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仍然能看出来一圈淡淡的红痕。
“我想躲开的,可是他的动作太快,没有躲掉。”
小姑娘的声音软软有点忐忑,可说的话十分理直气壮,“不是我的错,都怪孟常。”
靳泊礼被气笑。
空气沉静,只能听见对面清浅的呼吸声,有点紧张的吐气,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他的心绪上。
他淡然的垂眸,突然冷静开口:“在和我告状?”
顾听晚迷茫了几秒,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竟然隐隐有告状的意思,她反应过来闷声,“没有。”
但靳泊礼舒展了眉心,刚刚的低气压被一扫而空,只余磁性的声音传来。
“知道了,帮你报仇,宝贝。”
“不过,”男人看了一眼腕表,口吻不紧不慢,“国内时间已经凌晨三点,这么晚还不睡,刚从外面回来,嗯?”
——
顾听晚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没有靳泊礼的消息。
她松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来不及思考,大声的回了一句这就睡觉立刻挂了靳泊礼的电话。
事都做完了才后悔。
害怕了一整晚,幸好他没动怒。
懒幽幽的起床下楼,顾妈妈正在花园里种月季,十一月的深广十多度,她穿着厚毛衣缓缓蹲在妈妈身边,脑袋凑过去撒娇。
“妈妈,我今天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
顾妈妈戴着手套,手上全是土,怕沾到她的身上,宠溺的温声:“给你做,先去旁边玩会,等妈妈忙完。”
母女两人在一块聊天,从工作聊到生活,最后话题自然的落在感情上。
小女儿被从小宠着长大,娇俏妍丽,生的漂亮,还在上学的时候追求者就一大堆,到现在,虎视眈眈的想要做他们家女婿的人也不少。
经常会被问顾听晚有没有男朋友。
顾家对外一致的说法是,孩子在外面工作很忙,不清楚。
最近也确实能感觉到两个孩子有自己的秘密。
不过,他们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父母的不想干涉,只要不涉及到底线问题,他们就是自由的。
顾听晚坐在花园中的秋千上,一前一后轻轻的晃,“最近赵今祁一直在被叔叔阿姨催着相亲,你和爸爸从来就没催过我和我哥。”
“长成大人,去适应大人的生活,去赚钱,去成长,去独立,就已经经历太多了,”顾妈妈温柔的笑笑,“不想再给你们压力。”
“妈妈希望你们无拘无束,自在洒脱的生活,一辈子的时间太短了,想要你们按照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去度过人生,哪怕不结婚,也没有关系。”
仔细想一想,从小到大,无论自己想要做什么,他们永远都是,想做那就去做。
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和妈妈聊天,心里不喜欢藏事情。
但渐渐的,长大以后,无论是她,还是她哥,心里都有了秘密。
晚上,顾弛和顾爸爸一块回家吃饭。
一家四口饭后出门消食,两个人落后一些,顾听晚余光瞧了眼漫不经心的顾弛,“你今天在家住?”
顾弛点头,穿着黑色的冲锋衣,眉眼显得锋利寡淡,不少女孩们夜跑路过,会回头多看几眼,顾弛始终淡着一张脸,显得很是倨傲。
看来是和那位吵架咯。
顾听晚有点幸灾乐祸。
果然她哥这个欠欠的性格,没有人会忍得住。
“明天回京北?”
顾听晚嗯了一声,她抬起头刚要说话,倏的瞧见一向在她面前气定神闲的人,此刻皱着眉头,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
“”实在是新奇。
她都想拍照片发给赵今祁,问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他哥一筹莫展。
“你们女孩子都喜欢什么东西,”他头痛不已,“和我说说。”
竟然还有顾弛找她取经的一天。
顾听晚想都没想,一本正经:“珠宝、钻石,越大越好。”
顾弛:“”
他眉眼放松下来,看着自己妹妹眼睛放光的模样反问,“如果不管用怎么办。”
顾听晚的笑容灿烂:“那就送给我,我喜欢。”
顾弛:“”
懒得再和她聊天,快步把人甩在身后,走了几步发现没跟上来转身又站在原地等,满脸的嫌弃。
“小胳膊小腿的走那么慢,妈妈一米七二,爸爸一米八三,怎么生出你个一米六五的。”
气的顾听晚直瞪他,一拳揍在他的胳膊上,顾弛补刀。
“看,还只能打到我的手臂。”
顾听晚委屈巴巴的小跑着往前,声音伤心的不行,“爸爸妈妈,哥哥他欺负我。”
顾弛挑了挑眉,唇角的笑意压不下去。
心情好了点。
——
冒雨回到在京北租住的家。
顾听晚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离开的时候还什么都没发生,谁能想到短短的十多天,中间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江初已经从伦敦回国。
不过以后去港城的那十天,她的身份变了,会成为靳苏琦的小助理,靳苏琦去哪她就去哪。
毕竟跟着顾听晚也没事干,而且她是真不敢跟着住半山。
靳先生虽然儒雅斯文,可身上逼压过来的强大气场总是让她畏畏缩缩的十分不自在。
她从顾听晚的手里把化妆工具接过来,顺口道:“苏琦十二月会在圣诞假期的时候回来。”
圣诞假期,那就意味着party很多。
顾听晚还没来得及开心,就看见江初有点吞吞吐吐,“对了,苏琦和靳先生通过电话,靳先生的意思是,会重新给苏琦请一位化妆师。”
顾听晚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
她让江初先上车里,拿出手机也不管时差了,一通电话过去,将远在曼哈顿熟睡中的靳泊礼吵醒,他皱着眉脸色阴沉,垂眸瞧了眼名字,戾气稍稍缓和。
接通,小姑娘的语气很凶。
“你要重新给苏琦找化妆师?那我呢?”
靳泊礼缓缓坐起,语气懒懒沉沉,带着些刚刚醒来的喑哑,喉结滚动:“宝贝。”
顾听晚瘪嘴,不想听他讲话,只觉得越发的委屈,“你是不是就要把我困在你身边啊,靳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