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向萧朔。
萧朔是大理寺少卿,又是楚五郎的好友,于情于理都应该帮陶夭夭一把,再者,那日在白家村陶夭夭也算帮了他,这个人情他本来也是要还的。
另外,柳思思想利用他怀陶夭夭的名声,这个黑锅他也是不愿意背的,所以在听到陶夭夭说要报官的时候,故意往前站了一些。
他知道,以陶夭夭的聪慧肯定会猜到他的用意。果然,她没有让他失望。
萧朔在众人的视线里来到陶夭夭跟前,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落落大方的和陶夭夭打招呼,“上一次陶姑娘帮我大理寺破了案子,本官还没登门道谢,没想到这么快就在这里见上了。”
萧朔的态度果然又让众人好一通讨论,不过现在最关心的还是柳思思到底隐瞒了什么。
“柳小姐,毁人名声,轻则打二十大板,重则入狱三年,本官还请姑娘三思……”
“娘。”柳思思活了这么多年,每次丢人的原因都和陶夭夭有关,她都觉得陶夭夭克她了。
如今她是骑虎难下,慌乱之下,她只能找柳夫人求助,然而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就算柳夫人想帮忙,那也要有办法才行。
萧朔可是侯府的人,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他的姐姐还是宫里的贵人,这样的家世也是她们能得罪的?
萧大人明显要护着陶夭夭,她们如果再不识趣,只怕柳家真的要倒霉了。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这孩子,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左右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柳夫人給柳思思使眼色,柳思思看了萧朔一眼后,不情不愿说道,“我是听程姐姐说的。”
程姐姐?程家嫡女里只有程三小姐还没出嫁,而且她也在现场。
众人看过去时,程娇娇又气又急,她本来是看好戏的,怎么看着看着还把自己也給看进去了,这个柳思思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柳思思,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样的话。”
程娇娇否认,如果柳思思拿不出证据,她不仅成了嚼舌根子之人,还把程家也給得罪了。
柳思思见状,顿时急了,“程姐姐此事真的是你和我说的,你忘了?你当时还说像她这样的女子就应该进猪笼什么的。”
“够了。”程娇娇不悦的打断她的话,“思思,我知道你因为之前的事情记恨夭夭,但是你不应该惹了麻烦后不敢承担,此事不管源头在那里,今日是不是你在这里提起的?”
程娇娇说话的时候,捏了一下柳思思的胳膊。
柳思思低头看了程娇娇一眼,顿时红了眼眶。
陶夭夭就站在一旁,自然没有错过她们眼底的暗潮涌动,这个柳思思脑子不好心眼还坏,怪不得旁人害她。
柳夫人站在一旁,她也看明白了事情经过,可程家……他们也得罪不起……
权衡利弊后,柳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反手给了柳思思一巴掌,“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柳夫人说完,逃跑似的带着柳思思离开了这里。
众人见状,立刻议论起柳家母女来,只有陶夭夭意味深长的看着程娇娇。
程娇娇一脸不解的看着她,“陶姑娘,刚才的误会不是都解释清楚了?你怎么还这么看着我。
若是你觉得不解气,等下可以请王美人帮你出气,本小姐听说王美人对你极其不一般。”
程娇娇说完,转身离开。
陶夭夭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刚才那番话是意有所指。
“夭夭,找到了。”
这时,楚五郎把李筝说的那个宫人带了过来,“世子,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刚才带你过来找我妹妹的人。”
李筝看了他一眼后,立刻点头,“就是他,他有口臭,离得稍为近一些就能闻到,刚刚要不是他说要带我来找娘子,我才不跟着他过来呢。”
宫人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个傻子认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冬至。”
“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一次,冬至犹豫了一会才开口,“小的不认识这位姑娘,还请姑娘言明。”
事到如今还在狡辩,不愧是在宫里待着的人。
“萧大人,看来又要麻烦你了。”
萧朔叫来护卫,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冬至就缴械投降了,“有人让小的带世子来池塘边找陶姑娘的。”
“那个人你可认识?”
冬至摇摇头。
“你为什么会听他的话?”陶夭夭好奇道。
冬至不肯说,这时,刚刚带他们进来的冬雪姑娘哭着跑了进来,“哥,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这么做的?”
