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在宫里正努力地核对着每一个赈灾款项。
而此时的荣王府里,却正在被搜查。
怎么都是一位亲王府,就算是三司一起来搜查也得小心些,荣王妃明显很不高兴,可她也只能忍着。
看到那些人从荣王的书房和卧寝里拿出很多的东西,她的心越发的心颤,只感觉是要大难临头了。
而她派出去求助母家和各府王爷的人,全都被拦截了下来。
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林幻安道:“荣王妃就别再为难我们这些办差的人了,要是违抗了圣旨,我们也不好给荣王妃开脱,只要荣王殿下没做过,任谁也不可能冤枉了他,这三司会审不过就是要给荣王殿下正个名,也好不留下诟病。”
荣王妃知道,这就是大势已去的意思。
荣王府的地方大,东西也少,待到他们搜查完毕时,都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
所有搜查过的地方,全都用封条给封好了,要是有人动了这封条,那就是违抗圣旨之罪。
就在这三司将所有搜查来的东西一一核对时,京城东城郊荣王的一处庄子发生了大火。
大火蔓延得很快也很大,就算水龙队来得及时,也无法控制住这火势,待到扑灭后,这偌大的一个庄子已经没有几处是完整的了。
京兆尹衙门派衙役在这庄子上搜寻着被烧死的尸体,或是还有生还可能的幸存者。
经过一夜的搜寻,还真找到了五、六个奄奄一息的生还者,送往医馆去抢救。
待到天亮时,京兆尹的府尹就已经在大理寺的门口等着寺卿了。
得知情况后,大理寺再派人前往,在这山庄的偏远处的破旧的类似柴房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暗地窖,从那里散发出来的腐臭味,能将人熏倒不说,都无法靠近那窖口。
直到这气味被散去半日后,方才安排人下去那里,经过查探,那里就是个尸坑,里面有近百具的女子尸体,最早的都已经白骨了,近期的,衣着完整,不超过两天,而且这些女子都是被折磨后杀死的,四肢都有被折断的现象,面部也都遭受过击打。
大理寺官差还在这庄子的另一处房舍里,发现了一个暗门,打开后,是一个很大的库房。
那里面所存放着大量的兵器,按大理寺寺卿的估算,装备五千人,不成问题。
另外还找到了很多的弓箭,并在箭支上发现了刻有“荣”字的标记。
这刻字大理寺寺卿见过,那就是在猎场上,射中璟王的那一支,是一样的。
只这些证据,直接指向荣王有谋反之意。
他只能进宫说明情况。
皇上看着这些证据,根本不必多说一句,也能知道,要定什么罪了。
而经过一天一夜,荣王对于那些赈灾款根本就添对不上。
就在这时,三司也已经找到了一份清单,上面清楚地记录着,赈灾款的去向。
赈灾款在出京之前,就已经被分派好了,只带了一半出京,而留下的一半中,被分成了三分。
阳王拿大头,中头是建王地,最头是荣王地。
而在另一份清单中,更清楚地记录着,荣王这一路赈灾途中,接受的沿途官员的供奉银两,每一笔都记得详细得很,中间还用红笔标注着,何人少了多少,这城与那城少给了多少。
可仔细地算一算,荣王这次赈灾所得的钱财比阳王拿的那个大头都多,他才是得到最多的那个人。
皇上震怒,荣王跪在地上全身都在抖,皇上转身抽出剑来,就要砍了他。
凌宸翊这时冲了进来,手指轻弹,就将皇上手中的剑抢了过去,塞在了云公公的手中后,强扶着皇上退了好几步。
“父皇,息怒!”他沉声道。
“怎么息,你教教朕,这怒怎么息!”皇上怒声道。
“父皇……事已至此,动怒只会伤了龙体,就算父皇砍了他,又有何用!”凌宸翊好声地劝慰道。
皇上身上晃了晃,悲痛地摇了下头:“是没用,是朕教子无方,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来,以往看着你像个人一样,还处处地为自家兄弟开脱,辩解,以为你是个明事理,懂事的好孩子,可你却想造你老子的反,你还想起兵不成,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就算给你兵了,你会用吗……”
荣王此时已经无话可说了,一切的希望都没了。
他原本以为所有人都没有他聪明,他才是那个最智慧的一个,看着阳王、建王、岳王、煦王都被他玩得团团转,只用几句话,就能挑拔他们一起对付凌宸翊,他就高兴,他想看着双方两败俱伤的样子,最后他这个渔翁得利,可现在看来,他才是最笨的一个。
终于他还是开口了:“父皇,是儿臣对不起父皇多年细心的教导,是儿臣听信了他人的话,而损了父皇的颜面,是儿臣笨,是儿臣的错,请父皇息怒……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
“你还想要机会……什么机会,让你起兵造朕的反的机会吗!”皇上指着他大喝着。
荣王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但实话要是说了,命都会没有,于是只能再继续编着谎话,只要父皇信一句,只要能保住他的命,他就有机会。
于是他道:“父皇,儿臣只是想为父皇分忧,可儿臣的能力确实是差太多了,不如璟王弟的战功,不如阳王兄的能力,建王兄与阳王兄是一母同胞,有什么好事,全都是建王兄的,儿臣想为父皇办差,可实力太弱了,就想着,要是有一支得力的手下,办起事来就会更方便些,能更好地为父皇办差了……儿臣冤枉,儿臣真没有想要谋反的意图呀……父皇……”
“你当朕是傻的吗,你这些话骗鬼都不信……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才是那个最阴暗,最歹毒的一个,口蜜腹剑说得就是你吧,好在你母妃过世得早,不然也得被你气死。”皇上指着他大骂道。
荣王依旧不想如此承认,还在狡辩着:“父皇,就再相信儿臣一次,这次赈灾之事,原本应该是阳王兄来办的,他之所以推荐儿臣,就是想在后面操纵,出京前赈灾款并非在儿臣手中,怎么可能提前就扣留呢,而阳王兄就主理户部的,父皇,这些还用儿臣说嘛,儿臣出京后,到手的赈灾款就已经减半了,而且那份清单也并非是儿臣写的,而是阳王兄交与儿臣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阳王所为!”皇上问道。
“确实是阳王兄,儿臣没有半句谎话!”荣王马上回答。
可经过比对,那上面的字迹与阳王的字体根本不一样,这直接打脸了荣王的说辞。
皇上不想再听他在那里胡编乱造,直接将人下了天牢。
而皇上的这一雷厉风行的作法,也确实是得到了满朝文武的称赞,更是得到了天下百姓的拥护。
何之栋被召见后,直接升任为朝晖城的城守,原城守石汉棠被革职查办,押回京城。
并由何之栋带着短缺的赈灾款一路发放到各灾情之地,更是得到了百姓们的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