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炼魂灯

推距过受害家属的感谢,张克与余化龙等人施施然离开。

冷洪五味杂陈,这个高光的露脸机会本该属于自己。

而自己的退缩令本门在无数人的眼中大为失分。

听到门外无数人高声赞美张克子,赞美先天一气宗的强大与坚持。

暗叹一声,或许自己真的错了。

午夜时分。

张克等人好不容易找了一家修行者开办的酒楼。

几人坐下,余化龙不时用眼睛看他一眼。

张克没好气道:“怎么了!脸上有花啊!”

余化龙“啧啧”道:“没想到你还真喜欢看男人啊!”

张克斜瞟他一眼,不理他。

王静怡一旁笑道:“余大哥,你这可误会张克兄弟了,我看得清楚,撕掉衣服时,他闭上眼了!”

余化龙齐道:“我听他笑的好不得意,还以为他好那口呢!”

张克气道:“你才好那口,你全家都好那口!”

几人不由得大笑,张克叹口气道:“管树其实是个可怜的人,估计被逐出师门,也与他身体有关,不然不会那么大的反应。。”

“不过他将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身上。

做出如此令人发指、丧心病狂的事情,岂能轻易饶他。

我就是要剥光他最后的心理防线,践踏他最后的一丝尊严。

把他心中最大的恐惧、绝望都放大到无穷倍。

叫他即使在临死前的最后时刻,也要悔恨、忏悔自己的行为......”

又叹口气道:“也希望能把这件事传出去,使他人作恶时想起我。

假使真有人因为这种害怕少残害一人,也是值得的!”

余化龙及莫云帆、王静怡、常石丹几人佩服地看着,翘起拇指,“说得好!”

丁满一旁走过来,道:“我丁满少有服人,张克,我服你,你今后遇到事尽管招呼我!”

几人连忙招呼坐下,一起喝酒闲聊。

丁满道:“已经确定了明日中午12点,东街斩首,刚才冷洪问我了,问你想不想亲自动手!”

张克失笑道:“我岂会真的落井下石,不去!”

丁满道:“就该如此,这冷洪没一点担当,听说是怕禾山道报复,不想动手,才想你去砍头!”

张克“哦”了一下,琢磨道:“既然如此,我去砍吧!万一冷洪怕得罪人把人换了,以后还不一定会有多少人遭殃!”

丁满点头,对张克很是钦佩,又问:“你怎么知道那管树会在12点发生变化?”

张克苦笑道:“这谁能知道,猜的!我查看了案子,发现几乎都是月圆之时或者月初或月中这样的时间被害。

想来他应该是半月男身半月女身。

私下我问过无想楼的人,她们告诉我,常晓娥上半月老是外出,基本不在,下半月才回来!”

几人这才恍然大悟。

第二天中午,张克站在东街街角台上,管树带着镣铐跪在一旁。

看着街上人山人海的场景,听着人们在喊“看那个阴阳人!!”的话语。

及管树瑟瑟发抖的绝望表情。

张克站在管树的身旁,轻声问道:“管树!你对自己做出的罪恶后悔吗?”

管树喃喃道:“我...我真的后...”

不等他说完,张克已随手一剑,将管树头颅砍下。

自语道:“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把后悔两个字咽在肚子里。”

亲手除掉一个无恶不作的恶人,心中很是舒畅。

甚至萌发出一种使命感,或许这就是自己修行的意义所在吧。

魔方中似有所变化,此时不是合适时机,暂时不予理会。

离开笠城,张克买了几顶好看的斗笠,留作纪念。

他不想驾车,驾车的话,总是与外界多了一种疏离感。

折了符马,信马由缰向东行去。

待左右无人,取出魔方进行查看,发现“神龛”界面出现少许变化。

神念与之接触,“神龛”供奉的挂灯。

就是当初与“如意金符”一同获得的那盏不知道作用的灯盏“炼魂灯”。

此时却有了灯芯、灯油,正散发出昏黄的光芒,照耀着整个“神龛”界面。

——炼魂灯:投入罪大恶极之人魂魄,灯芯自现、自燃,受炼魂之苦!

