。”
“嗯，明白了。”小虎摸了一下后脑勺，笑着说道，“我这才来一年，还真没接触过小餐厅，原来还有这么多道道，谢谢师傅指点。”
傻柱头也不抬，“别谢我，我也是看你叔叔面子，你叔叔人不错，行了，领导不走，咱们也只能在这等着，让他们几个都收拾收拾回去吧，小餐厅明天再来收拾，这里咱们俩和马华留着，让小胖子滚蛋。”
小虎知道这是防备着领导万一要加菜，厨子只能留着，自己和马华留着就是打个下手。
“的勒，我这就去。”
食堂的人陆陆续续和傻柱打了个招呼都走了，整个食堂静悄悄的，小虎和马华撅着屁股，借着昏暗的灯光在地上画了个棋盘，斗了起来，傻柱一边磕着花生，一边听着餐厅的动静。
看看墙上的时间，还有一会加班的也到点了，傻柱有些烦躁，可是有段日子没加班做小餐厅了，还真是不习惯，要搁平时，自己这会正和娥子在大街上闲逛呢，现在娥子去了南边，自己这大晚上的一下子变得无所事事，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耳边传来一声轻响，不用起身，傻柱也知道，这是小包间的门开了，站起身来，走到过道往里看，果然，就见刘岚歪歪扭扭的出来，走近了还闻到一股子酒味。
“你喝酒了？”傻柱瞪着眼问道。
刘岚点点头，“让我陪四个领导一人喝了一杯，我这边推托酒量不好，得出来吐。”
这么大的酒味，怎么可能才一人一杯，傻柱心里一阵腻味，看着小包间的方向，刘岚见他情绪不对，劝慰道。
“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不用理他们，想占老娘便宜，没门。”
话虽然这么说，可傻柱看刘岚这眼神都不一样了，整个人软绵绵的，两眼也是水汪汪，知道刘岚这是逞能，没好气的说道。
“你牛批，你能灌倒四个大老爷们，赶紧的，去我柜子里拿点话梅嚼嚼，你这酒味真冲，那边你别过去了，我让小马盯着。”
刘岚应该是喝了不少，这会有些酒劲上脑，红着脸看着傻柱。
“何大厨子，你这一年多，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呢，可惜了的，姑奶奶嫁了人，要不然，真看上你了。”
傻柱一把扶住刘岚，转身进了一旁的另一个包间，找了把椅子让她坐好，对着厨房喊了一嗓子。
“华子，去包间外面待着。”
“好的。”看着马华跑了过去，又转过头盯着刘岚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别给我倚疯装羊邪，坐好了，我这就去给你拿话梅，再给你烧点醒酒汤，一个大老娘们，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刘岚眼波流转，看着傻柱，笑道。“就他们那货色，我还真不当回事，那个李怀德又咋样，我都跟了他快三年了，傻柱你信不，姑奶奶一直就这么吊着他…。”
傻柱看着刘岚，叹了口气，这刘岚今天肯定是喝多了，看这两眼都有些迷迷瞪瞪的，这是犯糊涂了，这种话平时打死她也不会提的，只好将刘岚摆好，转身出去。
烧好醒酒汤的傻柱，端着醒酒汤再次回到包间，才走到门外，就听里面啪的一声，傻柱连忙一脚踹开门。
就见刘岚衣衫不整的闭着眼，李怀德也是满身酒气，脸上一个巴掌印，裤腿上应该是挨了一脚，留下一个鞋印，还想着上前，就见傻柱进来，一下子惊醒。
“何师傅，你来的正好，小刘应该是一时高兴喝多了点，我这让她去休息醒醒酒吧，她还不乐意，你来劝劝，要是回不去，我给招待所打声招呼，让小刘去那休息一晚也好。”
傻柱看着李怀德，又看看刘岚凌乱的上衣，一股子邪火再也控制不住，一个巴掌就抽了出去，在李怀德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大声吼道。
“你娘的，真当老子是瞎子啊，这利马是食堂，不是招待所，你在这就要她宽衣解带休息啊，给老子滚，老子明天就去找书记反映，你个狗日的调戏妇女！”
李怀德一个没留神又挨了一记耳光，正火冒三丈，可一听傻柱要报书记，也是一个激灵，酒劲一下子醒了一大半。
“何雨柱同志，我不介意被你打了一巴掌，知道你这是误会，刘岚同志的衣服也不是我解开的，应该是她酒劲发作，身体发热自己解开的，我就是看不过去，才劝她去招待所休息，你看看她，都快睡着了，要不然你叫醒她，让她自己说清楚。”
傻柱转身看向刘岚，这娘们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居然真是闭着眼，身子一动不动，一时间也是有点懵，刚才那记耳光不会错，李怀德的脸上还有证据呢，却不知道刘岚眼皮子底下眼珠转动，但迟迟没有睁眼。
这尼玛到底咋回事，刚才还一巴掌，转头她就睡着了，傻柱不明白，但现在好像不是再发飙的时机，只好说道。
“不管真的假的，人家一个女同志，您作为领导，待在这不合适，她也不用您管，我来安排。”
见傻柱重新用上敬语，李怀德松了口气，捂着脸，这尼玛个厨子下手真狠，现在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
“领导怎么了？”
看着马后炮跑过来，李怀德心里也很憋火，没好气的说道，“没事，都回去，今天就到这了，有事的明天上班去我办公室找我。”
马股长见领导扭头就走，也是发懵，刚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说出来方便一下就出了篓子。
李怀德担心脸上的印子被人看到，一直躲着，走在阴暗中，就听后面袁处长大声喊。
“领导，您外衣还没拿呢，等会…。”
见几人走了，徒弟马华和小虎还一头雾水的站在包间门口发呆，傻柱也是没好气的嚷嚷。