见冬至不说话,冬雪哭的更伤心了,“哥,你傻啊,你这么做了,不是保护我,而是害了你自己啊。”
“只要你平安,哥哥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冬至一脸心疼的看着冬雪,兄妹情深,感人肺腑。
然而,陶夭夭不是好人,更不是圣人,有人要害她,她就要找出想要害她之人,否则她会寝食难安。
“形容一下那个人的长相,如果我们找到了这个人,今日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找不到……那就只能由你做这个替罪羊了。”
众人谁都没想到娇滴滴的陶夭夭会说出这般无情的话,冬雪闻言,哭的越发厉害了,“陶小姐,求求你饶了我哥哥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宫这么大,我们平日里也很少出去,哪里认识其它宫里的人,你这分明就是在为难人。”
陶夭夭被她气笑,“本小姐因为你大哥差点名声尽毁,你也是女子,难道你不知道被毁名声的女子之后是什么下场吗?
今日若不是本小姐急中生智,靠着豁出去的性子力挽狂澜,让事情有了转机。你想过本小姐的下场吗?
眼下你居然能轻飘飘说这么一句。”
果然人不可貌相。
刚才她居然觉得此人眼睛澄澈。真瞎。
“陶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本小姐没功夫在这里和你比谁更绿茶,按照我说的做,要么大家皆大欢喜,要么,本小姐不痛快你们谁也别想痛快。”
陶夭夭这番话是说给他们兄妹听的也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最近一段时间她得罪了不少人,明里暗里已经有不少人要对她下手了,她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好运气的躲过这些陷害。
那么她能做的就是让这些人知道她的厉害,然后打消害她的心思。
当然了,对于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只怕被她揭穿了也不肯放弃害她,不过这样的到底是少数,现在能震慑一个算一个。
“王美人来了……”
不远处有人大喊一声,众人听到后,纷纷朝美人居正殿而去,今日他们过来是給王美人庆生的,看热闹只是其次。
不过瞬间功夫,刚才还热闹不已的池塘边就剩下了陶夭夭和温含烟几人。
“夭夭,对不起,刚才要不是我离开去换衣服,那些人也就没几会来害你了。”温含烟一脸自责。
陶夭夭无所谓的摇摇头,“他们既然想好了要害我,就算你那个时候不走,也会等到其它机会出来害我的。所以此事和你无关。”
“陶姑娘说的没错,刚才的事情确实都是计划好的,不过那个人的目的应该并非是毁你名声。”
萧朔在大理寺多年,什么样的案子都碰到过。像今日这般破绽百出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一开始他以为那人是时间匆忙,所以才设计了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但是后来他看到程娇娇后就改变了这个想法。
“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你不妨顺着这个思路去调查。”
萧朔还有事,先离开了。温含烟也要去找王妃,池塘边一下子就只剩下她和楚五郎了。
“你要找夫婿的事情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对了,还有萧朔,程娇娇是怎么知道的。”楚五郎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陶夭夭敢做就不怕承认。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自然也没有完美的秘密。她知道此事我并不惊讶。”
她现在想的是宫里害她的人是不是贤贵妃。
但是就像萧朔说的,这么漏洞百出的计划,真的是贤贵妃想的吗?
另一边的风雅轩里,谢非背靠着柱子一边赏花一边折花,很快他脚下就落满了被摧残的花瓣。
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谢非头也不抬冷笑道,“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看来你和她的关系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啊。”
谢澜站在几步外,神色凝重的看着他,“别动她。算本王求你。”
谢非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震惊的抬起头,很快脸上的神色从震惊转为了愤怒与滔天的恨意。
“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谢非,谢家的仇和她没有关系,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本王可以陪你解闷……”
“好啊。”谢非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他,“你把这个吃了,我便放了她。”
“主子,不可。”长庚上前阻拦谢澜,谢非就是一个疯子,上一次他让主子吃的毒药,到现在主子身上的毒都还没有解。
若是再服毒,主子的身子可就真的垮了。
谢澜一把推开他的手,然后扯开瓷瓶的盖子,“记住你说的话,若是再有下一次,本王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谢澜说完,拿出瓷瓶里的药丸,塞进了嘴里。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