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姜恻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批徒!别碰瓷,真不熟。”
可饕鬼的通天法师却听不到这句话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玄清经过大战,脚步虚浮,收回道剑之后,他却没有丝毫放松,表情反而更加凝重:“圣徒.莫非那精通暗杀之道的饕鬼,是他们的圣徒之一?”
“或许真有可能,和他厮杀的时候我便有些奇怪,他的每一次进攻都如同机器般精密,一击不得立刻遁走,无论是战斗意识还是出手的老辣程度,都是我从未见过的,就算不是圣徒也不可能会是无名之辈。”
秦申伯拖着破沙袋似的躯体艰难地挪了过来,可他的表情却依旧坚毅,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受伤。
姜恻瘪着嘴:“所以圣徒到底是什么。”
目前还有意识,能站着说话的只有他们三个人,但是显然另外两人都知道圣徒是什么,自己好像个局外人。
这种感觉很不好。
你们能解释圣徒多牛逼,姜恻很满意,但你们不告诉我那是啥,姜恻不喜欢。
秦申伯想走过来,却险些摔倒,还好姜恻上前一步扶了一把,才勉强架住他。
“饕鬼的舵主接班人,其中最强的那个则由饕鬼之主圣皇亲自调教,作为圣皇的下一任接班人,如果那家伙真是圣徒,恐怕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玄清注视着角落处那团骨灰和被姜恻坐碎的头骨叹了口气。
姜恻忍不住吐槽:“很奇怪啊,饕鬼的老大为什么叫圣皇,然后还什么圣徒,整得跟什么很牛逼的仙门似的。”
听到这番话,秦申伯难得地笑了一下:“当然是他们自称的,守门人和正派一般管他们叫鬼皇和鬼徒,包括饕鬼也是我们的叫法,他们自称圣使。”
“所以为什么不直接叫他们小鬼子?”
秦申伯笑容一滞,说实话,如果真这么叫,那还真是自带仇恨。
玄清显然没有姜恻的幽默感,催促道:“先离开这里吧,这次万幸没有人牺牲,姜恻你当立头功。
不过圣徒一事恐怕不能掉以轻心,若这人所言不虚,那姜恻你杀死圣徒,身上恐怕已经沾上了死咒,无论他是哪个舵主的门徒,都是执门一级的角色,便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了。
现在得抓紧时间返回,将此事禀报给肖执门才是。”
听玄清这么一说,姜恻也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自己又不是萧炎,怎么还能摊上打了小的来老的这种狗血剧情。
不过倒也合理,毕竟给人家徒弟,相当于亲儿子做掉了,当爹的不出面也确实说不过去。
但仔细一想,姜恻又不紧张了,其实也就那样吧。
呵,不服就来跟曹政和魏老碰一碰?
就算他们不出手,也还有戒贪和肖林。
你才一个爹,凭什么跟我比啊?
圣徒?定叫他有来无回!
“不过,该怎么回去啊,刚刚我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出口。”
姜恻此时除了浑身不适,心态却还是很轻松的,一个不留神把实话说了出来。
不过好在玄清和秦申伯都是实在人,并不会以阴暗的心胸揣度他人,便也没当一回事。
玄清指了指方才被那通天法师砸出的大坑,自嘲道:
“可笑我对阵法也算略懂一二,却没看出这圆盘只是个吸收怨气的装置,以为那尸王在这上面,若不是他砸开圆盘,我可能还被蒙在鼓里,不得不说,论对鬼怪的了解,饕鬼确有独到之处。”
姜恻和秦申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下看去,却见得圆盘之下竟别有洞天,一具颈挂枷锁的怪异尸体正在底下盘坐,那枷锁很新,显然是刚刚那两人刚挂上去用来操控这尸王的,或许恰好碰上,想埋伏他们一波,这才暂时留下了这尸王。
在尸王后方有一个被挖掘出的大洞,痕迹还很新鲜。
玄清望着那大洞,判断道:“若是只有那通天法师一人,想进来或许不必挖这大洞,也算运气好,他或许是作为保护圣徒的角色鞍前马后,这才为其挖了这隧道,也让我们凑巧可以直接出去。”
姜恻看了看难掩疲态的玄清,低头看了看大洞,又回头看了看四个倒在地上的小趴菜,再看了看站都站不稳的秦申伯,随后点点头,梅开二度:
“好,那我在下面等你们。”
玄清又是来不及拉住他,便看着他一跃而下。
一个不起眼的乡间。
老农正坐在摇椅上,在月色下守着瓜田。
他戴着斗笠,昏昏欲睡。
一个年轻人焦急地小跑了过来。
“师父,九号的命灯灭了,死咒也不知所踪。”
老农往上抬了抬帽檐,睡眼惺忪,好像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啊?”
“柏青的徒弟死了,他好像要发狂了。”
“噢。”老农又放下帽檐:“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年轻人见老农不为所动,也安静下来,坐在了地上。
“您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嗯”老农含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回话还是要睡着了。
“师父您早就算到了?”
老农不应。
年轻人偷偷瞧了他一眼,似是自言自语道:
“您让柏青不要轻举妄动,说明他徒弟的死在您的计划之中。
每个圣徒都是花了大代价栽培出来的,可不是随便能丢掉的棋子,既然如此,说明他的死有很重要的价值。
一个肖林,一个洛城的守门人分部,可不值得丢掉一个未来的归元无极和已有的五气朝元。
但以他们为弃子,对唯一对您有威胁的曹政又起不到什么作用,真是令人费解。”
老农手里的扇子拍打在年轻人光亮的后脑勺上,却还是一言不发。
年轻人突然觉得无趣,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打算离开传达老农的指令:“难怪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您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偏心啊。”
老农突然道:“我从未偏心过他。”
年轻人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但他,我却是无法插手,只能任其发展,我本想让你影响他的成长,但没想到反而是你被他影响了,否则局势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紧迫。”
“我觉得还好吧,不过您这么一说,我又有点想他了。”
“嗯,私下里少用使徒练功。”
“都是奔着靠鬼投机取巧来的,一抓一大把,死就死了呗。”
“他可不会这么做。”
“那是他,可如果我不这么做,以后注定无法跟他并肩,那就没意思了。”
“自己斟酌吧,复苏要开始了,抓紧时间准备吧,以后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太平了,哪边先出真神,哪边就有主动权。”
“知道了。”
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