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太看着已经老实下来的小屁孩，满意点点头，捋了捋被小屁孩弄乱的头发，随口感叹。
“终于老实了。”
大槐：“……”
老姐姐，这话违不违心？
它都快被啃秃噜皮，还老实？
大槐怀疑它大姐有了选择性老花眼。
清荷满眼复杂的看着乐业怀里啃大槐的小孩。
看她这德行，小老太太嗤笑一声。
“都已经决定吞噬了，这个德行给谁看呢？”
清荷收回眼里的复杂，不再看小屁孩，一脸清冷，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对面的小老太太。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自问自己伪装的很好，就算王家那夫妇被折磨，也绝对不敢说。”
七少爷为了护着她，可是在知道她身份的王家夫妇身上留了后手，那俩人只要有了想暴露她的心思就会本源鬼心碎裂猝死。
小老太太看着她周身四散的阴气，答非所问。
“你恨这个孩子吧？也恨七少爷，吞噬你们的孩子不是你的目的，所以小屁孩本源鬼心才没事，你想利用小屁孩和七少爷的血脉相连，用亲情线因果线，吞噬即将重生的七少爷。”
清荷微微勾唇，眼底满是嘲讽。
“我不该恨吗？”
抚摸着血盆大口的肚子，纤纤玉手温柔的抚摸肠子，肠子亲昵的卷着她的手，在她手心蹭来蹭去。
像是陷入回忆，嘴里喃喃细语。
“我说不要，不留下，他非要留下，说什么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我不傻，我一个丫鬟，唯一的依仗就是和他一起陪伴长大的情谊。
可他既不是家中嫡长子，也不是什么值得王家大力培养的少爷，他出身注定他有荣华富贵，却也注定这辈子不能脱离不能掌控王家，要受到管束，为王家谋利，而婚姻就是其一。
王家少爷，还是嫡出，他的婚姻由不得他，就是妾室也不是随随便便选择的。
我不想当下人，想脱了奴，想成为人上人，七少爷重情，爱耳根子软好拿捏，我又有天然优势，等我顺理成章成了通房，我也能靠着在王家的关系，让老夫人抬我成贵妾，再仗着和七少爷的少年情谊，将来有了儿子，我这辈子也不会比将来的正室差多少。
我算计好了一切，可我万万没想到我怀孕了！”
清荷语气震惊，到现在她都不想相信，她竟然能怀孩子，她以为她算无遗漏的。
“我可是喝了药汤子的，每次完事，老夫人会让婆子带来汤，就算不送，我自己也会喝，我也不想有孩子，因为我知道就算有了，正室不进门我那时候也留不下孩子。
虽然七少爷不愿意，可也没法子，这是规矩，我顺理成章达成所愿，还能让七少爷心疼，对我更怜惜，一箭双雕。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可偏偏他来了。”
清荷说着，恶毒的眼神看向啃大槐的小屁孩，董淑珍不动声色的闪身挡着她的视线。
小屁孩举着大槐，把头从小老太太身后伸出，满脸都是幸灾乐祸。
“哒洗咿呀！哒洗咿呀！”
说着还嘿嘿一笑，狐假虎威的小脑袋瓜蹭蹭小老太太的胳膊，指着清荷。
“咿呀呀咦，咿呀咿……”
虽然听不懂，但那告状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显眼。
清荷看小屁孩这样，更是气愤。
“果然是个克母的畜生，养不熟的白眼狼。”
小屁孩白眼一翻。
说的好像你养过小爷似的，真克母就好了，克死你。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肢体动作让周围的惊悚和人都读懂了。
清荷更气了，指着他，手指颤抖。
“畜生！”
一旁听故事听的认真的胖虎直接给了她一拳。
“继续，别扯没用的。”
仰头看了看一脸八卦求后续，催更表情的胖虎，清荷压下愤怒。
她的故事那么惨，这段时间她也看出来了，这群人和惊悚很讲理，她有理，所以她不怕。
看着跳到小老太太怀里的小屁孩，清荷眼里带火。
“这不是幸运，这是催命符。
王家不会允许庶长子庶长女出生，七少爷未婚妻的妻族也不会允许。
甚至因为七少爷的过于宠爱，妻族会直接要求处死我。
所以，我第一时间决定了落胎。
我明明准备好了药，可却偏偏被七少爷发现了，他觉得我不爱他，我狠毒，竟然要拿掉我们的孩子。
蠢货！
他也不想想，这孩子他留得住吗？
我不能失去他啊，我身子都给他了，关系人尽皆知，也只能和他绑在一起，不能失去他的宠爱，没办法，我谎称那药是老夫人赏下来的，把火引到老夫人身上。
我苦口婆心跟他说了其中利害，我以为他会懂，他同意了就不会说出去，之后悄无声息解决这个孩子，他有愧，对我更好，日子会继续下去。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么蠢！”
清荷眼睛赤红，当初要知道，她就不该选他。
肚子里的肠子愤怒飞出，将旁边的桌子打的稀碎。
“他明明答应我说的，结果转头就找到老夫人，去和她对质。
还自认为孩子已经怀了，生米煮成熟饭那毒妇就会妥协。
一个连自己孩子都会杀死，妾室庶子女更是不知弄死多少的毒妇，他竟然会觉得那毒妇会在乎一个丫鬟肚子，隔着两辈儿才有的孩子。
如果他不说落胎药是老夫人赏的还好，可他说了，那毒妇听了我哪里会好。
那毒妇找了夫人说了这事儿，让她处置我。
为保命，我决定主动找夫人，这事儿不能闹大，不然七少爷未婚妻那边知道了消息饶不了我。
夫人让老爷调走少爷，我早有预料，找夫人说自己愿意落胎，为少爷，为王家，夫人同意了，觉得我识大体，为她儿子考虑，我毕竟是她儿子心尖上的人，还赏了我不少补品。
可我没想到，那毒妇记恨我把落胎药的事儿赖到她身上，落胎药里加了绝子药。
一个女人一辈子没孩子，而且还是妾，那还有什么指望，她这是想我生不如死。
我打碎药碗不从，结果她直接把消息递给了七少爷未婚妻那，那边来话，不想留我这么一个丫鬟碍了他们小姐的眼，不想嫁过来看见我。
一个小丫鬟，不值得两个世家交恶，我只能死。”
想到什么，清荷浑身颤抖。
眼角的一滴血泪要落不落，给一旁举茶盏的胖虎急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