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他就是一尊和尚

第192章:他就是一尊和尚

牧嫣然颓然地软倒在了床上,心中填满了熊熊怒火和强烈的不甘。

难道,自己的命运就此注定了吗?

她的一生就只能这样了?

不,她不甘心!

可是现在,她又能怎么办?她还能怎么办?

牧嫣然狠狠地攥紧被角,直攥得手背一阵青筋直冒。

方氏醒来,记忆回归,顿时悲从中来。

她急切地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女儿,却不想,倾云轩的大门又牢牢地关上了,她的女儿刚刚解禁,又被禁足了。

方氏的心禁不住狠狠一跳。

这次明明嫣儿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老爷会直接命人将她禁足?

方氏根本来不及细想,只当牧志飞是因为牧嫣然出了那样的事,丢了脸面,他觉得丢人,这才将她禁足。

方氏一想到这儿,心中对牧嫣然更加疼惜。

她想见牧嫣然,却又见不到,最后咬咬牙,还是去找了牧志飞。

她的嫣儿,平白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已经是天大的灾难,现在却又被禁足,府中的下人会怎么想?

而且,她接连遭到打击,万一她一时之间想不开怎么办?

方氏到了世安居,却是扑了个空,牧志飞根本不在,她询问院中小厮,对方却是一问三不知。

方氏不甘心,只能到别处寻找。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在花园某处的凉亭中找到了他。

他正坐在凉亭中,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挥毫泼墨,时不时还捋着短须摇头摆耳地吟诗作对。

他素来都是一派端方之态,像眼下这般,显然是醉了。

方氏一见到他,当即眼眶就红了。

“老爷,嫣儿她的命真是太苦了……”

牧志飞转头朝她看来,微醺的醉眼中,立马便蒙上了一层冷漠的光芒。

不待方氏哭诉完,他就冷冷打断,“滚,莫来扰我!”

方氏愣住,眼泪就这么憋住了,不知该收还是该落。

牧志飞又饮了一杯,狼毫笔在白纸上潇洒游走,一句文采飞扬的佳句便落成了。

方氏狠狠攥着手中帕子,又期期艾艾地开口。

“老爷,嫣儿她今日出了这般大事,既受了惊吓,还受了大委屈,您为何还要将她禁足?

她是您的女儿,您不怜惜她也就罢了,怎能……”

牧志飞直接把手中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掷,哐当一声脆响,方氏的话一下卡在了喉咙里,心头也禁不住狠狠一跳。

牧志飞的目光冷冷地望着她,“她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方氏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大骇,那股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

难道他都知道了?

不,不可能!事情才发生多久,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方氏磕磕巴巴地开口,“妾,妾身不知道老爷此言何意,嫣儿她能做什么?”

牧志飞今日心情十分糟糕,眼下更是半点耐心都没有。

他怒意滔天,毫不留情地把牧嫣然的所作所为尽数拆穿,方氏一开始还想辩解,但牧志飞却直接说出了王启的名字,方氏顿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颈似的,说不出话了。

“现在知道是为什么了?”

方氏面色僵硬,难堪得如同被人狠狠揭了面皮,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老爷,这,这件事,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糊涂,给嫣儿出的主意!

嫣儿她只是被妾身怂恿,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其实是无辜的啊!

老爷要怪,就怪妾身好了!”

牧志飞眼神幽幽地望着她,“是你怂恿的?那你以后就老老实实待在幽兰苑,没事就不要再出来了。”

方氏的神情顿时僵住。

他这是对自己下了永久的禁足令?

方氏难以置信,身子都禁不住晃了晃。

她僵硬地摇头,“不,老爷,不,您,您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你怂恿嫣儿谋害自己的姐姐,我还要对你留什么情面?

还是说,你想进佛堂,进家庙?”

方氏闻言,身子更是狠狠一颤。

佛堂,家庙……

不,她不要去那样的鬼地方!

“老爷……”

“来人!把方姨娘带下去!”

方氏看到他眼中的决绝,心底一片寒凉。

她知道,自己就算再怎样求情,都已经没用了,他已经下了决定。

这么多年来,牧志飞既没有续弦,也没有再往后院里纳人,她是二房唯一的姨娘,也是牧志飞后院里唯一的女人。

在外人看来,牧志飞不续弦,全都是为了方氏,她简直幸运又幸福。

只有方氏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以前牧嫣然还小,是跟着方氏一起住在幽兰苑的。

方氏借着牧嫣然的名义,才让牧志飞时常到自己的院子里走动,外人觉得她受宠,但实际上,他只是来看孩子罢了。

她借着女儿的名义邀宠,让女儿将他缠到很晚,就是希望他能顺势在幽兰苑留宿,但无论再晚,他都没有留宿过。

牧嫣然长到十岁,迁到了倾云轩,至此以后,他来幽兰苑的次数就更是屈指可数。

若非方氏善于在外人面前做表面功夫,经营假象,自己这个姨娘早就被那些捧高踩低的下人们看尽笑话了!

他对自己温和,也不过是因为牧嫣然乖巧懂事,他觉得自己教养有方,仅此而已!

他就像是一尊和尚,对自己的主动勾引完全无动于衷!

不,他不是和尚,他只是对自己无动于衷罢了!

他这般守着,不肯续弦,哪里是为了自己,分明就是为了白凝霜那贱人!

很早以前方氏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恨!

她永远比不过一个死人,所以她恨透了牧晚秋,所以她故意在牧晚秋面前跟牧志飞表现出若有若无的亲近,让人在牧晚秋的身边挑拨,告诉她,她爹早就不爱她娘,也不爱她了。

早些年,她明明已经成功了,成功让牧晚秋越长越歪,脾气越来越乖戾跋扈,让他们父女关系交恶。

可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这一切改变,似乎只发生在短短的几个月里。

她们失败了一次,似乎就奠定了之后的败绩。

而牧晚秋,只要稍微表现得乖巧听话一些,就能把牧志飞哄得团团转,让牧志飞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无非就因为牧晚秋是那个女人的女儿罢了!

为什么?这一切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她们母女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要承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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