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气愤又委屈

第499章:气愤又委屈

牧家人都不知道他突然生病的原因,他对此更是三缄其口,半个字都不肯往外说。

其中的内情,只有庭安这个贴身的小厮知道。

最后还是庭安劝他,“苏小姐说不定现在还好好地活着,只是换了一个生活的地方,没法回来而已,少爷你若是不爱惜自己,直接把自己折腾没了,那日后她回来了怎么办?她便是想要再找您,也根本找不着了。”

庭安的这个安慰直接戳中了牧元恒的软肋,也让他终于找到了希望的寄托,他重新燃起了希望,身子这才一点点地好了起来。

后来,他身体好了,但是心里头,却是永远地留下了一个伤口。

他一直都沉浸在愧疚与自责之中,他比以往更加努力地读书,除了是因为家中的期盼,也是因为他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只有那样,他才能有能力去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牧元恒忆起从前,只觉得胸腔中有一股强烈的情绪在汹涌激荡,即便现在苏樱雪已经回来了,他的愧疚自责也依旧无法磨灭。

他终于不敢再直视苏樱雪的眼睛,微微地垂头错开了去。

苏樱雪从方才的恍惚与苍白中回过神来,她的反应超出了牧元恒的预料。

她开口,语气十分平和,并没有对牧元恒的怨怼。

“我被抓去之后,便从荣华公主口中得知,她早就瞧上了我,还派了人在我家门外守着,只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就直接将我抓走。

所以,就算不是你约见我的那日,也会是某个我出门的其他时间,除非我不出门,或者是早就窥见了她的阴谋有所防范,不然,我迟早都会被抓走。

那件事,不怪你。”

最后那句话苏樱雪说得轻轻的,语气中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全无半分勉强。

牧元恒闻言,终于忍不住抬头,朝她看来,那微微发红的眼眶中藏着的,都是未及掩去的错愕与触动。

但,即便苏樱雪这么说,牧元恒却也并不能这么理所当然地原谅自己。

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苏樱雪好似能猜到他要说的话一般,率先就截住了他的话头,重新恢复了一开始那股子直接又霸道的质问语气。

“那后来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找过我?

便是此前我们在牧府碰到,你也是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你为什么不直接与我相认?”

牧元恒被她质问得又是一阵语塞。

苏樱雪被找回来时,牧元恒激动得直接抱起庭安转了三圈。

原本牧元恒也很想立马就去与她相认,但是,想到苏樱雪当初被掳走的原因,牧元恒心中的愧疚之情又涌上心头,他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她。

牧元恒又生出了一种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我自觉愧对于你,是以不敢在你面前出现。”

许是读书人就是有这许多矫情,也许是他对她太过在意了,所以就格外小心翼翼,不敢轻易地越雷池半步。

原本他对她隐瞒身份这件事就是自己理亏,这件事本身就足以让苏樱雪对他生气,与他断了来往。

再加上他害得她遭遇那般变故,牧元恒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完全没了半点胜算。

所以他怂了,与其在那时候就把事情挑破,最后让双方的关系彻底破裂,还不如先什么都不说,暂时保持现状,如此,也能有一点念想。

而且,牧元恒也曾偷偷地偷看过她,牧元恒发现,苏樱雪的性情相较于以前,改变了很多。

遭逢大变,便是发生这样的改变也是常事。

但是,牧元恒看到她变得沉静内敛,与人相处时都是冷冷淡淡的,根本不大爱笑了,牧元恒的心中便总是禁不住再次心疼。

牧元恒觉得,自己也是让她变成这样的元凶之一,就越发觉得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更没有勇气与她相认。

苏樱雪听到他的这话,心中既觉酸涩,又觉恨铁不成钢,自己真的要被他这自怨自艾又喜欢瞎想的性子弄得没脾气了。

苏樱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抓住另外一件事,气愤地兴师问罪。

“那上次呢?那样的情形下,你又为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说?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误会你,厌恶你吗?”

一想起那件事,苏樱雪便觉得心中一阵气恼,既是气他,也是气自己。

气他什么都不跟自己说,也气自己当初对他那般恶劣的态度,狠狠地伤了他的心,让他这两个月备受折磨,生生把自己折腾得形销骨立。

牧元恒忆起那件事,却是又升起一股更甚的愧疚与心疼。

他哑声开口,“那次,也是我险些害了你,我若是在那时告诉了你,岂不是在拿以前的情分胁迫你?

我并不想让你那般为难,也不想破坏掉我们之间那点美好的回忆。

那样,即便你对身为牧元恒的我百般厌恶,至少,对身为舒言的我,却是心有余念的。”

苏樱雪听到他这话,心中又忍不住气恼了起来,甚至气得眼睛又红了。

“你每一件事都不告诉我,什么都自己做了,然后也顺便帮我把决定也做了。

你以为你这是在为我好吗?可你问过我了吗?你怎么就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就认定了我一定会觉得为难?就算我觉得为难,至少我有了知情权,有决定权,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被你判了刑!

你这是独断,这是霸道,这是不讲道理!”

苏樱雪心中只觉得十分气愤,既气愤,又有点委屈。

他凭什么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让自己知道?

这些事,明明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与自己相关,但他却是自己唱完了这一场场独角戏,最后自己黯然落幕,她呢?她难道就好受了吗?

他这又何尝不是将她至于了一个不仁不义的位置上?

他能为自己做那么多事情,自己难道就是那等心胸狭隘,斤斤计较,半点不会感念旁人情分的人吗?

他怎么就认定了她会那般铁石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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