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太阳被密林遮蔽,但那普普通通的短剑就好像自己散发出炫目的闪光一般。
在柳德米拉手中,那好像不是一把武器,而是一道雷霆。
数头蛮野猪正面冲向手握短剑的小女孩,虽然是魔兽,但其群居的特性仍旧没有改变。
在以往的狩猎中,唐昭都是以诱饵战术不断引诱兽群中的一头脱离大部队然后再进行猎杀。
而这一次,对于柳德米拉妖怪一般的成长速度,这一小群的魔兽完全不够看。
小女孩看似细弱的身躯好似狂风之中的落叶一般漂浮不定,只会进行直线攻击的魔兽完全碰不到她分毫。
蛮野猪虽然不是什么耐打的魔物,但它们的表皮也是相当坚韧,如果让唐昭来攻击的话,即便是对方只是站着不动,自己羸弱的挥砍突刺也只能在它们的表皮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刮伤。
但柳德米拉却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那有些婴儿肥的小手完全是外行人一样的握剑方式,即便如此,那柄并不算锋利的剑却好似切豆腐一般轻而易举的击穿这些生物的坚韧皮毛。
只是眨眼的功夫,五头蛮野猪便的颈侧便被齐刷刷的刨开一道不大的切口。
但其深度恰好将动脉血管切断。
而细小伤口所行程的局部压强差异使得喷涌而出的鲜血好似水枪一般射出数步远,可以说是对野兽的毛皮进行了最小程度的污染。
无论是狩猎的精准程度还是对力道的把控,柳德米拉的进步不禁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非要用一种类比来形容的话,那应该就是打怪升级。
不需要任何的沉淀与积累。
只要EXP指数达到要求,便会得到毫不讲理的全方面强化。
就柳德米拉的情况而言,恐怕这不只是打怪升级模式,而且可能还是什么超级加倍的金手指特供版。
“唐昭,剥皮剥皮”
用剑来回比划地上的尸体,柳德米拉看向蹲在一旁草丛里的同伴,看起来,生活技能的掌握程度,还是普通小孩子,无论是分辨内脏和肉,还是生火保养武器,她都相当的不熟练。
可能也就只有这种时候,唐昭才能相信,柳德米拉真的是个五岁的小孩子。
“我再去杀一些回来!”
虽然不知道柳德米拉为什么这么兴致勃勃,但显然今天的收获已经严重超标了。
自己和柳德米拉是小孩子,本来就可不了多少,更何况阿里克谢神官自己也会去猎取食物。
虽然表面上阿列克谢严肃无情,但是这段时间偷偷的观察,比起使用武器和战斗的技巧,唐昭最大的发现居然是这家伙并不是真的冷血无情。
在狩猎中,阿列克谢处理战利品时会故意的将一部分肉质极佳的猎物残骸留在篝火边,就仿佛是不经意间掉的一样。
而留出的分量正好足够自己和柳德米拉吃饱。
看得出,他对于自己这么两个小孩子能不能动手填饱肚子还是相当在意的。
不过在柳德米拉扛回第一头猎物之后,这份担心应该也可以尘埃落定了。
“别再杀了,这些已经够多了。”
自己可不是柳德米拉,处理一头野兽已经足够累人了,唐昭可不想一整晚跟这些堆得和小山一样的尸体打交道。
况且这么大的血腥味,万一吸引来更强的野兽那可就不好玩了。
“今天是有什么开心事么?”
“唐昭,那个圆圆的东西是钱对吧?”
想起之前见过的金属钱币,柳德米拉用短剑在地上划出大概的样子。
虽然是儿童简笔画,但至少灵魂还是画出来了。
“就是睡觉用的那个。”
“用来支付旅馆租金的铜币啊。”
大概知道柳德米拉想说的是什么,唐昭点点头,她倒是记得很清楚嘛,所以柳德米拉是喜欢金钱的那种?
“是钱应该没错。”
“之前看见大胡子用这个换那些圆圆的,换了好多。”
回想起在埃克镇做交易的商人,柳德米拉手舞足蹈起来,她还不太会使用数量词,一车还是一袋,对于她来说,只能用挥舞手臂的方式表达体积。
“阿列克谢先生说我们要回城里。”
“所以你也打算把这些都卖掉么······”
还真是人小鬼大,但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会对金钱有如此的执著呢,以柳德米拉的见闻而言,她应该对金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才对。
“你很需要钱?”
“我不需要钱。”
被唐昭这么问,柳德米拉一脸奇怪的回答,但很快,她又用力摇摇头改口了。
“不对,我需要钱。”
一双浅金色的眸子认真的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唐昭,柳德米拉用力点点头。
“有钱就可以有地方给唐昭睡觉,就可以给唐昭买好吃的。”
怎么说呢。
虽然小孩子的话总是不假思索,在一些场合会闹出笑话来。
但这也是他们最真实的想法,不想大人一样虚伪,口是心非。
被柳德米拉如此回答,唐昭竟然有些感动。
或许是自从来到这片野蛮的世界,本我的感情被理智压制得太过了,稍微安稳一下,那些负面情感就有决堤的风险。
如今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自己竟差点热泪盈眶。
“没关系,不用在意那个。”
在唐昭还在考虑要如何回答的时候,已经将行囊收拾好的阿里克谢已经站在两人身后。
虽然一路上这个圣武士都是一副能偷懒就绝不多干活的样子,但从他收拾得如此整洁的行囊来看,恐怕在野外风餐露宿才是他生活的主基调。
“很快就会有很多钱了,多到你花不完。”
说到这,阿列克谢低下头,看着手中还握着短剑的两个小孩子。
“那么,从恶人手里抢走不义之财,你们觉得如何?”
在教堂的时候,阿列克谢也没闲着。
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还是拥有权利的人最后都是一个德行。
霸凌唐昭的领头少年。
其父便是当地捕鱼业垄断地位的顶层。
靠着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欺压势单力薄的渔夫们,同时又花大价钱和教堂串通一气。
在这个****的国度,确实无人可以惩戒他们。
如果杀了这样的人,不但可以一雪前耻,而且,被欺压的人们还会感谢,看起来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举动。
那么,武器已经握在手中了,要不要捅下这一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