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道观
两人又匆忙往回赶。急急推开观门,那道观中的积攒的香灰积尘在那狂风的作用下,又逆势自那门里吹了出来。两个落汤鸡一时躲闪不及,立时被呛了一个灰头土脸。
虽然只是片刻,两个人衣衫从里到外都湿透了。
“真倒霉!”
梁俞却看着脚下一处黑色的灰迹,沉声说道:“这观里想必最近也有人来过。”
“何出此言?”
梁俞指着那一缕黑色的灰迹说道:“你应该上过香吧。不管是道观也好,寺庙也罢,烧的香皆都是灰白之色。而这黑灰色,氖是木村燃烧所得,不是上香客人所为!”
果然两个人顺着那黑色的灰迹寻了过去,却见一堆还没烧干净的木柴。
马遥娟喜道:“这下好了,可以不用受身着寒衣之苦了。”说着取出火折子,点燃木柴。柴堆燃起,原本幽暗的角落亮了起来。
梁俞正准备凑过来烤个火,这个时节穿着湿的衣服在身上,确实不好受的。却突然看到马遥娟正有脱衣服,他大駭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还能做什么,衣衫湿了,自然是要烤干咯?”
只见那马遥娟酥胸半露,二尺白绫权当是抹胸死死的缠在胸口。这时梁俞才知道,为什么这马遥娟的胸看起来那么平了。
“梁公子,你要去那里?”
“我,去观外看看雨停没停。”
“自然没有停,你听,这风声这雨声便可知了。”
梁俞没理她,还是走出了观门。还好,这道观飞檐之下也可以避雨。况且刮的是北风,道观坐北朝南。风也是刮不到他的。
隐约听到马遥娟在里面嘀咕,梁公子真是个怪人。
梁俞心道,倒底谁是怪人啊,便是那张小翠也知道男女有别,这马遥娟也不知道是不懂这样,还是完全不在乎。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小时候还跟哥哥一起洗澡呢……
虽然没有风,虽然淋不到雨,但在大冷天穿着湿衣服也完全不好受啊。
“啊切!”
“啊呀,梁公子,受了风寒了吗?快进来吧。”听到梁俞打了一个喷嚏,马遥娟关切的声音传了出来。
死就死吧!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老子可是从新世代来的。比基尼女郎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梁俞抬腿走进观里。却只马遥娟衣衫已然整齐。只是那胸部隆起了美妙的曲线。想来是那缠胸布也湿了,那么缠着极不舒服。看着马遥娟波涛凶涌的曲线。梁俞有着后悔,装什么正人君子嘛。要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绝对不出去了!
梁俞靠近火堆,顿时一股暖意由外而内,简直就要舒服到心里去了。
却在此时,梁俞的余光看见了一件事物。他迅速起来,犹疑地走了过去。果然没有看错!他不由失声叫道:“天啊,书在这里!”说着信手捡起一本厚厚的书册,果然是他托宋进贤寻找的西洋技术类的书籍。
马遥娟探头看去,果不其然,只是每本书都被人重重的踏上了污黑的脚印,看来这个人对书本恼恨到了极点。
马遥娟建议道:“梁公子,看来我们推测的并不错,凶手就是为了抢夺木箱而杀害了宋成,我们不妨回去把这条线索告诉蒿多礼,这下他应该没有话可以说了吧。”
梁俞道:“蒿多礼此人只想着捞钱升官,指望他能将此案破个水落石出怕是不可能了。若是要等孙县令回来,又恐怕凶手跑远了,难以追捕他归案。求人不如求自己,还是靠我们自己找出杀人的真凶好了。”
两个人聊着。渐渐风小了,雨也停了。梁俞将散落的书册收集了起来,排放整齐。现在雨天过后道路泥泞难行,两个人又没带什么工具。难以将书拿走,只有回去叫人来再把书册搬走了。却在此时梁俞眼睛余光突然看到神像旁边被香火烟雾薰的黑黑墙壁之上有着几行新鲜的划痕。不留神看,并不引人注目。
上前仔细一看,却是一首打油诗。
某家生平无所爱,真性本来爱黄白,闲来无事家中坐,一梦黄梁发横财。听闻他有无价宝,心狠手辣便一刀,见了阎王莫怨我,谁教你把书当宝。若问某家是何姓,杓子上面少个柄。若问某家居何处,此去五色云中树。
读罢这首打油诗,梁俞突然明白为什么宋成会被杀了。那皆是因为自己对这些将能担负着开启民智,承载科学之道的西方书册珍爱无比,视若珍宝。所以那天马遥娟问他箱子里是什么东西时,他顺口称之为“无价之宝。”不料却被当时在一旁的有心人听了去,那贼人误以为那木箱之中全是金银财宝。故而才抢在宋成前头来到红枫渡口,杀害了宋成。
抢走东西之后,那贼人兴冲冲逃到了这座道观,燃烧起了这堆木柴,一边烤火驱寒,一边想看看那木箱之中倒底有多少宝物,当他发现箱中尽是一些书册,连一钱银子都没有,顿时又气又恼。居然诗兴大发,写下了这首自以为破道观之中没有可能被失主看到的藏迷之诗
“梁公子,想来都是我的错!”
“何出此言!”
“那日你说是无价之宝,我有心嘲笑你,把无价之宝这四个字重重地说了一遍,想来就是那个时候被贼人听了去。”
“不必自责。若是我没有讲无价之宝这四个字,你又怎么会想要嘲弄我呢。归根到底,还是我的错啊。”
听到梁俞这一席话,马遥娟有些感激地说道:“梁公子,我………”
“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先来解一解这诗中的迷题!看看这个贼人倒底是何方神圣!”
梁俞对于猜迷并非是强项,尤其这繁体字。杓子上面少个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字。两个人苦思冥想了半晌也没得出一个结论。
“这样吧,我们先回村子,有道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梁俞提议道。最重要的是换身衣裳。虽然烤了火,但是半湿的衣衫穿在身上到底还是不舒服的。
于是两人把书本都码好。马遥娟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二尺白绫布把书本堑上。放在防风避雨的所在。梁俞隐约闻到那白绫之上,有股子少女的清香。顿时明白,那布是从那里来的了。不由的面上微红。跟这么个大胆开放的女公子呆久了,脸皮绝对能练厚!
好在现在天气冷,要不然少不得老鼠蚁虫的祸害。两个人加快速度赶往村子里。
回到村里,梁定国和梁飞等人却是早就回来了。梁飞不知道从那里弄了一条小船,顺着河道划了过去。梁定国几个人坐在船头沿途的查看,并没有什么收获。没有收获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那贼人确实是往上游跑了。
等梁俞把那迷面说了出来。顿时屋里一片寂静。只过了不到一杯茶的时间。梁田等人连字都不认得,上那里去猜字迷。梁定国倒是认了些字,但年龄尚幼,阅历还浅,也只是闷头想着。至于巴洛特利更是一个活宝,连大明的官话还没学好。这几日不知从谁那里学了一句瓜娃子,在那里说个不停。没人理他,他还傻笑。
不过好在书已经找回来了。至于凶手的事情,可以慢慢想。也不是特别着急。
马遥娟在梁俞那里又盘恒了几日。终于依依不舍的与梁俞挥手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