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您所想,我的鲁莽之举似乎为您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阿列克谢的尊贵身份给了他相当大的话语权,在这位面色铁灰的圣武士侃侃而谈时,在餐桌间就餐的人一声不发,整个餐厅都能听见阿列克谢沉稳冰冷的声音。
这位圣武士哪怕只是站在那里都给旁人带来巨大的压力,但很有意思,正因为他那尊贵的身份,这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怪异者,反而成了人群仰慕的中心。
究竟异类和天才有什么区别呢,也许就是金钱和权利吧。
“他们会离开教堂,当然,我也会同行,以保证其顽劣的根性得到矫正与磨练。”
“您不必如此亲力亲为,我的兄弟。”
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武士说要离开,肥胖的主教当然求之不得。
虽然这位阿列克谢神官只在这里居住了短短数日,但他强大的气场一直让这些以信仰为名敛财的卑劣之徒倍感煎熬。
他不用言语,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这些不纯之人便会觉得呼吸困难。
内心肮脏的信徒们并不认识这位就好像一尊雕像一样伫立在门口的圣武士,应该说他们的阶级不可能见过如此尊贵之人。
阿列克谢象征着圣武士的特殊披风花纹就好像在一帮只认识石头和骨头的原始人面前摆放的黄金。
原始人只知道它的不同,但却不能理解它的昂贵。
但有一点他们肯定知道,那就是这东西不好用。
正因如此,原始人会鄙视这块黄金,正如被审视着内心的平民一样。
最为龌龊之人便是对此最有意见之徒。
他们开始向主教抗议,这个不知礼数的神官让他们感到恶心难受,如果不开除他,那么他们就不来这里祷告捐款。
一方是金主,而另一边是高高在上的圣武士,在金钱面前,毫无品德之人自然会倒向那一方。
在将柳德米拉异类的消息散开之后,就算地位再高,在自己的地盘上,阿列克谢也得找台阶下。
而这样一来,自己既卖了人情也保住了钱袋,真是精明的打算。
就连他自己也不由得佩服自己这精妙的小算盘。
“我可以提供一个没人注意的小院子。”
“不,你并不了解。”
圣武士的挑选大概算是机密任务罢,对于这种凭借信仰敛财的败类是永不可能有机会知道的。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没有阿谀奉承,没有假模假样,所见到的只有世间最普遍而且最为真实的歧视与罪恶。
在了解人类这种生物本身有多可悲之后,还能对人类这一物种保有怜悯和希望的人,才配称之为勇者。
而那些不合格的,便是簇拥着勇者为其前仆后继的圣武士。
圣父从不会指明勇者的诞生,但圣父的言语从未有错。
每每一个真正的勇者出现,这无可救药的时代才会向着理想与美德迈出它可悲的一小步。
“责任是不能推脱的。”
带着两个小孩子离开了教堂,离开这座繁荣的港口城市。
阿里克谢选择带着两个小孩子来到了山林之中。
就如同圣约书所划分的人兽领土一样,强大且智慧的魔兽不会靠近人类的领土,不知是哪一任勇者与万兽之主缔结了这份约定。
但这份契约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中。
对于那些低劣的魔兽而言,契约已经失去了它的约束力。
那些凡人单枪匹马无法猎杀的下等魔兽正在缓缓将足迹扩展向整片人类世界。
而这也给试炼者提供了属于他们的机会。
现如今,这也是阿列克谢所要传授的。
对两人学习能力的又一次挑战。
在拥有实战练习的情况下,究竟能在一周时间内成长成什么样子呢?
“别弄丢了。”
将披风下两柄小臂长的格斗短剑丢在地上,阿里克谢将铺盖卷摊开在地上。
他们已经深入丛林,这是连猎人也不会过多涉足的区域,从这里开始,森林的气息变得阴冷凶险。
它就仿佛在提醒每一位不幸迷路至此的无辜者一般,再向前,那便是越界了。
不知是何人定下的界限,但每一个人都有着这种认知,转头离去的人会幸存将他们的经历讲述,而深入者,自然不会有人再见过其容貌。
“比生命更重要的,是战斗的资本。”
将周围的枯木斩断,阿里克谢将木头整理好摆放在铺盖旁。
在森林之中,日落肉强食的不仅仅是动物,植物也是如此。
脆弱的植物是吸收不到养分的,那些高大的植物会将一切瓜分干净,甚至是枯死的小树。
“那么,先从食物开始。”
比起普通的野兽,魔兽有一点很讨人喜欢。
那就是领地意识和极强的攻击性。
一般野兽,哪怕是大型野兽也不会轻易袭击人类。
它们会以猎物的体型作为参考,不会冒险捕猎与自己大小差不多的生物,毕竟在野外受伤的话就相当于死亡。
但显然,在拥有更强力量和附带能力的魔兽之中,狩猎的目标并不会考虑什么体积问题,它们的恢复能力和耐打程度从来不是普通生物能够比拟的。
“我只会带你们狩猎一次,之后你们的食物就自己解决。”
将皮鞘中的长剑抽出来,阿列克谢转身注视着昏暗的森林深处,在光芒无法透射的黑暗中,长久的凝视就仿佛其中要冲出猛兽一般。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在阿列克谢踏出一步的同时,一只野猪便横冲出来。
与寻常野猪相比,这只野猪要多出一些骨质结构的突出。
脊背和四肢都有尖锐的突出物骨刺,其作用大概就是避免了掠食者扑上其相对脆弱的背部。
在这头野猪冲向阿列克谢的同时,后者已经摆出了战斗架势。
当野猪即将顶中骑士之时,那金发的骑士竟如魅影一般转身闪过,同时手中的剑借助转身所带来的离心力将野猪的一对前蹄斩断。
两条前腿被齐刷刷砍断,纵然这生物再健壮,也不可能只依靠两条后腿撑起本应当由四足驱动的身躯。
随着长剑刺下,野猪的大动脉被切开,鲜血好似喷泉一样喷出,只一小股之后,因为失血过多的獠牙野猪便不再动弹。
“把皮剥了,内脏抛出去。”
将剑上的血迹抹掉,阿列克谢转头继续生火。
“用你们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