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乾的回答让萧璟丞眉头紧蹙,他明知道他是在胡言,却不得不笑着应对,他们向来只是暗中较劲,面上还是兄友弟恭。
当然,萧璟丞也不是好脾气的,状若无意的问了句“七弟,你说方才为兄要是与父皇说,确实对霍姑娘有意,父皇会不会把她许配给为兄?”
萧北乾脸色一沉,声音冷了几分“皇兄想左拥右抱,也该思量霍家的分量。”
言下之意,以霍家在朝中的地位,陛下又怎么可能让二女共侍一夫,岂非公然羞辱霍家。
萧璟丞轻笑了声“倘若霍姑娘对为兄有意呢?”
萧北乾骤然停下脚步,眼神轻蔑的看向萧璟丞“皇兄既如此自信,臣弟只能祝皇兄得偿所愿了。”
他话说完,二人也已经迈出宫门,林夏和李志威在外等候。
“皇兄,臣弟先走了。”萧北乾语气不耐,说完直接走向林夏,从他手中接过缰绳,利落的翻身上马,骑马而去。
萧璟丞看着他的背影,冷着脸哧了一声。
李志威迎了上来,低声道“王爷,您刚进去,辰王殿下就来了,听闻是陛下召见。”
萧璟丞冷着脸没说话,径自上了马车。
——
这日,霍家嫡女霍云卿主动到监察司承认她就是夜闯许鸿阳别院的女子一事,在京都城内传的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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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里热闹非凡,句句不离霍云卿。
霍云卿的名声也跟着水涨船高,再无人说她仗势欺人,嚣张跋扈。
监察司的后院里,霍云卿气定神闲,她在等,等明日早朝。
在这件事情上,霍云卿已然看清,监察司总都御史宋危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说要让明日才能回的右御史负责此案。
永兴帝命监察司彻查,监察司理应早早定案,而非等到明日。
因她缘故,明日定有朝臣谏言,要陛下重罚平定侯府,宋危这是故意拖延。
宋危是个聪明人,有她和萧北乾掺和,他理由充分,永兴帝也抓不住他的错处。
这一晚,霍云卿在监察司安睡到天明,如她所料,朝堂之上众说纷纭,乱成一团。
“放肆!”永兴帝忍无可忍,大声呵斥。
群臣顿时跪倒一片,高呼“陛下息怒。”
永兴帝胸膛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他怒指群臣“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当朕的朝堂是菜市场吗?成何体统!”
群臣再度高呼“臣等有罪,陛下息怒。”
永兴帝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看向霍万鸿,沉声道“霍爱卿,此案事关你家嫡女,朕问你,可知她夜闯许鸿阳别院一事?”
霍万鸿跪在地上,掷地有声道“臣并不知情。”
永兴帝也不怀疑,再问“此案爱卿有何看法?”
霍万鸿默了片刻,突然朝永兴帝伏地跪拜“臣教女无方,任凭陛下处置。”
“朕在问你对此案的看法!”
霍万鸿又默了片刻,大声回话“臣斗胆,平定侯一案事关朝廷清誉,且平定侯虐杀百姓已是证据确凿,臣以为理应重罚!”
永兴帝眯了眯眼睛,又看向宋危“宋爱卿以为呢?”
宋危高声道“臣以为,理应重罚!”
永兴帝沉吟片刻,看向了孟鸣舟“孟爱卿呢?”
孟鸣舟早就等着了,当即高呼“臣以为,理应重罚!”
他话音刚落,萧璟丞便主动开口“父皇容禀。”
永兴帝看向萧璟丞,有所期待的问“端王可有异议?”
萧璟丞义正严辞道“儿臣并无异议,平定侯残杀无辜,叫父皇为难,更让百姓寒心,如此恶行,理应重罚!”
他此话一出,群臣都看了过去,平定侯可是端王的外祖父,他这是要大义灭亲!
永兴帝脸色沉沉的看着萧璟丞“端王当真要朕重罚?”
“父皇的教导儿臣从不敢忘,皇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儿臣又怎能偏袒。”
“好!”永兴帝咬着牙说“既端王都无异议,朕自当从重处罚,传朕旨意,平定侯一案监察司不得有私,当从重论罪!”
永兴帝话落,群臣纷纷高呼“陛下英明!”
——
监察司。
清晨,一名俊秀的年轻男子在监察司大门口翻身下马,门房吏卒见到来人,都是面露喜色的迎了上去。
“右御史!”门房的人接过他手中的缰绳和行囊,引着他往里走。
俊秀男子拍了拍身上的露水,一边走一边问“近日监察司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门房的人夸张回话“哎哟,您不知道,可发生了不少大事,现下就有一桩,督公等着您回来监察呢!”
“哦?”他没有多问,只是脚步快了一些。
赵佑兴昨夜不当值,却也没回去,听闻右御史楚峰回来了,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右御史!”赵佑兴显然与他很是相熟,言语间都是喜色,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监察司左右御史,分别管理十六名御史,赵佑兴便是楚峰手底下的人。
楚峰笑看着他“两个月不见,你可有闯祸?”
赵佑兴尴尬的挠了挠头,下意识的想到了之前在丞相府为难霍云卿的事。
楚峰无奈笑了笑“看来有。”
赵佑兴讪笑“也不算。”
楚峰又笑“看来不是大祸。”说完他问道“听闻督公给我安排了差事?”
说到正事,赵佑兴当即郑重点头“确有一案。”
紧接着,赵佑兴将霍云卿的案子原原本本的告知楚峰。
楚峰越听眉头皱的越深,赵佑兴说完,他的脸色已然阴沉至极。
“好一个许鸿阳!好一个平定侯!残害良家草菅人命他们是样样不落,真当监察司是大庆摆设吗!”
“右御史,霍姑娘就在偏院,要现在过去问话吗?”
楚峰沉吟片刻,问“督公下朝回来了?”
赵佑兴不解,但还是回话“督公还没回。”
楚峰颔首“那便不急,待督公回来,我还有要事禀告。”
赵佑兴又不解了,不急?明明他刚才看起来还很急啊!
怎就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