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清和楚文明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看来是娇娇将周家的事情告诉了周家那个小姑娘。
而周家那个小姑娘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两人对视了一眼,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这件事不管怎么说确实是他们理亏。
“周将军,十分不好意思,这件事是我们有所冒犯。”楚家众人向来能屈能伸,既然是自己的过失,自然该道句歉的。
周将军脸色仍然不好看,但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最后做决定的是自己的女儿,又不是楚家那孩子撺掇她的。
楚文清想了想,在他离开的时候,还是提醒了一句,“周将军,无论如何孩子们有知情的权利,或许你该听听孩子们的意见。”
周将军原本好转些许的脸色再度沉了下来,包括身后的周擎沐也面色一黑。
“左相大人这话说得轻巧,总归不是你们自己家的孩子。难道换到楚相和楚大人身上,会愿意靠牺牲自己的孩子来换取一时的苟且偷生吗?哼!”
话音未落,就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携着怒火拂袖离去。
楚文清噎了一下,望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他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让他们再好好商量商量,或许其中不是没有可操作的地方。
不过看样子很显然周家父子根本不愿意让周家那小姑娘牵连到半分。
“诶!”
楚文清长叹了一声,转头看向楚文明,“文明,你刚才准备说什么?”
楚文明压低声音,边走边将昨日楚娇发生意外的事情和说了一遍。
而刚才还劝说别人保持冷静的人现在自己也明显气息冷冽了下来,浑身散发着寒气,眉头紧锁,不怒自威。
“有没有查清楚是意外还是人为?”
“已经派人去查了,现在还没有收到什么消息。看起来像是意外,但是我这心总觉得有点儿不安生。怕查出来是人为,所以先和大哥你通个气,也好有所心理准备。”
楚文清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若是意外就算了,若是人为,哼,本相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当真以为我们楚家好欺负不是?”
因为脚扭了只能躺在床上闲散地翻着一些杂书解闷的楚娇还不知道楚家众人已经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只等目标出现,就给予致命一击。楚家向来低调几乎不惹事,但是从来也不怕事。
别说其他人了,之前风头正盛的三皇子和锦华公主想用龌龊手段陷害楚家,楚家一连多日都在找他们一派的麻烦。
直到凌贵妃和锦华公主被禁足,三皇子被斥责,才逐渐收了手。
“你说怎么?赵平治?”
楚娇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满脸意外,觉得十分天方夜谭。
赵平治虽然是一个汲汲钻营的小人,但是却是个十分谨慎胆小的家伙,怎么可能有那个胆子对自己下手呢?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倚云压低声音轻声禀报道:“小姐,确定没错,就是礼部尚书之子赵平治。本来我们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都快真的认为是意外了。
但是您还记得之前让我们私下特地挑了两三个清白的风尘女子,故意把她们送到赵平治身边吗?”
楚娇点了点头,当时自己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故意按照赵平治前世表现出来的喜好挑了三个刚沦落风尘还留有清白之身的女子。
本来想着若是能顺利接近赵平治留下做个眼线挺好的,若是不能也无所谓,就当是做好事了,之后送到育婴堂去帮忙也不错。
也没抱有多大的希望,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了意外之喜。
“有一个唤作丹儿的,倒是成功地接近了赵平治,被养在外面。”
楚娇顿了顿,若有所思,“不过赵平治那个人不像是会随口将这些话往外说的性子。”
那家伙就像只阴沟里的老鼠,因胆小所以谨慎地很。
揽月嗤笑了一声,压抑着怒火翻了个白眼,接过了话。
“若是清醒状态下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要是意识不清呢?那可不什么都往外说吗?
本来都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可那家伙这两日表现地太过得意忘形了一点。丹儿也是个机灵的,随口打探了两句。
那家伙倒确实没透露什么,只说了一句有人倒霉他自然高兴。丹儿就将这两件事联想了起来,趁机将人灌醉了,果然将话套了出来。”
赵平治的原话是:“有个碍眼的贱人倒霉了,她不好本公子自然就高兴了,和本公子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话的指向性就强了不止一点儿,丹儿自然就联想到楚娇身上了。
楚娇摸索着书页,神色不明,赵平治,自己一直都没腾出手去解决他,本来是想让等之后他攀上越泓之后,将人给一网打尽的,但没想到他倒是自己撞了上来。
纤细的指尖按在眉心处揉了揉,真是麻烦!既然他不老实,那就给他一点儿教训吧!
