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虽然顺利产子,可伤口还有感染风险,所以他们家的人希望陶夭夭可以在这里多留两日。
“老婆子这么说,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是老婆子为了我那可怜的孙子,只能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杏花和妇人站在老婆婆身边,这时,大山走了进来。
他刚刚已经听说陶夭夭刨腹取子救他媳妇的事情了,现在确定他们母子平安后过来給陶夭夭磕头道谢。
”大哥,使不得啊。“
陶夭夭连忙摆手,“我不过是尽力罢了。你们也别说求不求的了,嫂子现在既然是我的病人,我就没有丢下他一走了之的道理。
只是你们也知道我们两个是私奔出来的,所以我们的行踪……”
大山与家人对视一眼后,立刻保证,“今日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能光明正大留下来后,陶夭夭倒也不急着催谢澜调查铁矿的事情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几乎每日都过的胆战心惊。
难得有这般清闲放松的时候,她真是一分钟都坐不住。
午睡起来就跟着妇人,也就是红梅嫂子去后山捡野果子了。
初冬的山林里,不少熟透的果子都掉在地上无人捡,陶夭夭跟着红梅一边捡一边吃,实在开心了就哼哼小曲。
杏花本来还以为她会不适应山间生活,没想到她如此开心。
“这是野葡萄?”
这个季节居然还能吃到葡萄,我爱穿越。
之后他们又发现了山核桃,苹果,山楂,野柿子,黄昏时分,陶夭夭背着满满一筐子水果回了家,这具身子柔弱,她早就有些受不住了,可是她舍不得丢下筐子里的野果子,只能咬牙忍着。
谢澜坐在院子里与大山聊天,一眼就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于是快速起身,三两步来到她跟前,把她身上的框子提了下来。
当他感受到筐子的重量后,直接黑了脸。
“就这般喜欢这里?”
他们认识这么久,他见过她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可是从未见过她如此开心的样子,那是一种就算她不说话,不做动作,也能让人一眼就瞧出来的开心与自在。
陶家到底多亏待她,她居然这般压抑自己的性子。
“喜欢啊。”
陶夭夭拿了一个苹果,去水井旁洗干净递给他,“你尝尝,保准你吃了之后也会喜欢的。”
谢澜皱着眉头没接。
陶夭夭以为他嫌弃野果子,于是擦擦上面的水,一口咬下去,离开的时候还故意给他做了一个好吃的表情。
“你们感情可真好。”
红梅羡慕地说了一句,随后提着筐子去了厨房。
陶夭夭不好意思吃闲饭,简单洗漱后,跑去厨房給红梅帮忙,杏花回来后就回屋子秀帕子了,一大家子的饭菜都需要红梅一个人做。
“我帮你烧火吧。”
红梅感激陶夭夭,不过她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后,赶紧摇摇头,“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出了那个家,我就不是什么小姐了。而且我喜欢乡下日子。”没有算计,没有勾心斗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好。
等她退了三皇子的婚事,她就在京郊买个庄子,种些喜欢吃的水果,再种点地,想想那样的日子都开心。
“嫂子,大哥呢,怎么一天了也没见他?”
红梅正在切菜,闻言,手上一个不稳,刀切在了手指上。
手指立刻流出血,案板也被染红了。
陶夭夭见状,赶紧抓了一把草木灰给她敷上,“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红梅表情低落的摇摇头,见血止住后,就打算继续忙活,陶夭夭见状,赶紧抢过她手里的刀。
“还是我来吧。”
厨房的动静惊动了谢澜,他进来见红梅受伤后,沉声说道,“大嫂去休息吧,我来烧火。”
“不用,庄稼人受伤是常有的事,哪有这么矫情。”红梅说着就要去抢陶夭夭手里的刀,陶夭夭直接把她赶了出去。
“你就让我们做点事吧,要不然我们都不好意思在这里白吃白住了。”
红梅拗不过陶夭夭,最后只能回屋休息。
厨房剩下他们两人后,谢澜看着案板上的菜,下意识去撸袖子,陶夭夭见状,惊讶道,“你会做饭?”
“本王在军营多年,会做饭很奇怪吗?”
她都忘了这一茬了。
本来她还想着,她那点厨艺有点拿不出手,现在他愿意帮忙,再好不过了。
“那就麻烦王爷了。”
陶夭夭狗腿子般跑去烧火,夜幕下,他们一个坐着烧饭,一个站着切菜,夕阳的余光打在他们身上,画面温馨不已。
“刚才发生了什么?”谢澜出声打破这份温馨。
“我和大嫂闲话家常的时候,提起了他的夫君,她一失神就伤到了自己。”
谢澜拿着刀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她夫君失踪了。”
失踪?
“什么意思?”
“大山说,他大哥之前也在矿洞做事,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过来说他大哥不干了,还说他大哥跟着其他人一块去南方做买卖了,然后就没了音讯。
那一次,村子里失踪的一共有九人。”
陶夭夭捏着烧火棍的手用力捏紧,“什么失踪,一大半可能他们已经不在了。”
“大山也是这么怀疑的。”虽然他没有明确和谢澜说,但是从他的语气中,谢澜听得出来,大山在调查他大哥的事情。
“或许,大山可以帮我们。”
“你想做什么?”陶夭夭警惕地看向谢澜,“王爷,他们都是普通人,咱们可以借住在他们家,但是我不希望这件事情把他们牵扯进去。”
幕后之人或许忌惮定北王,可是这家人犹如蝼蚁,那些人想要杀了他们,轻而易举。
可是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而且,他们家还有老人和孩子。
“陶姑娘把本王当成什么人了?”谢澜皱眉,“你放心吧,此事本王会谨慎思量的。”
晚饭后,老婆婆贴心的给他们准备了热水,昨日他们又是淋雨,又是跌落山崖的,陶夭夭想洗个热水澡,可是谢澜在屋子里,她怎么洗?
陶夭夭去看他的时候,谢澜面无表情的站起身,随后关上门走了出去。
还挺聪明。
洗漱之后,陶夭夭来院子里擦头发,“你去洗漱吧。”
“本王已经洗过了。”刚刚大山带着他在柴房洗了,“天气冷,回屋擦头发吧。”
“啊,哦。”
他那样一个尊贵的身份,居然愿意去柴房洗漱?
陶夭夭惊讶的跟着他回屋,可是当她看到屋子里只有一张炕后,又傻眼了,“我们今晚怎么睡?”
“你编故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谢澜嘲讽他。
陶夭夭……
好吧,冲动果然是魔鬼。
不,还会遭报应。
“这天寒地冻的,王爷应该不会让我睡地下吧。”陶夭夭讨好的笑道,“而且屋子里只有这一床被子,若是我病了,王爷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岂不是累赘?”
谢澜来到床边,沉默着脱了外衫,准备上床。
陶夭夭见状,抢先一步脱了鞋子,爬进了里面,然后冲着他讨好一笑,“这个床挺大的,要不然咱们一人睡一边吧,王爷不出声那就是答应了,哎呦,忙了两天了,困死了,我先睡了。”
陶夭夭扯过被子,滚到里面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谢澜看着她自导自演如此忙碌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随后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后,眉头微簇,“起来。”
“王爷,我睡着了。”
“不赶你下去,把头发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