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被打压的苏玫

“怎么,这是我婆母的屋子,我这个正经的儿媳妇难道不能来晨昏定醒么?”苏瑜用正室的名份压李氏,这是这场争宠硝烟中她惟一的杀手锏。

果然说得李氏神情微变,但很快逝去,“来得来得,昨日太太说闲得慌,我今早去铺里看账,路过花鸟肆,瞧着这只鹦鹉怪喜人的,肯定能哄得太太高兴,便买来送给太太,太太您瞧瞧,这鹦鹦鹉的嘴巴是蓝色,据说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呢。”

“是吗?快拿近些给我瞧瞧。”姜太太赶紧招手,示意拿鸟笼的女使靠近些。

女使拎着鹦鹉站到姜太太面前,马嬷嬷瞧着姜太太喜笑颜开,立即也恭维一句,“李姨娘是个孝顺的,太太昨儿午觉歇得久了,脑袋糊涂顺嘴一说无聊,没想到李姨娘这般知事,竟就给太太寻了这么个得意的东西,往后太太可是真的不会发闲了。”

姜太太频频点头。

李氏得意的看向苏玫。

苏玫暗骂她小人得志,同时也被李氏那轻蔑的眼神深深的刺激到了,“不就是只鹦鹉么,跟真是什么宝贝似的。”

说完,苏玫顿觉后悔,她不该说的,说出来就是扫姜太太的兴致。

果然,姜太太脸色一暗,“大儿媳妇,这虽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却是李氏一片心意。你来找来就是哭哭啼啼,就会惹我心烦,我老婆子还想多活几年呢,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当着李氏这个妾的面被姜太太教训,苏玫脸色极其难看,想反唇相讥姜太太忘恩负义,嘴上却是半个字不敢提及,惹得姜太太真的厌了她,或许真会叫李氏这狐狸精爬到她头上去。

她朝姜太太福了福,“是媳妇思虑不周,没能好好孝尽阿娘,请阿娘见谅。”

“哼。”姜太太对苏玫嗤之以鼻,“还不下去,大好的日子苦丧着脸,给谁看呢?”

苏玫羞忿而去,近日眼皮子是越发低了,大爷见着她,明知她心里难过却也不知安慰,夫妻感情远不如从前,那种强烈的反差感让苏玫内心十分忐忑。

采云扶住她,也跟着哭,“大奶奶金尊玉贵,哪里受过这等委屈?那李姨娘故意在大奶奶面前显摆,瞧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稀罕货。”

回到主屋,苏玫揩了揩眼泪,心里仍怨得要命,“采云,大爷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来我屋里歇,我很担心她厌弃了我。”

“那狐狸精会手段,迷得姑爷五迷三道的,大奶奶娘家远遥,不敌她满京城故交,只能受欺负。”采云忿忿难平,“大奶奶,您要是有个娘家人在京城就好了,要是咱们太太在,肯定不舍得大奶奶如此受委屈。”

采云的话似针在她的心上密密麻麻扎了无数细孔,不见血,却能让她痛不欲生。“不行,我不能让我阿娘看到我如今这副样子,那狐狸精再得宠,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妾是什么东西?在主子眼里就是个玩意儿,我才是正经主母,定不能叫她再继续嚣张下去。”

“姑娘可有好法子?”采云两眼期待。

苏玫揉着帕子,“会有法子的。”她断不能成为第二个苏瑜。

外头徒然急匆匆响起脚步声,苏玫以为出事,赶紧叫采云出去看看,她还没缓过来呢,可千万别是李氏那贱人又出幺蛾子。

采云去而复返,神情慌乱,“不好了大奶奶,二爷不知被什么人打得鼻清脸肿押回来,在正堂请大奶奶过去说话呢。”

沈重德这个怂货,又给她惹什么乱子了?

“走,去看看。”

博古斋的掌柜姓郝,干了一辈子古玩买卖,认人认货都眼光狠辣。

带着沈重德到了这处大宅前,没想到真的敲开了门也成功的进来了。

他是个生意人,自然不能吃亏。

苏玫出现在正堂门口,就见沈重德十分狼狈的坐在桃木圈椅上,果真被人揍得鼻青脸肿。

活该,怎么没把这混账揍死?

