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白衣被雷震引开后,后羿和贞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走到地上躺着的庚叔旁边,扶起他,悲伤的呼唤他的名字。不过显然,庚叔听不到他们的呼喊了。
他们跪在庚叔身边良久,整理好庚叔凌乱的衣服,合上庚叔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这是一个可敬的男人,他仅仅因为好心救人而献出生命。天帝为什么不保佑他呢?天帝不是应该保护好人的吗?
一会儿,村里人都围过来了。
他们看见庚叔不幸遇害,非常难过。但他们不是谴责杀人凶手,竟是把愤怒撒在后羿母子的头上。
“都怪你们母子,把杀手引到村里来。你们可真是村里的丧门星。”他们纷纷指责。
还有人驱赶他们:“你们本来就不是本村人,赶快离开村子吧,不要再给无辜的村民招来灾祸了。”
庚叔不在了,再也没有人替这对可怜的孤儿寡母说句公道话。全村人众口一词的为难起这对村里住了十多年的外地人。
面对村民的歧视和指责,母子俩人一句话没有分辩。真的无法分辩,毕竟庚叔是为救他们而死,他们母子确有一定责任,村民对他们的抱怨可以理解。
到了晚上,母子俩坐在破烂的屋子里,相对无言,心情沉重。他们为庚叔的死真心自责。
沉默许久,贞子对后羿说:“羿儿,咱们离开村子吧,这里我们待不下去了。”
“娘,你别怕他们。他们想说什么让他们说好了,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不需要依靠他们,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后羿说。
“羿儿,娘不想你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敌意的地方。何况仇人已经发现了我们,恐怕以后还会再来,住在这里太危险了。”
后羿知道母亲说得对,下一次杀手再找过来,谁又来保护柔弱的母亲。
“可是,我们又能去哪里呢?”后羿忧虑说。
“我们回到京城里去吧,那里是娘的老家。这么多年了,也该回去了。”
“你的老家在京城?真的吗?”
“是的,娘是在京城出生的。就是为了躲避仇家,才带着你跑到偏僻乡下来的。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他们仍然没有放过我们。娘很想回家看一看。”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娘想走就走吧,我跟着娘走。”
“嗯,现在收拾一下,睡上一觉,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动身。”
“好的,娘,你先躺下,我来收拾就好。”
穷人之家,能有多少行李呢,两个包袱就打包完了。收拾完毕,后羿也在母亲旁边的地板上,铺上席子躺下休息。
后羿看见母亲辗转反侧还没有睡,于是说:“娘,我们家到底跟谁结了仇啊,非要杀我们不可。”
“说来话长啊,一时半会讲不清。”贞子睡不着,索性从床上坐起来说。
“反正天没亮,有的是时间,你就告诉我吧。”后羿也坐起来,望着母亲。
“好吧。你不是一直嚷着要我讲你爹爹的事吗?我现在就讲吧。”
“好啊好啊。”后羿显得兴奋。那个从未见过的爹爹在他心里太神秘了,令他充满了幻想。
贞子拿起床前瓷碗喝一口水,开始讲述起一个漫长的故事。
贞子说,那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后羿还没有出生。
那时候,贞子十七岁,正是花容月貌的年纪,跟父母居住在陆国京都城里。父亲和母亲开了一家饮食店铺,贞子也在店里给爹娘帮忙。日子虽不算特别富有,倒也平平安安,自自在在。
贞子是个温柔漂亮的女孩,家里已经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婆家家境殷实,一家人都很满意这桩亲事。大家都只等着良辰吉日,新郎来接新娘过门。
有一天晚上,贞子睡到半夜时分,肚子突然不舒服。她就提了灯笼走出闺房,去上厕所。厕所是个小房子,单独建在正屋后面。
天很黑,厕所里面也很暗,有一点吓人。但是贞子闹肚子,实在顾不上害怕。
她解下裤子刚刚蹲下去,暗角里突然有个黑影发出“嗯”的一声。
贞子进来的时候,就一直担心遇上鬼,这下确定无疑了。
贞子当即吓得十魂掉了九魂,“鬼啊!”赶紧提上裤子就往外跑。可她太急,自己踩到自己的裙子,一个前倾跌趴在地。
结果她正好就趴在那个黑影身上,又正巧跟那黑影脸贴脸,两张嘴巴也亲在一起。
完了完了,自己还跟鬼亲上嘴了。贞子差点吓昏过去。
贞子全身都吓软了,四肢不听使唤,爬不起来,她就那么躺在“鬼”的怀抱里。
更糟糕的是,灯笼也在贞子逃跑那会儿,碰倒熄灭,厕所完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贞子耳朵贴在鬼的胸口上,只听到鬼的心跳声。据说鬼是没有心跳的,不知道这个鬼怎么回事。
贞子已经吓到魂飞魄散,意识变得破碎。她无法挣扎逃离,只是万念俱灰,等着鬼咬破她的血管,吸干她的血。她的嘴巴都张不开了,“救命”都喊不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又闻到这个鬼的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据说鬼身上,散发的是妖气,多半是臭的,这个鬼真的不一样。
过了好一阵,鬼居然开口说话,虽然声音有些虚弱:“姑娘,你能不能起来,你压痛我了。”
声音好温柔,还很好听,而且是个男声。贞子一看鬼并没有伤害她,胆子大一些。她黑暗里伸手去摸“鬼”的脸:“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我不是鬼。”那人回答。
贞子终于摸到那人的脸,轮廓清晰,五官端正,似乎还挺英俊。只是手掌上摸到黏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对方是个男人,自己一直趴在他身上,真的不合适。确定不是鬼,贞子终于魂魄归位、放了心,力气也恢复了,她努力爬起来。
贞子一站起来,赶紧就跑开。自己跟这个陌生男人“亲”了嘴,真的羞死人了,赶紧跑回屋里躲起来,千万不要被人家认出来。
但她出了厕所门,就听见那人叫一声:“姑娘,帮帮我。”声音还是很虚弱。
不用去看,傻子也能明白,那人一定受了伤。要不然,不可能一直躺在厕所里,不动弹。
贞子再一看自己黏乎乎的手,借着外面微弱的光亮,果然就是血。那是刚才摸他脸沾上的。
她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去帮他,天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她回到自己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多个圈。终于还是不忍心丢下那人不管。万一他就那么死在自家厕所里,也不吉利。
她也没敢声张去叫醒家里人,自己和这个男人“亲”了嘴,真的解释不清,还是先别让别人知道好一些。
她重新点了灯笼,小心返回到厕所里去。
那人还在那里躺着,看来伤得很重,真的动弹不了。
她举起灯笼照了一下那人的脸,居然是个身穿铠甲的俊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