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耸耸肩,一脸“如你所见”的神色与之对视。
魏志明以前就是扫黄组出生的,这一看,还能不懂?
只是……
“他这是被虐的那个吧?”
他回想调查所说的人,和富坤这情况,完全对不上啊。
富坤今年四十二,单身,孤母抚养长大,母亲在三年前去世,本是一家日企的高管,但在母亲去世时,与高层人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被辞退,此后便一直跑短途车维持生活。
平时的娱乐也就是打打扑克和麻将,脾气虽然暴躁,但为人仗义,从不为难老弱妇孺,正义感也比较强,看到不平之事都会主动出手去帮助。
他在周围邻居与相熟人口中,风评并不差。
不过,眼下这情况,也只能说明,他有点特殊,也说不上什么。
魏志明无声安慰自己几句,扭头去看张玨。
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而言,这情况,有点不太好。
不想……
他偏头,就见张玨眸光幽幽的盯着富坤的尸体,面色冷然,一眼,让人不由屏住呼吸,心上一悬。
“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张玨闻言,眸光一闪回神,转眸看向法医。
“可以将肚子剖开让我看一下吗?”
法医挑眉,一脸问号的看向魏志明,用眼神询问他这是什么情况。guhu.org 完美小说网
魏志明也懵了,意料之外的问话,让两人都不由怔住。
他侧眸觑了张玨一眼。
她眸光凝凝,面无表情的看着尸体,就好似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那般。
魏志明心头一抖,略略犹豫后开口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话一出口,他怔了一秒,不禁笑了,法医都没发现的事情,张玨一个黄毛丫头,怎会又有发现。
他无奈的摇摇头,却不想,下一瞬就听张玨淡淡的“嗯”了一声。
声音不高不低,虽轻却像是炮仗一般在两人耳边炸响。
魏志明愣住。
法医则是顿了半秒,冷笑。
“小丫头,你学什么的?”
张玨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办公室内消毒水与福尔马林交叠的味道,熏的她有点难受。
她像是没有听出法医的讽刺一般,轻笑的摇摇头。
“他死前,确实被奇怪的东西的扎了一下,只是,你们的毒检,是检查不出的。”
她看到富坤身上的伤痕时,脸色冷下,是因为她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相似的伤痕。
那是她十二岁时的事情,师父带她下山,接了一个案子。那人与富坤一般,是一个中年人,妻亡后,未再娶,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将女儿拉扯大,却不想,被奇怪的东西盯上,最后变成了一个重欲之人,还差点毁了自己的女儿。
师父接手后,检查了那人的身体,那人身上,有与富坤相似的疤痕。
若是师父再晚几天来,结果大概就会与富坤一般了吧。
她向前一步,走到验尸台前,伸手指了指富坤后背的伤痕。
“如果你再仔细一点,你会发现,这鞭伤的花纹,在他脑后也有。”
法医眉心蹙起,眸光一凝与之对视。
女孩脸上神色淡淡,黑眸却深幽的一眼看不到底,让人不由生出几分怯意。
“你怎么知道?”
张玨歪头,淡淡回了一句:“我就是知道。”
法医心口一哏,生出几分憋屈的感觉。
“丫头,你这样,是不是在告诉我,你就是凶手?”
张玨这会连白眼都懒得翻,点了点尸体。
“你验了以后,再同我说话吧。”
张玨又捏了一下鼻子,转身出了门。
二黑听到动静,仰头看了她一眼,鼻子动了动,嗅到她身上那浓的快要化不开的消毒水的味道,蹙眉嫌弃的乜了她一眼,朝边上挪了挪身子。
“他身上的鞭伤,是水云幻兰的花纹,是缺月宗的教花。可那一派,相传在三百多年前就已经灭门了。怎么会……”
二黑见她说着,又一把薅住了自己的脖子,忍不住又扭头顶了一下。
这我哪知道?你去问你师父啊?
张玨呆了一秒。
她这也想起,自己恢复了下山,都还没与师父联系。
还有就是……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的花纹。
盘绕的花纹,像是一条蛇那般,触手微微凸起,微凉的触感,让人更觉像是蛇了。
这摸摸不知何时挂在自己身上的,怎么弄都弄不掉,还美名其曰,它是在帮它主人看着自己。
张玨就不明了,这是要看什么?
从最初的不喜,到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它的存在,不得不感慨,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而有了摸摸以后,二黑就格外嫌弃她了,总说她身上有股腥气,像条鱼。
张玨气不行,想把摸摸丢了吧,那家伙就像是纹在身上那般,若不是它主动现身,根本弄不下。
她一想就头疼,忍不住叹气。
“算了,等回去以后再说吧。”
二黑扭了一下身子,想要挣脱她的桎梏,奈何,对方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紧紧贴在自己身上,不动分毫。
它无奈,只能扭开头,不住念清心咒,让自己稍微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