注:投入邪恶灵魂(1/10),在灯中被灼烧灵魂百年,方得解脱,灯芯照耀下,供奉对象品质 1(符兵、法印、法剑)

神念投入炼魂灯,听到管树灵魂被灼烧发出的凄惨惨叫,不由心情大好。

自叹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碧空如洗,草木葱郁,小河潺潺,世界都变得美好,悠哉悠哉地欣赏沿途大好风景。

凭借着自身能力,一路上降妖捉鬼,惩治恶霸、救死扶伤的事情没少做。

无意间倒也传出了些许的名声。

这天,路过一处村庄,想着多日未与人接触,心情颇有些寂寥。

不由得想去有人烟的地方沾沾人气。

此时已近中午,看飘起的炊烟不过百十来户人家。

张克收起符马,整理了下装束,用魔方化出一面短蟠,上书:

——治疑难杂症驱妖邪鬼魅——

头顶斗笠,身穿麻布道袍,脚踩芒鞋,左手持杆,右手摇着铜铃,迈步进了村子。

口中吆喝:“专治小儿麻痹痛风、成人跌打损伤、老人疮肿癞疥、各种疑难杂症,驱邪避凶、相地风水!!”

这是一个小型村落。

进村一条蜿蜒不平的鹅卵石小道,铺就的道路久经风雨,嵌石踩踏,平整光滑。

依着小路两侧盖着砖瓦草房,不一而足,或高或矮、或大或小。

既有高大院墙,红砖绿瓦的宅子,也有那茅草打顶,破旧漏风的茅草房。

张克一路走进来,有几个光屁股娃娃围着他,耍笑打闹。

村口有一口水井,正有几个妇人在挑水,嘴里闲唠嗑着。

看到一个麻衣道士进村,都有些好奇。

村落虽不闭塞,可也少有人来,一年四季也就游商小贩来卖个针头线脑。

齐齐转头看着他,小声交头接耳,不时“嗤嗤”低笑。

张克“呵呵”笑着,上前施礼:“贫道张克子云游到此,有些口渴,可否劳烦大嫂打碗水喝!”

一个眉梢斜挑,看着就有些泼辣的妇人搭话:

“好了嘞!只是没碗,稍等一会,我喊人送个碗!”

张克摆手:“不用麻烦大嫂!”

说着,取出一张符纸,三两下折了个小桶,还带着一条捻绳,吹口气,化成实物。

几个妇人不由惊叹。

打上一桶水,张克道:“看大嫂打水辛苦,看好桶!”

说完将水桶中的水倒向几个妇人挑着的水桶里。

小桶不大却似无有穷尽,“哗哗”地挨个倒满。

几个妇人眼睛都直了,只是踅摸着瞅那小桶。

待都倒满后,张克双手合着小桶,反复折叠几下,又变成一个小瓢,凑到嘴边,喝了几口。

双手水瓢在掌心合拢,手一扭,再次展开时,只一张符纸摊在掌心。

二指夹起,一晃,符纸自燃,化成灰烬。

张克随手一指,灰烬落入井中。

张克解释道:“我这符可祛病驱邪,没有坏处,算是喝水的答谢,看这村寨景观不错,准备叨扰几日,不知村中可有住宿的地方!”

几个妇人惊叹地瞅着眼前这一幕,几个小娃娃更是瞧着有趣,吵闹着他要他变戏法来看。

因为不知道面前道人的底细,那与他搭话的妇人喝骂几句,将小孩子撵开。

开口道:“村东倒是有间房子无人居住,原来住着老人。

后来孩子在镇里找了好营生,为方便照料把老人接了去住,就把这房子弃了。

有些简陋,遮风避雨还是可以的。”

