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途中,陈正、宋眉一边带头赶路,一边询问着对方脱险的经历,对于这次能够逃出飞云寨都是唏嘘不已。
“这么说,你与二小姐能够逃出穆府后宅,还是多亏了那个小车夫?”听得宋眉讲述,陈正不禁道。要知道全队中最被认为无用的便是那个,从后山马场临时招来充当车夫的沈白。
“当时,夜色太暗。我正在全力应对着穆长风和他的手下,且那个小车夫出手又是极快,待我尚要看清其出手路数时,打斗已经结束。不过,事实是他与那个韩同的出现便立刻改变了局面,使得我们得以脱险。”宋眉道。
“这不可能,来时内务堂的人说过,这个沈白才不过
入门三年而已,且这三年均在后山养马,谁会教他如此精湛的剑法?”即便有宋眉的言之凿凿,对于一个马童能练就宋眉口中所说的精深剑术,陈正依然不信。
“你就是沈白。”急行中,一个软软弱弱的声音在沈白身侧响起。
沈白顺声看去,确是那个头罩面纱的二小姐,不禁道:“二小姐认得我?”
“当然,我姐可是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过你的。”李嫣然道。
“她姐,那岂不是李清然。”想到这里,沈白不觉一阵恍惚,满满的回忆瞬间充斥了他的整个脑袋。
“大小姐怎么会记得我?”半晌,沈白这才木讷地道。
“当然记得了,姐姐说你的剑术一定会很好。姐姐还说你做的菜很好,让我有机会也要尝尝。姐姐还说……”说到这里李嫣然不禁噗嗤笑出声来,也不知想起什么有点意思的事来,确又未说。
沈白见状自是不能问她在笑什么,于是出于好奇的问道:“大小姐怎么知道我的剑术?”因为在沈白的记忆中他并未在李清然的面前练过剑法,也不知她为何会对自己有这样的评价,同时他更是想通过旁敲侧击,想从李嫣然处听到关于李清然的一些事情。
“姐姐说,能看懂她挥剑招式的人少之又少,而你是其中一个。他说于剑术一道,今后你必有所成。”李嫣然道。
“大小姐谬赞了。实则大小姐剑术之高,沈某一直是高山仰止,心慕不已。”沈白语间难脱有拍马屁的嫌疑。不过,沈白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词还算恰当。
听得沈白如此说辞,李嫣然不由呵呵笑出声来。
“怎么?二小姐,我那里说错了吗?”沈白见状,不由一头雾水。
“没有,没有。”李嫣然闻言忍住了笑声回道,随后又不禁忍俊自语道:“高山仰止,高山仰止。也不知我姐听到了会做何感想。”
沈白自是不知道李清然与李嫣然姐妹之间有什么小秘密,当下不便接话,只得咧了咧嘴,借以掩示自己的尴尬。
这时,两人也发现他们的说笑已经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在这逃亡途中着实有些不合时宜,于是都不觉闭上了嘴。
不过,对于沈白与李嫣然的言行,众人也均都未说什么。甚至有些人还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仔细回想起来,似乎在刚才自己竟忘了还身在逃亡的路上。
便仿佛两位年青人的说笑,破开了压抑在众人心头的阴霾,便如一道明媚而鲜活的霞光,带给了众人对生的祈盼。而人生亦是如此,越是在坚难困苦之时,便越要心存乐观与希望。若不然,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将会被包裹在黑暗之中无法自拔。
此刻己近寅未,回头望去,但见飞云寨方向,在渐白的天色中清晰可见一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正从山上绵延而下。不问也知道,那是从飞云寨上下来的追兵。
“大家快些,出了这道山口便是开阔之地,到时即便飞云寨的人追来,我们也可脱离山路,化整为零,逃出升天。”指着前方的山囗,陈正高声道。众人闻言脚下都不禁又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