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殷长夏回到了游戏当中。
他径直的朝着一区走去,好赶去五区的蔺明繁错。
空再度亮了起,那是由唐启泽载物所留的人造阳光,纵没有温度,到底还是照彻了家园。
夕日欲颓,落日熔金,两边的街道都铺满了璀璨光芒。
蔺明繁找到了时钧,由于殷长夏发出的那粗糙的通告,他又是照夜队长,被照夜玩家缠了一整晚,求着做阅读分析。
美其名曰,他待在设计者身边时更长,总能比他们这群人更能读懂设计设的深意。
蔺明繁头疼难忍,快对他们的反应无语。
有什么深意?
殷长夏大约就是随『性』一搞。
现在殷长夏在家园里的滤镜不知有多厚,怕是拉屎都被他们严肃解读。
好不容易躲过去,蔺明繁这才找到了五区的时钧。
蔺明繁:“事我听说了,游戏探查地点是你给他的?你就这么放任他『乱』跑?”
纵蔺明繁不像那些玩家一样夸张,但在对待殷长夏的问题上,仍然比以前更加小翼翼。
时钧回击道:“他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两人互不退让的对视,纵曾经出生入死,关系都不冷不淡。
这大约是传说中的不投缘吧。
时钧把手里的笔一扔,处理报告也把他搞烦了:“自从上次的对战……我把伞骨献出,就因为巨树的倒塌,那部分迟迟没有收回,我的载物退化了次数类载物。你应该知道,殷长夏布的通告的重『性』。”
蔺明繁目光微闪:“……我比你有着更久的次数类载物经验,当然明白。”
两人沉默,突然在这问题上面达了共识。
殷长夏那番话,无疑是给了次数类载物的玩家一希望。
他们从进入游戏,便生活在惴惴不安当中,生怕载物次数用完,不仅是自己的小命会交代在游戏里,那些曾经出生入死的同伴也背叛他们而去。
无数次噩梦侵扰,不甘、悔恨、恐惧……不管经历再多次都无法得到抚慰。
可他们也止步如此了。
能跳脱出这样怪圈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在殷长夏去现实世界前,时钧才不安的问殷长夏修复次数类载物是否可以实现。
明明殷长夏都已经布了通告,绝不可能说谎,他依旧亲口问问,以此确定那渺茫的希望的真实『性』。
时钧:“所以……你去吗?”
蔺明繁回答得坚定:“去。”
时钧笑得纯真甜腻,口气里存着亲昵恶毒,忽而在这一刻『露』出了自己的本『性』:“若只是为了修复次数类载物,我以为你会单独行动,效率会更快一些。没想到你想参加大队伍,看……一次我们将会为竞争关系。”
蔺明繁:“这对于我而言,不仅仅只是获得机会。”
他想跟着殷长夏一起。
那种滋味真的会上瘾。
对于这件事而言,他同样不会让步。
时钧哼哼唧唧,重新以常严肃的口吻询问:“都走了,谁守着家园?”
蔺明繁:“殷长夏布通告以,恐怕所有玩家的思都在那上面,谁又闲着没事对凶宅不利呢?”
这倒是事实。
时钧已经不再是当初任『性』妄为的少年了,现在也不过偶尔会表『露』本『性』。
两年的时光,让他唐启泽一挑起了五区,一挑起了九区的担子,为了两区的核。
时钧头疼着两难,又不想放弃殷长夏组队的机会。
与此同时,在一区的凶宅,却忽而有了几分动『荡』——
那轻微的动静,惹得无数玩家里颤。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大部分玩家仍旧无法靠近一区,毕竟照夜烈雨的人,已经把一区团团包围。
这里戒备森严。
照夜烈雨的确守在了凶宅附近,却无一人敢进入到里面。
毕竟凶宅十分特殊,里面沉睡着葫芦娃似的半鬼王,擅自闯入就是冒犯他们的领地。
时钧蔺明繁随即赶往了一区,在走到了凶宅外面时,蔺明繁表格外的凝重:“怎么回事?”
齐枫见到了蔺明繁,连忙布了自己观测到的信息:“瓦片掉了三片,景观枝条被折断了一根。”
时钧:“……”
齐枫好歹也是攻略游戏的大佬,走的数据流一派,竟然被蔺明繁派干这?
蔺明繁表微僵:“看问题很严重啊。”
时钧:“……”
你也被照夜洗脑了?
时钧努力说服自己,这是家园内核,容不得半点闪失。
但这样夸张的数据,依旧让时钧这种常人无法共。
“不就是砸了三片瓦片吗?折断了一根树枝吗?”
是啊是啊。
谁把他的里话说出了?
时钧转过头去,瞧见了殷长夏宗昙:“你们……”
竟然这么快就回了?
照夜烈雨的玩家们,还在为对方的轻描淡写感到愤怒。
什么叫砸了三片瓦片?一片都不应该砸!懂不懂什么叫做珍贵啊!?
在看清楚人时,他们都呆愣在原地。
“设、设计者!!!”