“看什么看，马华你把这醒酒汤给你刘姐喂下去，老子让你去包间服务，你小子干啥吃的，李副厂长出来也不知道啊。”
“领导说他要方便一下，我没法跟着。”
马华还在小声分辨，傻柱狠狠地瞪了一眼，马华只好收声，端起碗，却听刘岚笑道。
“华子你出去，和小虎把包间收拾一下，该打包打包，都是好玩意，浪费了可惜。”
马华连忙出去，傻柱瞅着刘岚，“合着你也蒙我，刚才装睡是吧。”
刘岚噗呲一笑，倒显得娇艳欲滴，惹得傻柱心中一荡，真是没看出来，这娘们喝多了是这个样子。
“我才抽了他一巴掌你就窜进来，我这也是没法子，总不能真让你闹到厂里去吧，我这脸还要不要了，可让我说瞎话我也不情愿，没法子，装睡混过去正好。”
傻柱这才知道刘岚是担心闹到厂里去，“你这对他动手，后面怎么办？”
“能怎么办，就他，按我的了解，咱们不闹，他肯定只能底下给你我使绊子，不敢公开，还能开除我不成，只要你的预制菜和喜宴办起来，老娘就不用求他。”
傻柱这才明白刘岚为什么一直念着啥时候开预制菜，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外面进来人，只好住口。
“师傅，剩了不少菜，我们挑了合适的，装了三盒，一会给您带回去。”
傻柱心中膈应，再说现在连秦淮茹也经常加班，没啥带菜的必要，摇摇头。
“你们谁爱要谁带，我不用。”
刘岚喝完醒酒汤已经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你师傅不要，正好咱们仨一人一盒，都是好东西，浪费了怪可惜的，那个鸡丁给我，鱼和肉你俩自己分。”
“书记，怎么回事，李怀德还没来？这是耍什么花招。”
“我也不知道，大清早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身子不舒服，要去一趟医院，这会他不参加了。”
陈书记也很纳闷，今天的办公会主题有两个，一个是保卫处干部调整讨论，再一个是刘海中事故的处理最终意见。
按他们的估计，今天李怀德应该借题发挥，两方来一场短兵相接，掰掰腕子，没想到李怀德虚晃一枪，直接就没来。
“那怎么办？”杨厂长小声询问。
“按计划来，他不在正好，他主动放弃，咱们不用管他。”
轧钢厂的效率很快，刘海中的正式处理决定很快就下来了，很多人很意外，刘海中指挥生产不力，导致安全事故，多人受伤，负有不可推卸的管理责任，但及时制止危险扩大，避免了进一步的危害，值得表扬，功过相抵，不做处理。
一车间领导王主任、安全保障处卢处长、设备处袁处长、安全主管领导杨厂长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按有关规定，分别处以一个月和二个月的经济处罚。
这份决定一经公布，在轧钢厂掀起了极大的反响，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外，轧钢厂不失时机的推出了安全生产管理体系，一时间各单位按照陈书记指示，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危险源和危险因素识别和控制，各部门领导也被集中，学习安全体系，了解物的不安全因素和人的不安全因素，并充分领会领导责任的意义。
马科长如愿以偿的升了副处长，信心满满的马股长遗憾的没有赶上这班车，继续在股长位置待着，李怀德也是心情复杂的去了香江，一时间轧钢厂风云变幻。
“老杨啊，你这次自己罚了自己二个月，家里没意见吧。”
陈书记笑着说道，两人做出这个决定也很难，就怕李怀德借机生事，没想到人家直接放弃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书记，这你不用担心，家人理解，都很支持，以身作则嘛，我说我是有福之人你信不信，哈哈，真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有这种效果。”
杨厂长是厅级干部，正正经经的十级干部，按二十四级工资结合轧钢厂的现状，一个月可是220块的工资，这一下子就扣了440块，算是轧钢厂对厂领导最重的经济处罚了。
这下子全厂哗然，对广大职工来说，的的确确冲击太大，杨厂长本来给自己定的三个月，要不是顾忌每年这种事故都没法子杜绝，到时候可能导致一年到头都拿不到工资，才被书记改成两月。
“老杨，你这一锤子砸出了大动静，后面的担子也很重，别真搞来搞去的，最后一年下来，一毛钱工资都拿不到。”
杨厂长毫不在意，“我对这套体系有信心，要是这么折腾还不能收到效果，这事故还是频发，我这工资扣的就不冤，说明我们根本就没做到位。”
陈书记见搭档这么有信心，也只好苦笑，这法子是他们两人定的，算苦肉计了，现在却全靠老杨承担，心里蛮不是个滋味。
强打起精神笑道，“没想到啊，现在大家都夸你，你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挺好，不过这有福之人的话可别瞎说，咱们是党员是干部。”
杨厂长咧着嘴，“这不就跟你嚷嚷一句，走，去我办公室，我这从领导那里弄了点好烟，给你尝尝。”
陈书记一愣，“你啥时候又找领导了。”
“昨天晚上和你说过啊，让李怀德去香江，领导得点头才行，这么大的事，我总不能不汇报吧。”
李怀德心情复杂的看着窗外朵朵白云，叹了口气，“功亏一篑啊。”
都设计好了，帮手也找好了，可两边脸上都是大手印，真没法出席，眼睁睁看着机会溜走，京城打不开局面，只好依照老丈人的建议，避其锋芒，远走他乡，期待再起。
“刘岚，老子记住你了，等我回来！还有那个何雨柱，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