张克连连感谢,那妇人索性领着他前去,两人边走边聊。

得知这妇人是三年前嫁过来的,找了村里的一名匠户金巧,故此邻里多叫她巧嫂。

巧嫂原本是镇上布庄老板的女儿,自幼性子有几分泼辣。

几年前偶遇金巧,一眼看中,于是托家人提亲。

本来金巧还有些犹豫,因为他母亲常年久病卧床,病痛导致生活拮据,不愿拖累他人。

哪曾想金巧固执,雇了头青驴,大红嫁衣覆身,带着嫁妆就直接送上门来。

把巧嫂父亲气得嚷嚷着要断绝关系,后来又心疼闺女,时常贴补。

这事几年前轰动一时,虽有人大叫人心不古,但多数女子闻听后,都是暗自憧憬佩服。

这也导致巧嫂在当地妇女心中有极高威望。

张克也有些佩服,在这个男子当权的时代,敢这么想的妇女已经很少了,敢这么干的更是少见。

闲聊着到了目的地,有两间草房正北朝南搭建,由于没有人看护居住,附近杂草丛生。

草房窗棂纸多有破损,进入后发现房顶有漏水迹象,梁柱间蛛网盘结,屋内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一条大炕铺着草席,可能时常有猫狗进入,粪便也是不少。

院子里有大约两分菜地,此时长满杂草。

房前屋后有近三尺高的篱笆围着,院中还有一棵水桶粗的杏树,枝繁叶茂,挂果无数。

巧嫂也是许久没来了,看完地方有些不好意思。

忙道:“算了,这地儿没法住人,到我家去住吧!”

张克在刚才的闲聊中已得知巧嫂的丈夫金巧正在镇上做工,家中只有老母卧床,自己却是不太方便。

摇头道:“这里就很不错,我捯饬捯饬就好,等金巧大哥回来,抽空过来一趟,我帮你看看老人的病痛!”

金桥大喜,连番道谢后离去,此时已快到晌午,她要回家为老人做饭。

张克本来只是想在这里待上两天,可看到草房子,却生出别样心思,突然多出一种家的感觉。

准备逗留一段时间,围着草房转了几圈,心中大致有了规划。

这次他不想召唤营造力士这种修行手段,以免惊世骇俗。

传开对这宁静的山村造成不好影响。

喃喃低语:“鲁班书我也学了不少,这点小事岂能难得住我!”

“鲁班书”是张克在师门中学到的,此类营造之法宗门多有收集,虽然并不齐全,可也足够平时所用。

“鲁班书”一套三卷,咒法、符法极多,除去修行法门,世俗中架梁立宅、建城定门,均有所涉及。

天下匠作大多拜鲁班为祖师,尤以木石之匠为多。

计算出需要的砖石、木料用量。

到了下午,他脱下道袍,换上帆布工装,这是他在魔方“资源”界面中招募到的一名裁缝所缝制。

这些招募的居民中,除战斗职业外,其它职业如铁匠、酿酒师之类,张克也招募了不少。

由于沙漠之城与古堡连通,多出交易市场。

所以平时这些招募到的居民会自行在“资源”地图内生存,好像一个小世界一样。

做出的各类产品,除三成上交张克,其余可自行出售贩卖。

而最受这些招募居民喜欢的地方是哪里,大家都懂,就不用了叙述了。

大量的物资都堆积在“资源”内各个仓库,张克平时但有所需,皆出于此。

出了村,进入山中,先是以魔方转化出一部两轮大车,抡开斧凿,一下午往复数十趟,备了好些木石用料,整整齐齐安置在院中。

村子里的孩童一路跟着张克干活,吵嚷不停,只为了张克手中的点心糖果。

开始还有村民有些担心他是拍花子,一路跟着看管孩子,顺便帮忙抬石取料。

等晚上回来,张克整了点摘自山中的蘑菇野鸡,叫过几个帮闲的坐在一起闲聊。

几坛老酒下肚,已是与张克好的穿一条裤子了。

直到各自婆娘寻来,看着连连告饶的村民被揪着耳朵离开,张克大笑不已。

此时是骄阳如火的七月,农活不太忙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昨天喝过酒的村民来了几个过来帮忙。

张克也是大喜,就在院中熬米下锅,精肉炖煮,各种时鲜蔬菜、粉条搅合着手指大的肉块,烂乎乎大锅一炖,香气已是扑鼻。

大锅里的米粮他解释说是在外购采,而精肉则是出自山中野猪。

这个时代,山中多有野兽,出门在外的道士有几分手段,倒也不足为奇,也无人在意。

他们只是觉得既然都喝过酒了,那就是朋友了,而朋友家中需要帮忙,自然全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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