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阿桑这句话,苏灵就放心了。
收了线,苏灵往医馆的方向走。
正好看见西门晔带着一名仆人赶过来。
仆人手里端着银色的托盘,上面有几碟精致小菜和一碗汤盅。
一看就知道是给厉天爵准备的。
“晔少!”苏灵远远地打了声招呼。
西门晔侧目,看见苏灵从小道上走来,问:“你怎么从那儿钻出来?”
苏灵对灌木丛里发生的事避而不谈,解释:“医馆楼下没信号,刚刚去找信号给你打电话了。”
“天爵怎么样?”西门晔的神情还挺慌。
“应该还好,就是吃药吃错了时间。”随后苏灵面对仆人,礼貌道,“你先把东西送上去,我有点事要问晔少。”
“好。”
西门晔一头雾水:“夏医生,你想问我什么?”
“我刚刚在医馆没有看见戚夫人,她去哪儿了?”苏灵势必要把今天的来龙去脉打探清楚。
“我妈前几日不是癫痫犯了?做完手术后,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医馆这边比较闷,我就把她接回主宅住了,想着方便照顾她。”
苏灵又问:“那她最近过得好吗?我一会儿能不能去看看她?”
“还是别了......”西门晔的脸色明显不好。
苏灵趁机问:“怎么了?”
“她今天受到了惊吓。”
苏灵的下颌顿时绷紧,等待着西门晔的下文。
西门晔迎上她纯粹的视线,虽不知女人的真实身份,但想到之前为了逗母亲开心,假扮过苏灵的身份。
两人又称兄道弟,自然不是外人。
他也就没什么防备地说了。
“今天林慧打电话要来庄园照顾我妈,被我回绝了。吃过早餐后,我回房间伺候我妈吃饭,还没走进去就听见我妈在里面尖叫!
我打开门一看,发现林慧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正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
我妈站在她身边,捂着耳朵嚎叫。那模样,就像是我妈把她给打了一样。”
苏灵的胸膛起伏着,没想到来龙去脉是这样。
“你爸是不是相信了戚夫人打她?”
西门晔光是想想就来气:“不仅我爸相信,连家里的佣人也信!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妈行动不受控,事发时她又在尖叫!没个目击证人,谁能证明她的清白?”
苏灵已然气到了极致,但也不忘安慰西门晔:“没关系,有你相信她就够了。”
西门晔冷声笑笑:“我信有什么用?我倒希望我妈能出手打她,打不死我就给她递刀!
太奇葩了,林慧是老绿茶,苏珊就是个小绿茶,一家子被这两个女人闹得乌烟瘴气,乱糟糟的!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需要保护好爷爷跟我妈,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感兴趣,即便整个西门家族破产都跟我没有半分钱关系!”
苏灵被他的这番说辞逗笑。
恐怕,放眼所有豪门,只有她这个哥哥,是最不像豪门的豪门子弟了吧。
未曾想过继承家产不说,连破产都不放在心上。
不过有他这态度,爷爷和妈妈的安危倒是不需要苏灵去操心。
哥哥保护好亲人,那么她这个妹妹,就把属于亲人的东西抢回来好了。
各司其职,挺好。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就去到医馆二楼。
彼时。
厉天爵还在病床上躺着,抱着一个软绵绵的枕头,没睁眼。
苏灵见照顾他的人也不少,便跟张启离开了。
西门晔只将她送到了病房门口,随后折返而归,吩咐佣人将厉天爵扶着坐起来,想喂他吃点东西。
然而佣人的手还未触碰到男人,厉天爵便骤然睁开了眼,始料未及且眸色犀利。
吓了佣人好大一跳:“厉......厉爷,您醒了?”
厉天爵面色如常,坐起了身,还活动活动脖颈,这幅神态,哪有生病的模样?
“东西放那儿吧,我不饿。”他淡淡吩咐。
随后起身,走到窗台前,看似抽烟,目光却停留在某个方向。
西门晔直接懵了!
这男人哪有夏云初说得那么严重?
他将金刚叫过来,小声问:“你确定天爵刚刚晕过去了?”
“确定啊!”金刚也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一分钟前还病恹恹的,怎么夏云初一走,就回光返照了?
西门晔留神问:“我没来之前,都发生过什么?”
金刚用余光看了厉天爵一眼,一五一十地全都说出来!
西门晔一听,稍加分析,顿时发现了端倪。
他意味深长地摇头对金刚讲:“你家主子,有点东西啊!”
继而悠闲自得地上前,循着厉天爵的视线往外望,正好看见夏云初跟张启离开庄园。
西门晔挤眉弄眼:“你条件不错,想通进入婚姻的殿堂了?”
厉天爵吐出一口烟圈来,“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西门晔优哉游哉:“方才金刚跟我说,你晕倒后脸色煞白,我事后想想还觉得纳闷。
这从头到尾都是装的,这脸色怎么还能自如转变呢?你趁机抹粉底液了?最白色号的那种?”
厉天爵回目看他,带着些许警告。
西门晔用胳膊肘撞他的肩膀,一眼将他看穿:
“你也是下了血本,倒下去的那一刻脑子嗡嗡的吧?脸是白了,脑子怎么不给你创傻呀?人家的腰也挺软,身子也挺香?”
厉天爵意犹未尽,终究是没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
似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做如此幼稚的事,仅仅是为了试探她到底是真心还是虚假。
西门晔朝苏灵消失的方向使眼色:
“没想到你还挺专一,四年前和四年后喜欢的都是同一款,连相貌都不带变的。怎么,你也玩上替身文学了?当真爱上她了?”
厉天爵极淡地笑了下:“其实没有,每次见面都挺讨厌她的。”
“不见面呢?”
“不见面......”厉天爵轻轻一顿,阴损的口吻竟毫不避讳,“不见面就想着,见面该如何给她下套。”
西门晔:“......”
他拍了拍厉天爵的肩,扭头冲着金刚结案陈词:“男人至死是少年,瞧瞧你家主子,笑得像个傻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