“呐,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人工太阳快落山,远是墨蓝残红的混杂,是最漂亮的时候。以至于那些零散的光落到殷长夏的发丝,让他们略有些许愣神。
不知道是殷长夏太漂亮,还是眼前的景『色』太漂亮。
不知过去多久,他们才如梦初醒。
今到底是什么好日子,竟然能见到两年没『露』面的设计者!?
殷长夏:“我进去看看。”
他们齐刷刷的让了一条通道,害怕挡着殷长夏宗昙,目送着两人走到里面。
可不敢将目光多放一秒,毕竟那位传闻中的鬼王,就跟在设计者身边呢。
等殷长夏推了铜锈门环,进入到了凶宅当中,大门才缓缓关闭。
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感知到自鬼王的恐惧压迫。
见设计者他们当然愿意,但见这位鬼王就是胆战惊了。
“原这就是设计者啊。”
“什么?你前没见过?就你这样还算得上照夜的人吗?我们照夜烈雨跟设计者的关系最好了!”
如果说家园的人都把殷长夏当团宠,照夜烈雨就是里面的激进分子。
队伍当中的李玖突然不耐烦的吐槽:“啧,你们照夜以前不是崇拜裴铮吗?”
照夜:“……”
是哦,照夜出了叛徒,还是叛逃的那种。
殷长夏抵达了凶宅内部,仔细观察着附近的变化,那如芒刺背又万众瞩目的目光,这才渐渐消失不见。
殷长夏这才放松了僵硬的背,松了一口气。
腰还疼着呢,不会被人看出什么吧?
殷长夏:“有感觉到凶宅变化吗?”
宗昙:“……应该是你的拜祭,刺激到了某些浅眠的半鬼王。”
他们没有深层次的沉睡。
有了殷长夏这供奉人,况前完不同了。
殷长夏宗昙两人便一路往前,穿过了垂花门,抵达了存放凶棺的房。
殷长夏便想先松一松手,宗昙却始终紧握着他的手,一点儿没有松的意愿。
殷长夏将目光落到了宗昙的身上:“怎么了?”
宗昙:“有讨厌鬼醒过了。”
瞧见宗昙的模样,殷长夏很快猜到了那人选。
“是……太爷爷吗?”
门口发生震动,像是对殷长夏的回应。
窗户裂,瓦片再度抖落,直接砸到了地上。
外面的人瞧见这一幕,纷纷呜呼哀哉,一脸亡我的锤模样。
纵看不见他们此刻的表,那些哀嚎声,也从外面传到了殷长夏的耳朵里。
殷长夏:“……”
什么沙雕?
殷长夏没有再继续前进,眼神渴望的看着门口,静静等待着夏予澜的苏醒。
屋内始冒出寒气,渐渐结了一层冰霜。
凶宅内葱茏的树木始披霜挂雪,凝了条状的冰棱,让周围瞬变得雪白。
殷长夏肌肉紧绷,也随起伏。
忽而——
寒气乍泄,不仅弥漫在凶宅中,还直接喷涌了出去。
一人影从里面缓慢走出,银『色』长发,一半白骨,一半俊美的脸,那是殷长夏熟悉的模样。
“太爷爷!!”
夏予澜睁了眼,在看到殷长夏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事。
随着殷长夏的沉睡,他也在沉睡。
但前不同的是,夏予澜能够感知到时的变化。
夏予澜面容慈祥,刚想抱一抱殷长夏,就发现了被他故意遮掩的脖颈的痕迹。
夏予澜:“……”
阿崽!!!
他才刚醒过,没必给他这种暴击。
夏予澜身摇晃,快被气得当场躺回棺材里,没想到他沉睡期两人还是搞到一起了。
夏予澜表微怒的看着宗昙:“你你你……!”
“我怎么了?”宗昙眼神带着几分不耐烦,反看不惯夏家人。
两人的关系仍然极差,却因这件事降低到了冰点。
夏予澜气压低沉,表也像是翻的颜料盘,难看到了极点:“虽然你现在是鬼王,但你再做这么出格的事,我也……”
宗昙眼神极冷:“还把我当夏家的狗?”
狗不配肖想主人。
这就是夏家的逻辑。
瞧着两人快掐架,殷长夏连忙熄火:“太爷爷,你也算我老婆娘家人啊,久未见面就别吵架了。”
宗昙:“……”
夏予澜:“……”
不再给我暴击了!
夏予澜决定绕这话题,蔼可亲的看着殷长夏:“崽,你的拜祭太爷爷收到了。”
孝顺孩子。
他们夏家最的代了。
殷长夏:“我队友们想去游戏,愁没有人守着凶宅呢!”
夏予澜:“……”
他是工具人吗?
