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边走边聊。
靳翼的声音浑厚,最好辨识。
只听他道:“这一天天的耗在这里,都什么事儿啊。这样耗下去,耗一百年也找不到线索。”
“他们哪里是来查失踪线索的,分明是来寻找星河剑宫的。这些人真的是,太垃圾了。”
苗弘的声音清朗。
“正常。人就是这么贪婪的,永远不要高估人。”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想必就是胡戈副馆主了。
苏轸并没有立即上前挑战。
“都是那个苏轸出的馊主意。”
苗弘愤愤不平。
苏轸在暗处一听,“呀,怪上我了?我记得你了。”
胡戈道:“苏轸的思路很对。让我想起我家乡一桩命案。”
“什么命案?”靳翼道。
“一天,一个很漂亮的女子中毒死了。大家都认为凶手,是前两天才拿着刀去她家,一直要求她复合的前夫。可是前夫却大呼冤枉,列举了种种证据不在场。
这时,女子家族的赘婿,漂亮女子的姐夫,站出来指证凶手就是女子的前夫。
他的妻子,也就是女子的姐姐,激烈反对妹妹和前夫复合,多次连嘲带骂。
女子的前夫多次扬言要弄死她。
姐姐招的这个赘婿,事事顺从她,别提有多舒心了。此时,赘婿又贴心地站出来,细细罗列前夫的种种动机,三番五次来家里闹,特意强调拿刀逼女子复合,女子誓死不从,被人拉开的事情。”
“切,离婚了还去求复合,去女人那里闹?这男的不嫌丢人现眼?”
靳翼个性洒脱,自然看不起这前夫。
胡戈道:“有些人是这样的。”
靳翼道:“你接着讲。”
胡戈道:“本来大家就相信前夫杀人。有了他这些说辞,没有物证,他们也更确信是前夫杀了女子。群情汹涌之下,将女子的前夫杀死了。”
“啊?”苗弘道:“那一定是杀错了。”
“对。”胡戈道:
“真凶是那个赘婿。过年的时候,他喝醉酒,酒后失言,把一切事情都抖露出来了。”
“他当上门女婿,被妻子欺压,动辄打骂,就像男奴一般,窝囊至极,恨死了妻子,想毒死她。而他又很大胆,对妻子的妹妹,也就是这漂亮女子有了龌龊想法。想着毒死了姐姐,娶妹妹。”
“妹妹的前夫三天两头来闹,让他有了主意。买了一包毒药,说是买了上好的桂花蜜,给妻子泡水喝,到时就说那个前夫背地里过来,害了姐姐。结果水刚倒好,妻子有事出去,妹妹正好进来,口渴,把水喝下去了……就这么凑巧。”
苗弘不自觉地接道:“如果这家人里有苏轸这样脑子清醒的人,退一步想,可能前夫就不会死了。”
胡戈摇了摇头,道:“原来我也这样想。但后来,我看多了这个社会。就不这样想了。”
“那怎样想?”靳翼问。
在一旁跟着他们的苏轸也凝神倾听。
胡戈道:“大多数社会上的事情,很多时候并没有按正确的路径走,而是看谁有力量,谁更会利用当时大多数人的情绪,将事情的发展方向,导入自己想要的轨道上。那个赘婿不就是利用家族人相信前夫是凶手,达到了他的目的吗?”
“更糟心的的是,有时候你明知道他们错了,也得跟着他们走,不然你就会吃亏。就像咱们也不得不每天往妖魔迷雾禁区这里转悠一圈。”
“你说的好有道理。”靳翼恍然大悟。
苗弘则道:“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是咱们馆主的意见才决定了这么做的。苏轸的这一套也没多大用?”
胡戈道:“你怎么会这样想。苏轸这一套,对他本人来说,很有大用,起码在修炼上不用担心钻牛角尖,一条道走到黑。如果将来他成了那个把人的想法导入他的轨道的那个人,那不就有用了?而且我觉得,他一定会成为那个人的。”
“你说的这些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靳翼拍了拍脑袋,道:“你们说,他连书都没读几年,怎么有这种想法出来的?”
