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很痛,只是刺痛而已。
原来他是被绑在了床上,手脚动弹不得,连翻身都没办法。这是对待病人的方式吗?
围着他的都是一些陌生人,男人女人都有,不过他们身上都没有煅龙骨的气息,看来都是法师。问题在于,他干了什么?
狂心开口问:“你们这样是做什么?解剖我吗?”
“莫不是杰老弟不让我们出手,不然你消失了,居然还问为什么。”一个比较粗犷的男人说。
“你应该很清楚,你体内的力量失控了,若不是我们一齐出手,怕是你这等妖怪出去之后杀人如麻,血流成河啊。”一个长着“国”字脸的成熟男人说道。
狂心有点蒙了,自己除了全身痛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到狂心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一个戴着斗笠、粉色头发的少女说:“你是极狂心吧,启伏那边可是下了处决令,没想到你居然出现在这里,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说怎么这里会有如此强大的气息。”少女一脸冰冷的样子,仿佛经历了什么使她改变巨大的事情。
“......”
“所以你们是来杀我的吗?”狂心皱起了眉头。
杰奥德终于开口:“并不是,小姐吩咐了不能取你的命,你应该感谢小姐。如果没有各路高手相助,可能我就会倒在你的身边了。”
狂心刚想说“不是我干的”,一个老头子接着又说:“小子体内蕴藏巨大的力量,不除掉你的话,下一次暴走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所以你只能被绑在这里,那也不能去。”
狂心像听的不是这些,这些都不是重点。
“我想告诉你们,这不是我的干的,是蚀骨,我体内的...”
粗犷的男人打断了他,大声训斥:“混蛋!自己做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蚀骨早在十几年前的大战中死去,居然还想嫁祸给死人!”
老头子伸手阻止他,说:“阿粗,就算你和蚀骨有深交也不能这样,这个小子散发出来的气息的确有些相似与蚀骨,莫不是把蚀骨吃了?”
狂心懵了,彻彻底底地懵了,他的脑子变得一片空白,所有的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嗡嗡的,脑子嗡嗡的,奇怪的事情一出接着一出。
蚀骨早就死了?他被移植心脏还是五六年前的事情,怎么可能。除非情报从一开始就有错误,这颗心脏不是蚀骨的。等等,那为什么他们说自己的气息相似蚀骨?
他迷茫地看着四周,除了一些陌生的人之外,这还是那个病房。可是,陌生感逐渐上涨,就仿佛身处在陌生的世界里一般,没有任何人依靠。
面具?对了,面具,那个女孩说过要做他的面具。
大家看到狂心开始躁动起来,还以为又要暴走,各个警戒着。
可当大家听到他口中嘟囔着“面具”两个字时,又疑惑了。
“这厮还正常啊,怎么突然就变得神经病了?”被称为阿粗的人说道。
杰奥德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得赶紧送客了。
“诸位兄台,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请回吧。”他礼貌地说道。
“嗯,那这厮就交给你了,老夫饿了。”阿粗说着,大家也随之散开。
过了许久,这里终于安静了,小姐走了进来,一脸忧虑地看着狂心。“给他松绑吧,他现在一定很痛苦。”
杰奥德没想这么多,上前把绳子割断。
“面具,那个少女说的面具在哪?”狂心摸遍全身上下都没有发现面具,他第一次展现出了忧虑和迷茫,小姐看得十分心痛,眼泪快要夺眶而出了。
“对了,风衣,”狂心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当双脚接触地面时,那种前所未有的疼痛使他倒在地上,两人吓得赶紧上来扶他。
但是,他的眼里只有面具,虚伪的面具,能使他面对恐惧、面对未来的虚伪面具。他皱着眉头,忍着疼痛,那双眼睛在颤抖着,害怕面具并不存在,害怕自己无法面对未来。
两人上前抱住他的手臂,他的表情更痛苦了,因为他全身都在痛,可是他不能喊出来,不能呐喊。能呐喊的那个人早已经死了,这个人是极狂心。
“快扶他上床!”小姐的泪水流了下来,她仿佛能同享那份痛苦,内心在挣扎的痛苦。
回到床上,狂心还是在看着风衣,说着:“面具,我要面具...”
杰奥德忍无可忍,走上去把衣架上的风衣拿下来扔了过去,喊着:“这衣服是刚收回来的,根本什么都没有!”
狂心什么都不想听,自顾自地把风衣翻了遍,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手里拿着风衣,已经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身体的疼痛占据了他的思想,根本无法思考,就连拿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痛。
小姐一脸难受地看着他迷茫、失神的样子,不知为何,只要和他待在一起,他快乐身边的人就快乐,他难过身边的人也会不好受。
“小姐,让他休息吧。”杰奥德说完,和小姐一起离开了这里。
他们离开后,狂心看向了窗外的天空,黑夜再一次吞噬了远处的光,奇怪的是今晚没有星星,看不见月亮。没有光照射进来,没有希望照射进来。
他已经忘记了在这里的快乐,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
一群黑衣人再一次聚在小屋子里。
“怎么回事,极狂心还活着,而且还暴走了。要不是有那些家伙在,我们今天就可以行动了!”女人十分不爽地往墙上打了一拳,墙都掉了一块皮。
“冷静一点,可能是出现了什么差错,既然今天他能爆发出这么强的力量,也就说明冷临的推测是错误的,他体内的力量明明是煅龙骨占上风。”
狙击手沉默在角落。
“嗯,要不我们先让他们活一段时间,我们已经有人拿到了京城的通行证,去武道馆拿下名次再说。毕竟迎来古帝复苏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武道大赛一定就是为了庆祝古帝复苏才举行的。”
“好吧,明天就去比赛,越快解决越好。”
...
