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闭上眼睛,叹息声沉重。
“没问题,我现在就解除禁令,这行了吧。”
江云意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不过她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陆凌萱。
“等我什么时候想说了就告诉你。”
说着,她摁响了车钥匙。
汽车尾灯划开了底下停车场的黑暗,照亮了陆凌萱苍白的脸色。
她扭头上了车。
陆凌萱追在她的屁股后面,伸手去拦。
她到底是少了点底气,踟蹰两步后缩回来。
“江云意!”
回复她的是江云意的汽车尾气。
陆凌萱在原地愤恨的跺了跺脚,最后难过的蹲下。
江云意说的没错,她真是蠢极了。
可是伤到齐颂真的并非是她的本意。
江云意透过后视镜看到一身颓废之气的陆凌萱,弯唇一笑。
陆凌萱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丝毫没有刚离开的神采。
陆父正在客厅等着她,本想责怪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
实在是现在的陆凌萱让他下不了口。
半晌,他也只是不冷不热的问:“跑到哪去了?现在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陆凌萱木然的抬起头,视线飘忽了一会才终于聚拢。
“你要打就打吧。”
陆父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叹息一声,甩手离开。
陆凌萱回到房间,靠着门板缓缓蹲下,把头埋在膝窝间。
一阵阵的呜咽声穿出来,握在膝盖的手愈加用力。
她就这样干坐了一夜,不知不觉的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江云意刚到公司,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得味道。
她推门而入,迎面便是陆凌萱的脸。
办公室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物盒子,各种大牌的购物袋。
东西塞在沙发周围,团团围成一个圈。
陆凌萱一动不动得坐在沙发上,带着墨镜,身体挺的异常挺直。
江云意身形颤抖了一下,目露疑惑。
“你干什么?”
陆凌萱保持着挺直的腰板,机械的站起来。
她抬手隔空扫了一圈地上的礼物盒子。
“送给你的,都是。”
江云意僵硬着身体把衣服和包包挂在衣架上,抬脚绕过礼物盒坐到了办公椅上。
“什么意思。”
陆凌萱突然抽吸了一下鼻子,蓦的把墨镜摘下来。
然后以江云意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窜到她面前。
江云意不止被她的速度惊讶到。
更被她脸上的黑眼圈震惊到。
陆凌萱脸色苍白憔悴,更显的黑眼圈的突兀。
现实版的熊猫眼。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夸张的。
江云意憋着笑意,装作茫然:“你……还好吧?”
陆凌萱苦笑一声,哽咽道:“你看我现在像是好的样子吗?”
江云意轻咳一声。
确实不太像。
陆凌萱再次趴在她的面前,苦苦哀求道:“这些礼物都是我起了大早去买的,都是当季的新品,全都送给你,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她眨巴着大眼睛,目光真诚。
江云意在心底轻嗤一声。
不用想她也知道陆凌萱要放什么屁。
陆凌萱见她不回话,有些懊恼的闭上眼睛。
她扯着江云意的袖子,在空气中摇晃了几下。
“求你了云意姐,只要你帮我我就再也不打扰你跟我哥了,也不惹你生气了,行吗?”
她手指指向一堆礼物盒的一个角落的位置。
那里放着一束花和明显是送给男人的礼物。
“你只要帮我把这个礼物送给齐颂替我道个歉就好。”
见江云意还是无动于衷,她颓丧的咆哮一声:“我都这样求你了,这都不行吗?”
江云意冷漠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露出一个难看的假笑。
“不要。”
陆凌萱立刻垮下脸,冷哼着后缩几步。
“你就是不想帮我是不是?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江云意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一字一句道:“是,我就是不想帮你,我想撮合你们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惜我已经不想管你们的事情了。”
她环视了一圈被摆到款七八糟的办公室,眉间皱的深沉。
太乱了,不能呆人。
她索性穿起衣服离开办公室,徒留陆凌萱一个人在里面绝望。
离开之前她吩咐助理把办公室收拾干净。
江云意来到医院陆川的病房。
这里已经算是她的一个躲清净的避难所了。
陆川还是很之前一样,没什么苏醒的迹象。
除了上次她发现陆川的手指颤动了以后,就吩咐了医护人员一定要多加注意。
有了消息一定要立刻联系她。
可惜她盼了好久的电话一直没有打来。
江云意给陆川一边按摩身体,一遍自顾自的跟她谈话。
陆川的主治医生敲门而入,正好遇到了江云意。
“医生,我正要去找你呢。”
主治医生有一瞬间的茫然,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你是要找我实行陆总的针灸方案吧。”
江云意重重点了点头。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要为陆川做针灸治疗。
这是她随后的希望。
在研究院练习了几天,她对自己的水平比之前更多了一些把握。
“好,那开始吧。”
江云意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毫针,在主治医生的陪同下,完成了第一次针灸。
这次针灸江云意感觉比任何一都要紧张。
或许是太急切的想要得到好的结果,所以行针的时候不免急躁了一些。
结束之后,江云意紧张的站在一边。
短短半个小时,她却觉得十分漫长。
结束之后,主治医生开始给陆川做各项检查。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久到江云意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心跳。
主治医生摁上了签字笔的笔盖。
她急切的问:“怎么样?”
主治医生神情低落,摇了摇头。
“没什么改善。”
江云意不甘心的问:“一点都没有吗?”
主治医生不说话了,保持着沉默。
那就是一点都没有了。
江云意瞬间感到崩溃,跌坐在病床上,喃喃自语。
“怎么可以一点都没有。”
主治医生似是有些不忍,权威道:“江小姐不必太难过,这才是第一次,都是慢慢来的。”
江云意显然没有被他的话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