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俊美且阴柔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惊愕的贴在墙上。
“慕容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宸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一抹若无若无的笑。
“公主,又为何在此?”
洛泱不由自主的往尸体的方向侧目,慕容宸只一眼,便洞悉了她的意图。
性感的唇畔漾出一个了然的笑,问,“怎么样?好看吗?”
他居然问,好看吗?
洛泱垂眸,无言,一双手死死扣在墙面上,刮出一道道指痕。
慕容宸挑眉,自顾自的说,“我觉得还不错!”
他那享受且畅快的表情,瞬间激起了洛泱反感的怒意。
“你……好恶心!”
她胃里再次翻腾的难受,猛的推开慕容宸,捂着嘴跑开了!
慕容宸一愣,居然说他恶心?
他俊雅风流,风姿绰约,身旁美女如云,个个对他痴迷倾慕。
居然被这个女人说恶心?这还是生平头一遭!
看着她远走的身影,慕容宸低眉浅笑,“有意思,看来留下你,或许是天意!”
……
洛泱一路跑回合欢殿后,终于忍受不了,抱着痰盂狂吐。
恋月拿来洗脸水和锦帕后,又替她拍了拍背,心疼的说,“公主,你没事吧!”
洛泱死死抱着痰盂,连苦水都吐出来后,方才停止。
她抬头,大口喘着气,而后在恋月的帮助下,洗了脸跟手,这才稍微好一些。
她忽然就乏了,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全部抽空了一样。
“恋月,我累了!你让我先歇息一会吧!”
恋月点头,从她们进宫以后,还没有好好歇息,就受到了惊吓。
如今紧绷的弦断开,神经松懈,确实很累。
“公主,那你先歇着,用晚膳时,我唤你!”
恋月掀开被褥,顺势将洛泱扶上去。
洛泱躺好后,很快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镇国寺的禁地里,到处找莫桑,遍寻不得!
然后发现了娘亲的画,最后跟着湛公子一起到了北门。
北门的瞎眼婆婆又唤住了她,叫她,“姑娘!”
洛泱蹙眉,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这是梦!
于是,她道,“婆婆,这是梦,我得回去了!”
瞎眼婆婆不由一笑,嗓音暗哑的说,“是梦,但姑娘忘了?那日我与你说的话,还未说完呢?”
“那日……说的话?”洛泱呢喃。
“是啊!你可还记得?”
洛泱垂眸,脑海里迅速搜寻着那天的记忆。
对,那天老婆婆话说到一半,就被那个算命的老头发现赶跑了!
她说了什么呢?
当时算命老头那么一闹腾,又说瞎眼婆婆是疯子,所以之后她并未把瞎眼婆婆说的话放心上。
如今时隔多日,她更不记得了!
她努力想,终于想了起来,水眸定定的望着她。
“你说……我很可怜?”
瞎眼婆婆点头,神色异常凝重。
“我哪里可怜了?”这一次,洛泱的心不安起来。
瞎眼婆婆与上次她看见的一样,做着一样的动作和表情,接上她的话。
“你与那女子一样,是天生的皇后命格,却是乞丐的命运,以后怕是……”
老婆婆与上次一样,话至此处顿住了!
洛泱心里一咯噔,忐忑的望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就在她以为,会像上次一样被人打断时,瞎眼婆婆却一字一顿道,“怕是会……不得好死啊!”
洛泱闻言,头顶似有惊雷炸裂,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你说……什么?”
但见她嘴巴翕动,吐出来的,依然是那四个字。
不、得、好、死!
“老婆婆,你说……我会……”
待她反应过来再问时,老婆婆冲她诡异一笑,身体突然破裂成片,一点点消散了!
“不……不要!”
洛泱凄厉大喊,扑过去想抓住她!
……
“公主,醒醒!”
恋月见她双手不停的挥舞,好似想抓住什么东西,急忙摇醒她。
洛泱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见她这样,恋月急忙拿来锦帕,替她擦拭额前沁出的冷汗。
“公主,你做噩梦了?”
洛泱摇头,“嗯,我梦见上次在镇国寺北门见到的那个婆婆了!”
“是那个瞎眼婆婆?”
恋月好奇追问,上次她和楚清寒在北门站了很久,也看见了!
“是她!”
洛泱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她?
恋月闻言,脸色有些不好,“公主,你梦见她什么了?”
洛泱察觉不对,侧头望向她问,“怎么?”
恋月叹了口气,“那个婆婆之后没两日就死在了北门口。”
“死了?”
洛泱惊愕不已,不可置信的问,“那天见她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生老病死是常态,像她那样的人,三餐不稳,穷困潦倒,身体里肯定潜藏了很多病痛。”
“你说,她是病死的?”
“嗯,楚将军后来去打听过,她并不是什么疯子,据说是因为她给人看命太准了,泄露了天机。遭了天谴,才会被雷劈瞎了一对眼睛。”
洛泱闻言,到抽了一口凉气。
“她的眼睛是被雷劈瞎的?”
“确实是,据说她瞎了后,无以生存,才在镇国寺门口以乞讨为生。周围的人见她可怜,随时会施舍些饭菜给她,因为她经常说一些人们听不懂的胡话,所以久了,大家都把她当成疯子对待了。”
恋月叹息,忽而望向洛泱,话锋一转,“公主,你怎么会梦见她?”
洛泱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你梦见她什么了?”
洛泱脱口而出,“她把那天未说完的话,告诉我了!”
“她说什么了?”
洛泱一怔,不得好死这四个字再她耳畔回荡,她忽然想起之前被慕容宸杀死的绿纱裙宫女的话。
“那……你说,今天进宫的南诏公主,最后会不会落得跟她们一样的下场,不得好死啊!”
这句话的最后四个字,竟与梦里瞎眼婆婆说的如出一辙。
想到这,洛泱心里咯噔一沉,不得好死这四个字就像诅咒一样萦绕耳畔。
她怎么会突然做这样奇怪的梦呢?
是不是预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