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苏轸学刀。
武馆发的基础刀法有劈、砍、撩、斩、刺、截、拦、崩、抹、带、缠裹十一个基本招式,苏轸练了两遍,便入了门,再练几遍就已经进入整架。
其实,这些动作都是有规律的,人的上肢只有三种基本运动,推、拉和鞭打,这三种运动形式是核心,将刀与身体、步法的各个运动形式,以及灵气运行,组合进来,形成千变万化的招式,便是刀法。
不同刀法之间,更多是侧重不同。
他前世玩过。
到了半上午,他便开始学习猛虎刀法。
猛虎刀法,有双手套路,单手套路,步法,打法,招式则共有八招:
猛虎出洞、猛虎添翼、猛虎回头、猛虎尾击、猛虎抱头、猛虎吞月、猛虎断山、猛虎九连杀。
重劈砍,大开大合,刀势威猛,与猛虎拳一脉相承。
苏轸花了半个时辰,边看书边比划,学会了八个招式,又花半个时辰时间,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琢磨出了猛虎刀法的招式特点、发力特点,把招式练正确。
之后,便拿上对练器械,让大碗给他喂招,练习打法。
大碗按他的要求,一次次对苏轸发起进攻,刺向他的头,砍向他的肩,偷他的手,苏轸使用猛虎刀法一一回击。
这就是对抗训练,以实战为目的,学习招式,领会招式的意义。
很快他就打得有模有样了。
猛虎刀法进入第二阶段:整架。
之后苏轸又帮大碗练习枪法,同样给她喂招。
不知不觉,一个白天就过去了。
***
次日,也就是大宗师之战的当天。
苏轸和大碗,安排六小只家里练武,看家。
两人吃完早饭,早早赶往双江汇。
路上有马车,苏轸租了一辆,四十多里路,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
马车停在距离双江汇两里远的地方。
苏轸和大碗下了马车,举目一看,从这里再过去是荒凉一片的岸滩,荒草丛丛,直到江边。
雷地江江水奔涌,水声震耳欲聋。
钱江从北向南来,水势浩大。
在此地交汇成十字。
不过,钱江像老谋深算的家伙,以沉穆、好大的江水,制服了暴脾气的雷地江,让它至此变得安静下来,再分开时,向东流向大海的雷地江,已变得和钱江别无二致,不再暴躁。
这里地形奇特,却因为不时的洪水灾害,没有人下大力气治水,进行商业开发,以至于荒芜。
观战的人陆续到来,在江边聚集成群。
“黄管事。”
苏轸看到医馆的黄管事和一群医馆医师独占一块区域,也没人敢进,他带着大碗连忙挤了过去。
“苏公子。你们没和武馆的弟子们在一起吗?”
黄管事见苏轸带了个同样穿练功服的女孩,不由有些奇怪。武馆必然会组织人一起来观战的。
“我昨日没去武馆,不知武馆的安排,今天和朋友独自来了。”
“原来如此,那你俩来我这里,这里还有座位。”
苏轸和大碗过去,坐在一边。
这个地方地势高,视线好。
医馆医师来这里,一是观战,二是在观战中,万一有人受伤,可以及时医治。所以观众也自愿给了他们好位置。
有人过来给他们泡上茶,捧上果品糕点。
苏轸和大碗吃着糕点,往其他三岸看,一样的人头拥挤,密密麻麻。
观众已就绪,就差决战的主角们了。
可是主角们迟迟不登场。
从日头东升,转到东南,也没有人来。
观看决战的人群,从早上的声势汹汹,慢慢转到半上午的不耐烦,聊的话题也从决战转到日常的方方面面。
聊天之余,各人四下里打量,企图发现决战的双方,有些地方因为人涌进和外出,甚至发生了拥挤踩踏。
医馆的医师们已经救助了不下数十人。
“大致在正午吧。”
苏轸如此猜测,“不太可能像球赛一样,非安排到凌晨三点。”
终于,日头缓缓转到了当天正中。
苏轸对岸和斜对岸的天空中同时出现了数个小黑影。
下面的人群也汹涌起来,人声如大潮潮声一般,传到苏轸这里。
苏轸精神一振,应该是决战双方登场了。
他盯着天空中的小黑影看。
黑影很快便大,也看得清服装的颜色了,黑对白,泾渭分明。
两行人各自飞到岸边停住。
其中很快又分别飞出两人,飞至两江汇中心,立于半空
黑衣老者手持长枪南向站立,白衣中年大汉持长剑北向站立。
中年大汉一抱拳,“见过章帮主。”
“申鹏先生。”黑衣老者不阴不阳回了一句。
“章帮主,你我双方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呢。我们兄弟不过求一块地盘而已。一切价格都好商量。”中年大汉诚恳地说道。
黑衣老者道:“求我鹰爪帮总堂做地盘,让我们让出去,申先生不觉得可笑吗?若我上门求七鹰祖坟之地修建猪圈,申先生怕也不肯吧。”
“章帮主说笑了,总堂岂能和祖坟之地相提并论。”中年大汉笑了一下,“看来只有剑和枪说话了。”
“呵呵,不错。枪赢枪说了算,剑赢剑说了算。”
黑衣老者一抖手中大枪,枪指中年大汉。
中年大汉缓缓抽出了手中长剑,剑指黑衣老者。
双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四方观战人群,鸦雀无声,伸长了脖子,看着半空里即将发生的激战。
咻!
一道红色光线划破天空,锐啸着,刺向白衣大汉。
白衣大汉身形爆退,与红线始终保持三尺距离。
他面带微笑,看着对面的黑衣老者,朗声道:“章帮主,最后劝你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只知道再进三尺,必取你性命。”
鹰爪帮帮主大吼一声,双手猛然一抖,身形加速,长枪向前猛地突进。
眼看就要刺中。
白衣大汉哈哈哈大笑。
大笑声中,身形拔高,如火箭一般,直冲云霄,自然躲过了这一枪的攻击。
苏轸看到如此情形,不由大受震撼。
“这才是武道啊。”
他还没恢复过来时,白衣大汉已从高空而下,人倒立而下,如流星坠地,长剑直指老者。
老者大喝一声,长枪上举,抖出漫天枪花,以攻代守,打退了白衣大汉的这一击。
这次换了中年大汉南向站立,而黑衣老者往北攻来。
苏轸也看清了黑衣老者的面目,面清瘦,双目阴鸷。
双方剑枪来往,越打越快,渐渐看不见了人,快到了极致,只剩下一团黑白混杂的光线。
苏轸看不清却睁大眼睛硬要看,一时眼睛发涩。
当!
一声巨响。
两虚影分开,人再度凝实。
老者剧烈喘息,中年人脸上有一道血痕。
双方再度对峙,神情凝重,衣服也鼓荡起来。
苏轸看看,没风啊。难道是内气鼓荡?
“杀!”
白衣大汉抢先发起进攻,如灵蛇一般轻盈,刺向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举枪一拦,一扎。
啪!
半空里陡然响起清脆的爆炸声。
“那是什么?”
苏轸惊问。
“那是枪劲。枪劲外放。”
武馆里有人解释,“接下来要对拼罡劲了,可能会波及这里,你们小心。”
外放一里多远?
苏轸咋舌。
要是再近一些,就有可能打到这里。
看个决斗也这么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