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坠楼

环佩叮当的响声落在宁楼侍女的耳中,却是致命的催命符,她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垂在地面上,她祈求上苍保佑,姜姬归来之时,孙龄不在姜姬身旁,若是被齐王听到他们嬉闹的声音,她们这些随身侍奉的奴仆小命不保。

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祈祷,姜姬上楼时,身侧没有孙龄,在回来的路上,孙龄借口要为她买胭脂,巧妙的择开了自己,避免了这一修罗场。

侍女听到姜姬上楼的声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姜姬见状十分不解,她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让你收拾屋子,谁命你跪在外面的?”

侍女拼命摇头,愣是不敢透漏出李慕半个字,姜姬困惑不解,奋力推开房门怒道:“你既喜欢跪,那便一直跪着吧,不跪到天亮不许起来。”

“你教训下人是愈发的熟练了,我明明告诉你,不许张扬,你就差把你是齐王府的人宣告给天下人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质问,姜姬被吓得叫出了声,她着实没想到厢房里还有另一个人,齐王举着烛台从角落走出时,姜姬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不愿见到我这张脸?”李慕冷着一张脸。

姜姬心虚躲避李慕如刺的眼神,嘴上不得不应对着:“殿下来了,怎么不知会妾,妾好去城外迎殿下。”

“迎我?”guhu.org 完美小说网

齐王只觉此话可笑,背叛他的人还在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他平常只道她是过于刁蛮任性,不成想,她竟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背着他与人私会,更可恨的,奸夫是宁州司州牧卢橘杨的儿子,他顿时感受到了羞辱。

“你是说,要迎本王吗?”李慕怒极反笑,一步步的朝着姜姬逼近。

姜姬一阵心慌,齐王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出泰州,那么,他必是得了什么风声,她想起侍女在门外不肯抬头的样子,她瞪大了双眼,眸中尽显恐惧之情。

齐王愤恨的捏住她的脸颊,咬牙切齿的说:“姜氏,你可真是好手段,你入府两年,我都没有碰你,便是因为你这张与她极为相似的脸,既拥有这副好皮囊,你该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该是你的便不要肖想。”

姜姬施展出苦肉计,一双桃花眼里蓄满泪水:“妾不知,殿下为何会这般厌恶妾,殿下,饶了妾吧。”

李慕松开手,朝着外面大吼一声:“都滚开,谁也不许靠近这间屋子。”

“我问你,你有没有把你自己给那奸夫。”

姜姬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她腿脚发软,摔倒在地,李慕放下烛火,余光瞥见她脖子上的红印时,李慕勃然大怒,凶狠的掐住姜姬细长的脖颈。

“贱人,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李慕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姜姬的面孔在烛火的照耀下逐渐狰狞,恍惚间,另一张脸照进李慕心中。

“殿下,救救我吧,我不愿嫁与四皇子。”

李慕失神,陡然松了手,姜姬如获新生,颤抖着嘴唇说道:“殿下,妾还是完璧之身,妾是被人威胁,妾仰慕于殿下,妾不敢背叛殿下。”

姜姬显然不知晓是孙龄知会的齐王,她还在想着对策保下自己,万不得已,她便把这一切都推到孙龄头上。

李慕找回了理智,低头看见姜姬脸上的手指印,在白嫩如玉的小脸上格外突兀,他定了定神,说道:“是卢鼎逼迫你的?”

仔细想来,姜姬不可能有这通天的本事,在他的眼皮子下,与宁州卢鼎私会,卢鼎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糟蹋寻常百姓家的女儿的丑闻他也略有耳闻,姜姬出府并没有打着齐王府的威名,那么姜姬的这张脸落在卢鼎眼中,会是何种模样,卢鼎对她起了色心倒也合情合理。

李慕还在猜测,姜姬这边却是傻了眼,且不说她压根不认识卢鼎,就是认识又如何,奸夫也不是卢鼎啊。莫非是在牡丹园赏花时,与她搭话的几位公子,李慕莫不是误认成了他们其中一人。

她急于保命,咬牙认下便坐实了被人威胁:“妾在牡丹园赏花时,卢鼎公子的确对妾图谋不轨,是他,他逼迫于妾。”

李慕命人将这贱人五花大绑的扔到隔壁厢房,屏退所有奴仆,只待那贼人到来,他非要砍了他的手脚,方能解他心头恨。

卢鼎得了幕篱美人的信,乐得两天晚上没睡好觉。

他做梦都在幻想幕篱下美人倾国倾城的脸。

宁州三月,纸鸢高飞。多的是达官贵人家的女郎前来踏青,他应友人相邀,前往牡丹园一叙。牡丹园的贵公子骑马比赛戏射,卢鼎一心扑在幕篱美人的身上,友人喊了好几声要他来帮忙,他也权当听不见。

他盼着天黑,夜黑风高夜,纵情如火时。

他等到心颤,直等到月上柳梢头,才敢溜出府去往宁楼,宁楼门外的灯笼彻夜不灭,白天与夜晚完全是两种景象。

夜间的宁楼,是宁州世家公子贵女寻欢作乐之处,一楼的嘈杂与三楼的雅间琴声形成鲜明对比。

庭芜手指弹动,曼妙的琴声吸引来了无数看客,众人纷纷起哄道:“哪家小娘子弹的琴,请出门相见。”

话音落,又是一片哄笑声。

有贵女在轻声嘀咕:“不知道是哪家的狐狸精,难不成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攀上高枝不可。”

有人提醒道:“能住在宁楼的人,非富即贵,琴音潺潺如溪流,高亢如山川,众位怎知是娘子,公子也说不定啊。”

在一片争讨声中,二楼传来震天的响声,当众人的视线从三楼被拉回来时,卢鼎已从二楼坠落。

伴随着栏杆的掉落,卢鼎砸在了众人中间,鲜血从卢鼎后脑慢慢铺开,夺目的血色在这一刻如花朵一般盛放,胸前的鞋印似乎在向众人宣告,卢鼎坠楼并非意外。

琴声毕,卢鼎气绝身亡。

方才的看客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破了胆,如鸟兽散,手脚并用的逃出宁楼。

店主背后直冒冷汗,他缓缓抬起手指着二楼气宇轩昂的男子:“你杀人了。”

居住在厢房中的人此刻也出来看热闹,当看到卢鼎死在下面时,一个个的倒吸一口凉气,缄口不言。

二楼厢房只有李慕一个男子,再结合卢鼎身上的鞋印,几乎可以认定是他将卢鼎踹下了楼。

李慕当时躲在暗处,卢鼎鬼鬼祟祟前来时,等他推门而入,李慕大力将他踹了出去,谁知这宁楼栏杆竟如此不结实,卢鼎的身体如断了翅膀的鸟儿,直直的坠入地面。他是被放逐到泰州的人,未经传召出现在宁州,又失手杀了卢橘杨的儿子,于他而言,是灭顶之灾。

他抬脚要跑,躲在暗处的珉莹和星曜岂会放他,抬手便是两道飞镖,李慕折在腿上,只能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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