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个刚出生的孩子,还不曾睁眼看看这世界一眼,便没了。
杨妈妈的话,让在场之人无不大跌眼镜,对这狼狈为奸的两人更加痛恨。
他们没想到,身为柳县父母官的薛冠玉,却能如此丧心病狂,竟连一个新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
这样的人,还配叫人吗?连畜生也不如。
听到采薇母子死亡的真相,王庄的心,就像是被千军万马踏过一般。鲜血淋漓,遍地坑洼。
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垂放在身体两侧,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双眼睛怒红地瞪着杨妈妈。恨不能立刻马上上前,将这女人给顺碎尸万段,替他们母子报仇雪恨。
儿子的异常没能逃过王母的眼睛。
知子莫若母,儿子此时有多难过,她比谁都清楚。
可她不想儿子再卷入这些是是非非,只想安安生生过太平日子。一双眼睛含着泪,用恳求的目光远远看着他。暗暗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王庄的眼眶早已经噙满了泪水,恨恨的盯着薛冠玉与扬妈妈两人。恨不能将自己的目光化成两道利剑,直直穿过两人胸膛。
心里的怨恨随着杨妈妈的讲述,像是一个巨人正在疯狂长大。
正在他快要按耐不住时,一道人影突然闪过,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旁,制止了他的冲动。无迹双手抱胸,将剑鞘竖在胸前,目光直直看向公堂。一双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神情冰冷至极。
用只有他与王庄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别着急,冲动除了坏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你是谁?”王庄上下扫视他一眼,疑惑问道。
无迹的目光依然看向前方,压低嗓音不动声色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我是来帮你的就够了。”
这边,杨妈妈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如实禀告完后,被楚南辞当场下令,暂且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而另一边,忤作在得知薛冠玉曾派出杀手,想要对杨妈妈灭口,心里不免担心起自己来。
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为了不让薛冠玉继续活在这世上,报复自己,对自己及家人造成威胁,那仵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仅道出了采薇母子惨死背后的真相,而且连同当初薛冠玉加害叶知秋一事也全说了出来。
“启禀太守大人,小的还有事情要禀告。”
“何事?”
仵作跪地禀道:“回大人,是关于苏家少夫人叶知秋一案。”
听闻此话,薛冠玉在枷锁的挟制下,艰难地扭过头来看向仵作。
那仵作在县衙当差几十年,早已练就了一番审时度势的本领。
如今太守大人在场,并不再惧怕薛冠玉的威胁。在他看来,当初不可一世风头无两的薛家大少爷,如今已经是一条丧家之犬,根本不足为惧。
而且他今天早上刚收到消息,称薛冠玉的靠山,也就是在黔州城做知府的舅舅文清远,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仵作知道,自己这些年曾帮着薛氏父子,干了这许许多多坏事。若是被太守大人一一查出,那自己必定会万劫不复,落得个家破人亡。
薛家父子这些年为非作歹,好歹想尽了荣华富贵,坐拥了无数美人。可自己跟在薛氏父子身边多年,却依然活得跟条狗一样。
若此时能够弃暗投明,揭发薛氏父子在位时所做的种种违法乱纪之事,兴许还能留住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