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句“貌美如花”着实让苏楠有些无语。
山匪里有人不解,小声问身边人,“这苏家少爷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大当家的这么怕他?”
那人压低了嗓子回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苏家虽然坐落在清河镇这么个不起眼的乡镇里,可其关系却是盘根错节,听说苏家老夫人就是来自金城。如今咱们这的那位钦差大人都得唤她一声姨婆,至于眼前这位那都得唤声哥。”
明白过来的山匪,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感到一阵后怕。“好险,那刚才二当家的若当真动了手,那岂不是……”一想到这,心里就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刚才喊打喊杀的时候,他可是喊得最凶的那几个,殊不知竟险些酿下大祸。
那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小声点,如今咱们寨子得罪了这苏家少爷,那就等同于得罪了钦差大人,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萧崀山虽然平时出山烧杀抢虐皆极其歹毒凶恶,对手下们也是十分的凶狠残暴,可却在面对有权有势的人面前,立马如霜打了的茄子。
他害怕苏楠报复秋风寨,更害怕其背后的楚南辞直接将秋风寨荡平,于是乎赶紧悄悄找了个稳妥的人下山去县衙报平安。
另一边叶知秋看到苏楠留下的信后,立马皱紧了眉头。说,“这山匪可不是好惹的,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人,相公等人若是落在他们手中那还得了。”
“那少夫人,咱们现在怎么办?”春秀急声问道。
“走了多久了?”
春秀想了想,回答,“天还没黑就已经上山了,走了差不经三个时辰了。”
“什么都已经走了三个时辰了,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算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你赶紧去找楚大人,就说我要上山一趟,看能不能借一队人马。”说完她着急地将信扔在一旁,立马进里屋去换了套黑色的夜行衣。
她将头发高高束起,一只古色古香的发簪轻轻斜插在上,一袭黑衣将她的身材包裹得更加完美了,手持一把长剑推门而出。
来到县衙大门,楚南辞正带着一队人马赶来,“嫂嫂出什么事了?”
“是相公,他去了秋风寨。”
“秋风寨?”楚南辞对这个名字稍显陌生,也只是前些时日在查阅柳县这些年的卷宗时,偶有看到,但并不知那些人有多凶险。
就在此时,一人骑着马儿快速朝他们跑来。
叶知秋一眼便认出这是苏府的家丁,心里咯噔一下,惊慌询问,“少爷呢?少爷怎么没有同你回来?”
那人气喘吁吁说道,“少……少夫人,少爷他……他被秋风寨的山匪给绑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少爷他们,他们中了埋伏……”
此时叶知秋脑袋嗡嗡地,耳朵也好似失去功能一般,整个人就跟丢了魂魄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个纵身翻身上马,头也不回道,“南辞,这些人先借我一用。”
话音刚落,绝尘离去。
其他衙役见状,也都纷纷翻身上马,快速跟了上去。
“离愁,你好好待在府衙,我去去就回。”楚南辞放心不下兄嫂,想要跟去看看情况。
却被离愁拦住,“大人,秋风寨乃是贼窝,您是朝廷命官身份尊贵,断不可以身犯险。离愁愿前往,还请大人放心,离愁定当保护好苏家少爷与少夫人。”
楚南辞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他初来乍到对秋风寨也不熟悉,上山也帮不了什么忙,更何况这偌大的府衙也离不开他。
“好,切记,遇到处理不了的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叫人回来禀报。”
“是,大人。”
离愁说完,一个腾空便骑上了马,飞奔而去。
望着一行人远去的方向,楚南辞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担忧,其中他最担心的便是林晚晚。毕竟她刚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管是从身体来说,还是从心里来说,都需要好好修养调整一段时间。可天不遂人愿,竟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去,把关于秋风寨的全部资料给我找来。我倒要看看这秋风寨上的都是何许人也。”
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绑架。这分明是没有把他这个钦差大臣放在眼里。
——
“驾,驾……”
“驾……”
漆黑的街道上,女人一袭黑衣手持长剑,策马奔腾,英姿飒爽。其身后跟着许多衙役,个个身手不凡,乃是楚南辞亲自挑选的。
一行人冲出城外,马蹄哒哒,尘土飞扬,直奔秋风寨而去。
这边萧崀山得知苏楠的身份后,立马将众人松了绑,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
众人围坐在一起,却不敢吃桌子上的食物,世人都知道这山贼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之人。他们的酒菜除了他们自己,恐怕外面的人,无人敢食。
饭菜都是新鲜出炉的,还冒着热气,大家伙儿这一折腾着实有些饿了,面对这一桌诱人的饭菜,不觉偷偷咽了咽口水。
这时萧崀山带着几个婆子开门,走了进来。
婆子们放下饭菜,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了屋子。
“来,菜已经上齐了,大家伙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筷吧。这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萧崀山张罗大家动筷,可硬是没有一个人动。
他以为是大家不好意思,于是笑着将筷子一双一双发在每个人手上。“咱们都是一家人,大家别客气,就把这儿当自个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见大家依然不为所动,又自话自说道,“咱们这深山里物质匮乏,吃的都是些粗茶淡饭,不像在县城里,要什么有什么,大家伙儿也别嫌弃,今日匆忙,等别个我叫几个弟兄把圈里的猪仔子给崽了,再捉几只鸡,到时候好好犒劳一下大家。”
到秦浩这里时,他没有接筷子,而是一扬手直接将筷子打落在桌子上,恶狠狠自言自语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敢说这寨子的每一分钱,这桌子上的每一口吃的,都不是由他们双手创造出来的,而是打家劫舍强取豪夺,将别人的占为己有。
见他如此,其他人也都纷纷放下筷子,不肯吃。
别说是吃了,就是看也不屑多看一眼,好似生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此时一直躲在门外的二当家忍不住了,暴脾气一上来,也管不得其他,嚷着他那粗粝地大嗓子吵开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秋风寨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们,你们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么多年,老子还从未见过我大哥这么低声下去的,你们要吃便吃,不吃拉倒。”
“住口。”萧崀山赶紧出声制止,用眼神示意其赶紧离开。
二当家的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可对上大当家的眼神,还是只得乖乖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关上房门。
萧崀山无奈放下手中筷子,直起身板来到苏楠跟前,深深鞠了一躬,“让苏少爷见笑了,我这兄弟没读过什么书,粗人一个,回头我定狠狠罚他。还请苏少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切勿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