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得还算不错，暂时没有什么大碍。注意患者不要有过度情绪起伏，以免刺激大脑。”
“谢谢医生。”
乔语从病床上下来，许知云从善如流地去接她的手。
乔语不知怎的，却是下意识躲了一下。
一种由身体本能衍生出的排斥油然而生，乔语愣住，许知云也僵了一下。
不一会，乔语重新扶住许知云的小臂，动作缓慢地下了床。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乔语找了个话题，随口问:“刚刚医生说什么？”
许知云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轻声道:“说你恢复得还不错，这几天别受什么刺激。”
“能让我见一见肖先生了吗？”
许知云和她一起出了医院，最终无奈道:“我会安排个时间，让你们见一面。”
许知云去车库提车了，乔语便站在医院门口等待。
没一会，眼前一辆陌生的黑色库里南停了下来，车窗下降，露出里面人的面孔。
男人看着她，看着乔语意外的脸，道:“我送你。”
乔语的意外只出现了短短一瞬，她随即唇角列开，露出她一贯优雅魅惑却又疏离的笑，柔声道:“这不是肖先生么，怎么来医院了？”
肖途的失眠过于严重，在江白盈和沈城两个人的强烈催促下，他才不情不愿地开车出来，买点药。
男人抿了抿唇角，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所有的话也只是融成了一句:“准备去哪？”
“准备回家，不过不用麻烦肖先生了，我有人接。”
乔语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一道鸣笛。
乔语眼睛一亮，旋即眉眼弯了起来，脚步轻快地往楼梯下走。
她以前看到他的车子时，也是这种反应。
那种见到了自己熟悉的，令自己心安的人的反应。
肖途的眸光依旧很浅淡，他像是什么都没想，却在乔语敲了他车窗第三遍时，才顺着声音侧过了头。
“忘了和你说，肖先生，”女孩弯下腰，逆着柔和的光从另一边窗户探进头，笑眯眯道，“我之前在酒吧和你说的离婚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
“不然，我会考虑法院起诉哦，你应该知道，我有一位很优秀的律师朋友吧？”
女孩说完，转身走了，柔顺的马尾在脑后轻甩，被艳阳照成温柔的亚麻色。
她面见客人从不穿得这样青春简单，那是她去见熟人才会有的着装。
以前，是穿给他看的。
肖途的目光一直追着女孩，知道女孩上了对面一辆车的副驾。
透过前车窗，主驾上的人也正直直地看着肖途。
许知云。
车子开走了，肖途这辆却停在原地迟迟没动。
他不知道在看什么，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早已空旷的路上。
良久，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男人接起，那边传来助理的声音。
“肖总，查到了。签约公司之前打过一场官司，他们的代理律师叫许知云。”
“这个叫许知云的，在国外的时候被齐旌法务团队挖过去，现在是他们内部的最强法务。”
齐旌。
那是肖栀手下的集团。
“另外，肖二爷前段时间似乎也来m国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继续跟进，有任何情况，跟我汇报。”
“是，肖总。”
国际大饭店。
肖栀进入包厢，看到包厢内坐着的女人时，脸上的笑容加深。
“乔小姐，好久不见。”
乔语起身，从容不迫地和肖栀握了手。
心中却略微纳罕，他们以前见过?
简单聊了几句，乔语说出了这次见肖栀的真正意图。
“肖先生，不知有没有意向，和我的小公司合作呢？”
肖栀弯着眼睛，笑得玩味。
“这话听起来很熟悉。”
“乔小姐或许忘了，很久以前，乔小姐也和我说过合作的事情，只是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
有这事?
乔语疑惑加深。
肖栀这种人虽然看上去危险，但同时也是极其安全的。
他是商人，只在乎利益，那么乔语这边能拿出足够打动肖栀的利益就可以。
与商人合作就是这么简单。
那当初她为什么没有和肖栀合作呢？
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第一次合作的失败?
她没问，肖栀显然也没有打算多说的意思:“旧事就不提了，我们来谈谈现在这件事吧，听说乔小姐前段时间出了点意外，那我们今天就不喝酒了。”
乔语微笑道:“哪里的话，肖总要是愿意，我就陪肖总不醉不归。”
肖栀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正好，最近我正忙着和江氏那边周旋，头痛得很，乔小姐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还是希望可以拿出来与我共享。”
乔语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忽然开口问道:“我听说，肖总和自己的弟弟关心不是很好。”
肖栀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瞬，旋即带着些深意笑了:“我是很爱我的胞弟的，阿途从小人聪明，我疼他还来不及。”
“肖总放心，我什么都忘了，以前的事情，一件也不记得，也不想去记得。”
“现在，我只想尽快和肖途离婚，恢复我的自由身，做我想做的事情。”
肖栀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
“看来乔小姐是个聪明人，我也不需要与乔小姐多绕弯子了，”肖栀起身，伸出手，“希望这一次的合作，乔小姐不要再让我失望。”
乔语伸手握住，直视肖栀。
“肖总放心。”
结束了饭局，乔语给许知云发了一条消息。
在下面战战兢兢等待许久的许知云很快上来。
肖栀看见许知云眼睛一直若有似无地打量乔语，似乎在确认她的安全。
肖栀微笑道:“我和乔小姐相谈甚欢，一见如故，非常和谐，知云放心。”
小心思被戳穿，许知云连忙低头:“是。”
乔语朝许知云眯眼一笑，口型道:“放心吧！”
许知云看她这幅笑容，一时间有些恍惚。
学生时期，乔语开心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朝气蓬勃的笑。
这种笑容直率、美丽、大方，是乔语表露真挚时的表情。
她还当他是小时候那个知云哥哥。
但是，她也只当他是那个知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