夏予澜尽量柔自己的口气:“但是你才醒,万一出什么意外……”
殷长夏:“有我老婆啊。”
夏予澜被噎得发慌,这才是最大危险源。
宗昙未将目光落到夏予澜身上,自从他苏醒过便只是站在殷长夏的身边,侧过了脸,眼不见为净。
殷长夏话音落,便让宗昙『露』出笑容,这副样子直接给夏予澜造了伤害。
夏予澜本还想劝一劝,殷长夏却早就摩拳擦掌。
“太爷爷放,我肯定不会有事的,我死了宗昙不就小寡『妇』了吗?他会保护我的。”
如果平时宗昙大约会对这种话略有些不适,毕竟殷长夏嘴贫总能对人产生暴击。
但只夏予澜不爽,他就尤为高兴。
宗昙:“……当然。”
算是硬着头皮承认了这称呼吧。
说完这句话,宗昙还更加亲昵的搂紧了殷长夏。
夏予澜气不一处,只得看着干瞪眼。
啊啊啊可恶,阿崽的男媳『妇』儿在他骂俏。
死他都想不到,当初养的宗昙,会为他家童养媳,晚了五百年的童养媳。
殷长夏朝着夏予澜挥着手,又把衣服拉得更上了一些,掩盖住某些痕迹:“太爷爷,我们走了,你好好照顾家里。”
夏予澜分外郁闷。
原本才刚刚醒过,又哭唧唧的回到了棺材里躺平。
死了一千年了,这是他头一次那么悔。
凶宅的事,殷长夏宗昙才抵达了外面。
事得到了解决,人群也逐渐散去。
远方泄出一缕金『色』,仿佛从黑沉沉的空叛逃。
夜幕快降临了。
殷长夏了哈欠,靠在宗昙的肩膀上,分明没多久,身就有些撑不住了。
宗昙:“睡一会儿?”
虽然随着阳寿增加,殷长夏的身在未会恢复。可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宗昙仍感到几分疼。
旁人的虚弱与他毫无关系,他的『性』更加不会怜悯什么弱小的事物……
但这可是殷长夏。
刚才若不是殷长夏那几句话,消了他里的气,或许还真的会夏予澜闹一场。
虽然不会你死我活,但到底会发生冲突,他的恨意不会消失。
殷长夏还真是……
有各种办法对付他。
被拿捏得死死的。
宗昙唇角轻微勾起,一时不知该郁闷还是想笑。
殷长夏『揉』了『揉』眼睛:“不,再等等。”
他们应该很快就过了。
真是让人期待啊。
时一点点的过去,家园的昼夜交替本就极快。
当空彻底亮的时候,殷长夏看到了前方几模糊的影子,在朝着他招手。
“夏哥!”
“队长。”
竟然都了?
殷长夏闷笑,看那群家伙骨子里都一样。
表面上说着害怕游戏,实际上都贪恋着进入游戏的滋味。
殷长夏仰起头,金『色』的光已经从那一头,一点点的扩展到了这一头,落到了他的脸上,照亮了他身。
殷长夏:“该走了,这一次游戏时估计会漫长一点。”
宗昙散漫的笑道,眼神却总是落在殷长夏的身上:“二十七,怎么会不漫长?”
两人抵达了游戏大厅,瞧见众人已经等了良久,在互相惊奇于对方怎么放了自己手里的东西,非赶着过。
时瑶:“结果你们都了?”
唐启泽支支吾吾的说:“有……殷长夏嘛。”
因为队伍里有殷长夏。
极其单纯的理由。
他们期待一有着殷长夏的游戏。
众人无奈笑了起,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瞧见了殷长夏,他们这才积极的向他招手:“才啊?都喊你半了!”
殷长夏看到了人群里的卓东,他有些局促紧张,活像是进入大佬堆里的小鸡仔。
殷长夏:“你也了?好。”
时瑶:“夏哥,你不会怪我带他过吧?”
自从上次d级场游戏,时瑶便感觉卓东这人不错,能处。
殷长夏:“我答应了他组队嘛,怎么会?”
听到这里,卓东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们队伍气氛太好了,好得让人流泪,根本不像是他以前的那支队伍。
越是对比,卓东内越是酸涨。
真令人羡慕啊。
常年待在冰冷残酷又虚伪的队伍当中,不会感觉有什么怪异,所有人都在自我催眠继续忍耐。
可一旦进入殷长夏的队伍当中……
见到了常为何物,那种被冻僵了,冻得骨肉坏死的感觉,才逐渐涌了上。
他大约需很长的时,才能适应着如长夏一般的温暖吧。
唐启泽在殷长夏交谈:“出发前先告诉你一声,又有问题出现了,最新报告是一c级场游戏,或许会比你前遇到的危险,千万不大意。”
唐启泽看了一眼宗昙,以鬼王的实力完可以碾压游戏里所有鬼物,倒是可以不用太担殷长夏。
怕就怕他们又跟上次一样,一进入游戏就走散。
殷长夏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殷长夏将手放到了白『色』圆球上,扫视着众人:“准备好了吗?”
众人无不笑道:“当然!等了你有两年了!”
无法唤回的生命,无法痊愈的身,无法复位的未。
哪怕前方充斥着不安危险,也无法否认游戏对他的致命吸引力。
一旦被那种刺激感新奇感捕获,便会对其上瘾。
所有人都熟知这一点,却仍不肯停脚步,只为了见识前方未知的诡秘惊奇。
那是诅咒,也是祝福。
那是残酷,也是温柔。
那种急迫感带领绝望中的玩家不断涌入,以阳寿名为诱『惑』的游戏世界里。
他们——
即将出发。
[游戏已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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