胡戈道:“有些人开窍之后,会有非凡的表现,无论是修炼,还是为人处世。”
“这就对上了。听说他吃了林正青三颗十全大补丸之后,才开窍的。”苗弘接道。
胡戈道:“等回去之后,我们可以向馆主建议一下,这么天才的人应该推荐给虎刀宗,跟苏轸结个善缘。”
苏轸听后,只觉得这胡戈倒是个妙人。
不过呢,他今天是来找陪练,积累实战经验的,可不能放过他们三个。
于是,他纵身一跃,跳到三人面前,喝了一声:“站住!”
三人看到矮壮胖子突然出现在眼前,自然停住了脚步。
靳翼左右看了看,神情凝重,问道:“何事?”
“想同三位切磋一番。”
苏轸说罢,拔剑而出。
靳翼眉头一皱,道:“没空。”
说着,三人就要从苏轸身边绕过去。
苏轸一伸手,七星宝剑拦住三人,道:“打赢我,否则此路不通。”
“那就让我来领教。”
靳翼怒而拔刀。
借拔刀之势,直刺苏轸肋下。
声如雷鸣,势如击电。
苏轸收剑,拧身,用七星剑的强剑身,击打在刀背上。
啪!
发出金属交击的脆响。
靳翼的刀被打得失去了位置。
苏轸正欲顺势一点,偷靳翼手腕。
忽!
一声微响。
苏轸连忙躲闪,偷眼一看。
胡戈斜里劈了一刀,向自己脖颈砍来。
他移形换步,躲避这一刀。
但苗弘的枪当胸扎到。
扑棱!
这一招,简简单单,就是平平直直,一枪扎向自己胸口。
但是,中平枪,枪中王,中间一扎,难格挡。
中平枪之所以难格挡。是因为它走的是兵器作战时两人之间的中线,距离最短,速度最快,而要躲避它却要移动最长的距离。
格挡它也很不容易。
在三人的配合下,苏轸劳而无功。
当然,在切磋的时候,苏轸除了开星眼,其他并没有用元神之力作弊。不然还怎么起到磨练武技的目的?
靳翼、胡戈和苗弘三人得势不饶人,不待苏轸调整,又向前攻来。
他们并不是一起上,一起退。
而是靳翼在前,苗弘以长枪主攻,胡戈或救援二人,或抽冷子给苏轸一刀,十分狡猾。
三人配合娴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肯定练了许久。
苏轸移形换步,施展星官剑法,与他们斗在一处。
三垣六御。
动如参商。
三垣六御防御三人攻击自己,动如参商则着重切入他们配合得空隙,打乱三人配合,从而寻找战机。
起初,苏轸给三人有主攻,有辅助,有抽冷子的打法打得落入下风。
但毕竟对面是武威武馆的人,打法都见过。
现在更是越打越熟悉,慢慢地,苏轸把场面扳回来。
很快一刻钟时间过去。
苏轸的星官剑法和移形换步升了级,达到整势之境。
剑法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一时间剑光闪闪,如深夜星空里的繁星点点,让人目眩神迷。
而靳翼、胡戈和苗弘越打越心惊。
“这什么人?什么剑法?怎么这么厉害?东越郡何时有了如此厉害的先天宗师?”
剑法和步法升了级,苏轸就更游刃有余。
他一剑砍退靳翼,靳翼踉跄而退,回手一剑,刺向胡戈手腕,打落其刀,再一掌拍在靳翼枪上,啪,顺势将枪抓在手里,一剑削下,苗弘弃枪。
一时之间,三人尽皆失势。
苏轸敏锐地把握到了三人的薄弱点,计算好了距离,一步踏出,抵达三人一时无法防御的位置的同时,一剑挥出。
“我命休矣。”
靳翼、胡戈和苗弘三人同时,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