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乔语再说出那句“你消遣我”,明朗赶在乔语说话之前,赶忙又补充道:“这几个急用的我把价格提到十五倍,您看怎么样?”
乔语眯了眯眼睛,听着明朗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明先生,念在你是第一次求我合作,我再给您重申一遍。”
她朱唇轻启,一字一句。
“加价我给你的机会,不是你得寸进尺的资本,你要是再这么玩儿我,一会你就会被我拉进黑名单,我们永远不会再合作。”
“姐不缺你那点钱。”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破事儿。
乔语忍不住仰头瘫倒在车上。
车里的音响在播放着聒噪的新闻。
“下周五,华旌执行总裁肖栀即将回国,华旌影视公司是……”
耳边的新闻声突然变成刺耳的刹车声。
乔语被一股强大的惯性力甩到车子的一角。
眼前天旋地转,乔语后脑撞上坚硬的车厢,刺痛侵袭而来,一瞬间,她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若隐若现的尖叫声,汽车鸣笛声,还有人大喊着先救人……
乔语意识迷梦,她突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剩大脑一阵一阵地钝痛。
门似乎被谁大力打开,一道强悍而沉稳的力道接住了她。
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对方轻拍着她的脸让她不要睡。
声音焦急,充满担忧。
乔语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可是有什么温热粘稠的东西淌过她的眼睛,让她根本看不清一切,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息以及口腔。
乔语努力辨认着,最终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薄荷清香。
乔语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时,一道刺耳的女声戳进她的大脑。
“……嫌咱家的事情不够多,还要到处乱跑!”
乔语皱着眉睁开眼,她看到了苏静文盛气凌人的脸。
苏静文见她醒了,立刻开始了她的冷嘲热讽。
“呦,醒了啊我的大小姐。咱家一个住院的嫌不够,自己还非得贴一个是吧?”
“你天天在外面乱跑什么?我是管不了你,但你要是在外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丢我们乔家的脸,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乔语转动眼珠,这才发现自己进了医院,现在正躺在病床上。
“哎呦我的妈呀,您少说几句吧,也不知道是谁把您叫过来的。”
另一道声音打断了苏静文的咄咄逼人,乔语看到了盛棠的身影。
盛棠吵嘴丝毫不输苏静文,她力气还大,说着说着就把苏静文赶出了病房。
“一来就见到这么个老八婆,真晦气。”
盛棠狠狠拍了两下刚刚碰过苏静文的手,一扭头看到乔语,立刻换了一副表情。
“醒了呀宝贝,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前些天还在这样关心乔国川的乔语,这会也轮到了被关心。
她摇摇头,头上有一点钝痛。
盛棠坐在她身边,忍不住道:“怎么突然就出车祸了?还好伤的不重,你要是去了,留我一个人,我就只能含泪继承你的千万遗产了。”
“纠正一下,”乔语抬起一根手指,“现在有一个亿了。”
“卧槽,你小子背着我偷偷发大财?”
乔语动了动身子,盛棠立刻帮她把床摇起来。
“我是怎么到医院的?”
乔语皱起眉,她伸手碰了一下脑袋,头上被缠绕了厚厚的纱布。
“我也不知道。”盛棠摇摇头,“接到电话过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这个病房里了,里面还有个骂骂咧咧的老八婆,烦死我了。”
乔语回想了一下,她分明记得昏迷之前,是有个人一直在叫她来着……
但是不等她细想,就是一阵头痛欲裂,乔语只好放弃了思考。
“有件事想问你。”
乔语仰躺在床上,脸有些苍白。
“你知不知道明朗有什么朋友没有?”
“朋友?”盛棠一手托着腮,摇摇头,“他们有钱人家应该互相都认识吧?我也不知道,我也说了,跟了他几天什么都没查出来,后来我就放弃了。怎么了?”
乔语垂眸,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我总感觉,我好像得罪了明朗那个朋友。”
“啊?不会吧?……”
乔语和盛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个不经意地侧头,她忽然瞥到桌子上有什么东西。
是一把糖果。
其中一个透明袋子的,里面的糖果已经裂开了一条缝,像是被摔的。
乔语心底忽然一颤。
她隐约记起了昏迷前,闻到的那股薄荷清香。
乔语伤得不重,休息了一天多就出院了。
她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可是肖途并不在家。
房间的灯全部关着,乔语按下开关的那一刻,明亮的灯光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偌大的公寓空无一人,安静得有些可怕。
乔语进了屋子,将包包挂好,脱下外套,先去洗了个澡。
洗澡出来,又刷了会手机护护肤,磨蹭到了快十一点。
肖途还是没回来。
加班?
乔语一边猜测着,一边用手指,戳动桌子上的几颗糖果。
死肖途。
她出事那天,肖途绝对来过现场。
她被送去医院,肖途也绝对跟着。
那他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她明明就在他工作的那家医院。
就连乔国川都被苏静文搀扶着来看望过他。
“死肖途!”
乔语说着,用手狠狠捶了一下桌子上的糖,那块本就有裂缝的糖果被彻底敲成了两半。
肖途办公室。
明朗第无数次向肖途开口。
“肖哥,我这次特地电话录音了,我都给你听过了,是乔小姐亲自拒绝的我,她说我要是再这样连合作都没了。”
明朗趴在肖途给人看病的病床上,捂着自己的屁股呜呜咽咽道。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肖哥你不能这么对我,为了一个女人伤害咱俩的友谊,不值!”
肖途伸手,直接拉上病床前面的帘子,隔绝了他二人。
意思就是,他俩之间不存在友谊。
明朗忍无可忍地叫了起来:“肖途!你重色轻友你!我都挨了我妈三脚了!再踹屁股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