苏玫心下狠道。

“大嫂嫂。”沈重德嬉皮笑脸,可是那脸一笑就扯痛,一痛脸就畸形,丑得令人作呕。

苏玫狠刮了沈重德一眼,深吸口气,端着手站到郝掌柜面前,一派当家主母气派。“怎么回事?”

郝掌柜一听沈重德喊大嫂嫂,就明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忙忙世故的拱手作了一揖,“原来是沈大奶奶,小的博古斋掌柜,鄙姓郝。”

“郝掌柜。”苏玫客气应了一声,而后落坐到主位上,“是舍弟在外遇事,郝掌柜亲自护送回来么?”

郝掌柜圆滑的笑了笑,继续拱手,“非也非也,今日这位沈二爷逛到我们博古斋,没想到做下件有**份之事,小的当时不明沈二爷身份,所以出手重了些,等到沈二爷交待清自己的身份和住处,小的这才护送沈二爷回府,顺便请大奶奶结清一些费用。”

郝掌柜脸上一直挂着笑,那笑就像面具一般假得令人厌恶。苏玫边听边头皮发麻,她就知道沈重德不闯祸比登天都难。“不知郝掌柜口中‘有**份之事’是什么事?又要让我结清些什么费用?”

郝掌柜鄙夷的扫了眼沈重德,“沈二爷在鄙店顺了一只花开富贵孔雀图嵌底的盘子,被伙计发现后又砸碎了。”

“你胡说。”沈重德龇牙咧嘴跳起来,“明明是你们跟我拉扯的时候盘子才摔碎的,怎么能把账都算在我头上?”

这个糊涂东西,这是承认了呢。

苏玫气得呼吸都粗了,扶额冷喝,“你给我住口。”

沈重德自打搬进了这座三进三出的宅子,对苏玫的惧怕就没那么严重了。如是府里所有开销用度都是李氏在供给,苏玫就是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装什么主母气派敢训他?

“我给我自己找脸呢,大嫂嫂,可不能凭白叫这群无赖冤枉我。”

“你还有脸,你在做下这种偷盗之事时可有想过自己的脸?这会儿知道找脸了?有用吗?”

“我……。”沈重德被怼得无语,目光有火,极为不满的瞪着苏玫。

见到沈理德吃瘪,苏玫心里也没好受点,对郝掌柜说,“舍弟这一身伤是拜郝掌柜所赐,正经请个大夫来看也得花好些诊金汤药钱,你那花开富贵孔雀图嵌底的盘子够抵数么?”

如今这宅子还是姓沈,但宅子却不是从前那个能拿捏的宅子了。李氏进门没几日,便架空了她的管家权,她可不想拿自己的体己去补沈重德这个亏空。

据她所知沈重德进京后无所事事,吃喝拉撒全依仗姜太太,手里根本没什么闲钱。能值得郝掌柜找上门,那花开富贵孔雀图嵌底的盘子肯定值不少银子。一旦牵扯到银子,她就得精打细算。如今沈府的公账上没银子,银子都在纳李氏进门前后都用光了,却还是她管着,尽管公账上没银子府里的花销还是正常运作,那是因为李氏那里不知几时又有了一本公账,那本公账上有使不完的银子。

此事既不能让李氏出面摆平,也不能让老太太操心,就得看耍什么手段重新得老太太刮目相看。

倒打一耙,郝掌柜觉得眼前这如花似玉的大奶奶有意思,“实不相瞒,我博古斋的名头也是响彻京城的,断不会做下欺善的滑事,诚如大奶奶所言,沈二爷这伤是博古斋所为,但伙计下手也是有轻重的,就这伤不用治躺个几日也就好了,若非得较真请个大夫,也就是三五两银子的事,可我那花开富贵孔雀图嵌底的盘子值五十两雪花银,抵去这药汤费用,还请贵府把该赔的银子结清,不然传扬出去有碍沈御史大人的官声不是?”

百姓注重私德,当官注重官声,这是一亘古而来的道理,谁也堪不破。

一说到沈重霖的前程有可能因沈重德而败坏,苏瑜眼里的恨不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她咬着后槽牙,“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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