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人被周明珠说的心潮澎湃。
仿佛这进士唾手可得一般。
不过,粮价疯狂上涨确实也助长了他们的野心,可很快周举人便想到了什么。
“阿珠啊,既然你如此神机妙算,为何一定要嫁到鹿家去?”
周大郎一听马上道:“就是,鹿景渊那田舍奴到也罢了,最起码还有几分学问,长的到也凑合,可那鹿二郎是个什么狗东西,凭什么嫁他?”
一提起鹿家这门姻亲,周家人没有一个气顺的。
简直丢人至极。
周明珠闻言脸色甚是不好的道:“你当我愿意嫁他,还不是因为大哥你?”
“我?我怎么了?”
周明珠见他这般就气的不行,“你说呢?我让你去鹿溪村看望鹿景渊,可你都做了什么?”
“要不是你跟阿爹如此阻拦,我又岂会退而求其次?那鹿景渊你别看现在落魄,将来可是风光无限,不然我傻了,宁愿给他当妾也要赖上他?”
这话一落,周家父子都变了脸色,一脸紧张的看向她:
“你说什么?那鹿景渊将来会风光无限?怎么可风光法?”
周明珠刚要开口,不过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风光无限就是风光无限,其他不便多说。”
父子俩闻言眉头皱的颇为厉害,而周明珠见此马上问道:“阿爹,大哥,你们跟我说实话,咱家跟鹿景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是阿爹的得意门生,为何如今一提起我周家人,便恨的牙痒痒?”
“就是因为他娶了夏家女吗?”
“大哥?”
这事儿她也略知一二,可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两家为何走上这般。
就算当初鹿景渊娶了自家大哥的心头好,那歉疚的也应该是鹿景渊吧?
可瞧那态度,更像是自家人做了什么对不起鹿景渊的事儿。
这怎么行?
可哪怕她这般问,周家父子依旧没有松口。
“咳咳,阿珠你别多想,鹿景渊那厮忘恩负义,不敬师长,那是他品行不端,跟我周家何干?”
周大郎敷衍道:“至于夏家女,哼,我早晚找他算这笔账。”
周明珠气急,还算账?
人家可是未来的大首辅,你找人家算账?
是嫌自己过的太舒坦了吗?
可不等周明珠开口,这时候周举人发话了。
“好了,以后大家都是姻亲,不过是个女子罢了,何至于闹成这般?”
周明珠听完明显松了口气,“阿爹说的极是。”
“嗯,既然如此,那买粮食的生意不若就将鹿家一起带上吧,姻亲自然要守望相助。”
相比于自家儿子少年意气,显然周举人老奸巨猾,想的更多。
其实跟鹿景渊撕破脸后,周举人就后悔了。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台阶下,如今自家女儿又说了这一番话,周举人听完就越发的后悔,如今,好歹跟鹿家也是姻亲关系,不若送个顺水人情,没准还能缓和一下关系。
而周明珠听完自然高兴了。
只是鹿得到消息却炸了锅。
“老头子,周家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带着咱们一起发财不成?”
鹿老婆子听完长房刘氏一番话后,激动坏了。
“我可听闻这粮食都涨了一倍价格了,先前咱们跟着买的那些粮食全都赚了银子,亲家如今又递了话,显然是想拉咱们一把。”
鹿老婆子越想越是这么个理,高兴的道:“二郎果然是个有福的,看看这亲事定的多好,那周家处处想着咱们,当真是再好不过的亲家了。”
此刻她恨不得将人夸到天边上。
然而也就在这时,长房刘氏开口了。
“阿娘,二郎的岳家自然是好的,不然上次丢了那么大的人都没跟咱们计较,还愿意伸手拉咱们一把,可——”
“可什么?”
“诶,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银子了?”
长房刘氏唉声叹气的道:“这二郎的岳家是好意,可是咱们除了那一百两还未来的及下聘的聘礼,这手上哪里有银钱?”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瞬间沉默了。
是啊,没有银钱还谈个屁?
“要不,把家里的田卖了?反正也——”
鹿二郎刚开口,结果脑袋上就挨了一下,“你个败家子,那田可是咱们家的命根子,卖了你吃什么,花什么?”
鹿老婆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而鹿二郎捂着脑袋委屈的道:“就算不卖又有什么用?此刻庄家全毁了,今年雨大,种啥怕都没收成,还不如买了换成银子,去跟周家做粮食生意,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儿。”
他口中这样说,可实际上是怕自家拿不出银钱,被周家看不起。
所以才相处这么个馊主意。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长房刘氏当真动起了卖田的主意,于是捅了捅自家男人。
鹿家老大也是个知趣的,夫妻俩多年,这点默气还有,因此马上张口道:“阿娘,我觉得二郎这想法也不无不妥。”
“你,你个败家子,怎么也——”
“阿娘,你听我把话说完。”
鹿家老大赶忙安抚住自家老娘,继续道:“阿娘,你看看我跟二郎这双手,都是拜鹿景渊那个不孝子所赐,倘若在这般下去,别说科举了,怕拿笔都成问题。”
这话一落,众人沉默了。
想到最近家中的遭遇,一个个的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阿爹,阿娘,如今的鹿溪村早已是他鹿景渊的天下了,如今过继到了嫡支那边,还有里正护着,他对咱们家又恨之入骨——”
“这不过是个开始罢了,等以后还不知要如何磋磨咱们家。”
“他敢?”
鹿老爷子大喝一声,而鹿家老大叹息一声,“阿爹,他有什么不敢的?鹿溪村如今已经没有我们立脚之地的。”
这话说完,鹿家人全都看向了他,鹿老婆子更是急的一把拽住了儿子的衣袖。
“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娘,你还没看明白吗?鹿景渊那小子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与其在鹿溪村受他磋磨,还不如离的远远的。”
翁——
鹿老婆子听完整个脑子都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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