“揽月,过来,等会儿去找人……”
楚娇低声耳语吩咐了几句,揽月越听越兴奋,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
“放心,小姐,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
楚娇哑然失笑,挥手让她离开了。
“对了,小姐,老爷和相爷那边好像也在调查这件事。”
“没关系,让人回禀吧,就说是意外。不然被爹和大伯他们知道了,就不是拿赵平治开刀,而是拿整个赵家开刀了。现在还不是动赵家的时候。”
“是。”
倚云垂首应了一声。
楚文清和楚文明那边接到下面人回复后,楚文明松了一口气,没有多想,倒是楚文清眼中沉着深意,不过并未多说什么。
“诶,你听说了吗?礼部尚书的儿子竟然好男风!”
“这都不算啥!听说他不仅喜欢男的,还喜欢找人压自己。”那人四周望了望,挤眉弄眼悄摸摸地道,“昨晚他在南风馆和一个大汉翻红浪被压断了腿!今早都是被人抬出南风馆的!”
“什么?这么浪?真的假的?”
其他人纷纷围了过来,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不能吧?那种公子哥儿想要人伺候还不是大把人上赶着伺候,怎么会去南风馆那种地方?”
有人相信自然也有人质疑。
“诶!你可别不信,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他被人从后门抬出来的!
这事情都传遍了!而且正是这些权贵子弟才越喜欢追求刺激乱玩。”
那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渐渐地连那些心存怀疑的人也被说服了。
不出一个早上,整个京华都传遍了赵平治的丑事。
“啪——”
“爹!你为什么打我?”
赵平治刚醒来,还没看见自家父亲铁青的脸,就直接被兜头甩了一巴掌,打得脑袋嗡嗡作响。本就因为宿醉和迷药而昏沉的脑袋更加乱成了一锅粥。
“孽子!孽子!你还有脸问为什么?我们赵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赵平治满脸茫然,完全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准备下床站起身来,却猛地发现了不对。
“我的腿!我的腿为什么动不了?爹,我的腿怎么了?”
赵平治惊恐地望着自己被夹板固定住的两条腿,下意识地向亲近的人求救。
殊不知这一提却更刺激了赵尚书。
“孽子,你还有脸说?你和男人在外面乱搞就算了,还被人压断了腿,更是闹的人尽皆知,我们赵家的脸都被你这个孽子给丢尽了!枉我还对你抱有那么高的期望,早知如此,就应该在你出生之时就把你掐死,省得浪费我这么多年的心血还毁了我们赵家!”
赵尚书气得暴跳如雷,指着赵平治的鼻子就破口大骂,看向他的眼神嫌恶地可怕。
赵平治只觉得自己爹说的每句话好像自己都听得懂,怎么混在一起就完全听不明白了呢?
什么叫自己和男人在一起?什么叫被压断了腿?
“爹,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我和男人搅在一起?我什么都没做啊!”
赵尚书望着他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指了旁边缩着的小厮,“你过来,给这个孽子解释解释。”
小厮哆哆嗦嗦站出来,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话都说不清楚,一个词一个词往外冒!
赵平治听得烦躁,不耐烦地道:“快说!说清楚一点!”
等小厮鼓起勇气,一囫囵将事情一股脑说完,赵平治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想被雷劈中一般,直愣愣的。
片刻后,回过神来第一时间赵平治就为自己喊冤。
“爹!是有人陷害我!我根本没有做那些事情!我根本没去南风馆!我是被人陷害的!”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赵尚书哪里没怀疑他是被人陷害的呢!
“那你说,是谁陷害得你?”
赵平治一时卡了壳,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和他有深仇大恨。自己在外的形象一向维护的很好,怎么会和人结下如此仇怨呢?
要说结仇,其实很容易便想到楚娇。可偏偏赵平治又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他觉得自己的安排举世无双,楚娇根本不可能知道,自然而然也就将人排除在外了。
赵尚书失望地摇了摇头,被人陷害成这个样子,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废物!
“从今日起,你就呆在你的院子里不准出来碍眼,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爹,不!不要!爹,你不能这样对我!”
任凭赵平治在后面如何大喊大叫,歇斯底里,赵尚书也没有丝毫动摇,直接离开了。
赵尚书直接宣布赵平治突发恶疾,以此为理由为他辞了官,赵平治算是彻底毁了,这辈子都不会有翻身之日了。
不过这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能怪他自己非要种下恶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