沙漠里,一个用长斗篷把自己围得结结实实的人行走在这里,趁着还没有天亮,他很希望能快点到达目的地。
高竹行走了一天了,这个沙漠简直没有尽头,他怀疑是有人刻意把这里变成了沙漠,因为连沙漠植物都看不见,什么生物、植物都没有。
而且这些沙意外地结实,不需要担心流沙。这里给他一种诡异感,促使着他快速离开这里。
还好,天亮之前,他来到一个村子,只可惜这里并没有人。
一路上锅碗瓢盆、破铜烂铁,连房子都倒塌了,真是有些凄凉。本想着进屋看看,高竹看到那蜘蛛网,想着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接着他疯狂赶路两小时,终于逃离了沙漠,来到了有绿水青山的地方。顺着河流一般都能找到村子,于是他逆流而上,找到了新的一个村子。
走了几百米的路程后,他站在村口这里,看着被腐蚀掉的石碑。石碑上只有一个“上”字,一个字并不能让人联想到什么。他往里边看了看,发现这里人烟稀少。
“有人吗?我是流浪到这里的人,”他站在路中间喊着,并没有人回应,房子的窗户紧闭着。“不好意思,有人在吗?”
他放弃在这里喊话,随便找了一个房子,敲敲门,说:“你好,可以出来露个脸吗?或者在里边说话也行啊,我就想问个几个问题。”
里边毫无动静,高竹放弃了这一家。然而再往后走,不管敲哪一家的门都没有人,或许是因为第一户并没有开门,起到了榜样的作用。
“哎,果然不行吗?”
正当他想走时,却看到一个年轻男人,他顿时高兴了,冲上去向男人招手。
“等等,这位仁兄,我有事想请问。”见到男人停下了脚步,他快速赶到了男人面前,“哈...哈啊...这位仁兄,你应该是这个村子的吧。”
“当然,不然我来这里干嘛?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回家吃饭。”男人扛着锄头,显然是刚从田里回家吃饭。
“我想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过这里?”高竹气息平定了。
“当然有人来!古帝派的那些家伙天天来我们这里收租,好了问够了吗?我不奉陪了!”男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在背后还能听到他愤愤不满地声音。
高竹冷静了下来,“古帝派”这个名词从字面上了解的话,就符合他所收集到的情报了。有个贵人说过:“仗着自己曾是古帝的手下就肆意妄为,却总不见他们出现在城区,不过是一群胆小鬼而已。”
或许农村的村民都是封建时代的人,但现在的城市绝对存在着三分之一的人不再相信古帝的威严。但是从男人的语气来推测,他也不怎么喜欢古帝派的人,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还是有可能会发生起义,但是生下来就是普通人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能力。
没有能力就必须得有依靠,来到这里参加武道大赛的人就是最好的人选。
高竹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虽然只是个推测,但是这个推测完全符合正常的发展。这里的原居民,三分之一的人是有反叛之心的话,就会与这些本来就为了古帝而来的人联手。
这里也会发生一场战争。
乱世规则只有前进没有退后,古帝复苏将是导致乱世文化退后的罪魁祸首,所以他是必死无疑了。只是乱世到底会以什么方式解决他,终究还是一个谜。
时间不等人,高竹快速前往下一个村子。
(几天后)
“距离古帝推测复苏时间还有22天,上级要求你马上展开行动,必要的话就不必隐藏身份。”高竹坐在椅子上读着这封信,他已经成功来到了京城。
京城的侠客们都不简单,法师们的白器一个比一个厉害,煅龙骨已经达到阎魔的人占绝大多数,要是真的在武道馆打起来,怕是连观众都得跑,毕竟安全设施比较少。
旅馆的饭菜吃腻了,高竹起身出去卖点吃的。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人们的欢声笑语把高竹围在其中,越是繁华的街道越是让人放松警惕,因为它会让人产生一种身在幸福中的错觉。
只有经历过人生疾苦且深深记在心里的人才不会产生这种错觉,高竹淡定地走进了烤鸭店,买了一份烤鸭之后再去打点酒。
高竹高兴地端着酒出来,突然看到一个用斗篷把自己围得结结实实的人,那个人之所以吸引着高竹,是因为它给人一种虚无感。如果只是普通人或许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那个人和他不是一个境界的,散发出来的气息使他感觉到虚无。
高竹看着它消失在人群中,心里已经把它列入了高危名单里,绝对不能在任务中和它交手。
高竹拿着吃的走回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