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徐硁留在江宁之后,本想应该可以过上了以前那种逍遥的生活,却发现徐崇矩对他也严苛起来,每天都是满满的事项等着自己去完成。
徐硁早上需要攀爬栖霞山,下来晚了早饭就没了,上午和徐崇矩研磨画技,下午背诵四书五经,有时还要去江宁看看那些工匠制作的铅笔如何了,徐硁觉得炭笔还是不方便,铅笔才能最好的选择,只要自己用不流通出去,就不会不改变历史了,晚上还要观摩历年科举的文章。徐硁觉得怎么自己有种上当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西溪那段时光,但既然说留下那就留下吧。
十一月二十九,已经是深冬了,早上山中的雾气很大,山上的道路也因为前天的大雪结了冰,徐硁正在手脚并用奋力的攀爬向上,此时没有后世的水泥路,都是一些条石垒砌起来的小道,道路太过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徐硁摔了几次跟头只能手脚并用了。
徐硁有次对徐崇矩说自己要是在山上遇到豺狼该如何是好,徐崇矩只是笑笑的,指着周围说,“我这草庐方圆五里之内有不明人员进入,就会警戒起来,你在山上有人会照看好你的。”
徐硁很想问你怎么需要这么多人保护,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徐硁也发现了徐崇矩这边,有时接待人员是一身杀伐之气,看的自己很不舒服。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体又慢慢变得结实起来。
今天徐硁从山上下来时已经有些迟了,太阳已经挂的很高,今天的早饭怕是没了,他直接通过后门进了草庐,远远地看到一排武士站在院中,徐硁很是好奇,走近发现每个人都头戴白布,还有点海腥的味道,而且每个人都有点悲伤的感觉,难道自己的祖父有什么问题了,徐硁急忙往徐崇矩的内室跑去,一个武士出手拦截住徐硁,并将徐硁反手制住。
“不得无礼。”一个熟悉的身影适时响起,那人松开了徐硁,徐硁刚才跑向内室,只是刹那间被制住,根本没有来得及思考,就感觉一股大力和疼痛的感觉突然袭来,幸亏方伯出现的及时,制止了后续的行动。
徐硁揉着刚才被反制的胳膊,看着刚才动手的那个人实在是很平常,方伯走过来,“小官人,没有什么大碍吧?”
徐硁龇牙咧嘴的表情说明很有问题,但是还是嘴上说,“方伯,没事,我身体好着呢,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方伯有点为难也不愿多说,“这是主君朋友的护卫,他们不认识小官人,所以有点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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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至于这护卫的鲁莽行径,希望小官人不要怪罪。”
徐硁还是不放心徐崇矩,虽说他肯定徐崇矩也有护卫就在身旁,但是不见到人他感到不安心,“我能不能去见见祖父?”
“小官人,还是等等吧,现在不适合进去。”方伯很肯定的表示。
徐硁想想也不要为难他了,转身向方叔告辞,正要走去自己的房间洗个热水澡换个干净的衣服,就听到房间内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徐公,自此我清源军独立运作,希望徐公能够约束手下,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陈振南,你说完了就立刻滚回福建,金陵还容不得你来撒野。”
徐硁对于后一段声音很是熟悉,这是徐崇矩的,不过很是生气。
院门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直接从自己身边走过,从这一瞬间的感官,徐硁首先看到的是他硕大的前额,然后是一撮山羊胡,就好像一个倒立葫芦一样很是好笑,旁边的随从也安静的离去。
徐硁正要离开又被徐崇矩叫住,他只好穿着冰冷的单衣过去,进了房间之后先发现一个打碎的茶杯就在眼前,地上的水渍也渐渐结了一层薄冰,徐硁赶紧把门关上,进入内室看到徐崇矩正在写信,满脸的愤慨浮于脸上,徐硁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徐崇矩先说话。
“硁儿,你吃完早饭后,收拾一下即刻回家,将这封信交于你的父亲。”徐硁看到徐崇矩将写好的信装入信封递给自己,徐硁接过信后正要转身离去,徐崇矩再次叫住了他。
“硁儿,过来坐下。”徐崇矩指着书房里自己常做的那个位置。
“祖父还有何吩咐,我立即去办。”徐硁看着徐崇矩气色不是很好。
“硁儿,你觉得这大宋的江山稳固么?”徐崇矩很平常的说。
徐硁一愣,这是什么问题啊,我怎么知道啊,不过他还是说了自己认知里的实话,“不敢欺瞒祖父,我觉得现在的大宋非常稳固,丝毫没有崩塌的迹象,不过孙儿可以肯定的说大宋再过百年必备异族所灭。”
徐崇矩听完徐硁这段话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只是心中烦闷,说了一句废话,不过硁儿信誓旦旦的说给异族灭了,太过危言耸听了,二十年前已经打了一仗,谁也灭不了谁的,况且我华夏血统怎么可能断绝呢?。”
徐硁很想争辩说是女真先灭了契丹而后再灭了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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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说了现在谁能相信你,这时的女真据徐硁了解怕是大宋随便一个指头都能按死的一个小部落。
“硁儿,对你的外祖父,怎么看?”徐崇矩又说道。
徐硁简直跟不上徐崇矩的谈话节奏,这怎么评价呢,“我外祖父啊,我觉得他是一个好官,一个暴脾气的老头。”
徐崇矩哈哈大笑,“硁儿对你这外祖父很了解啊,张公信是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国的人物,若是他有进士这块招牌怕是现在已位列宰执了。”
徐硁感觉这个话题不错,可以深入聊聊,“祖父和我外祖父很熟吗?”
徐崇矩回忆了一下,“不熟,只是有几面之缘,不过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他骑着马拉着一百多斤弓简直杀神一般,这些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
徐硁想了想他外祖父的那时怎么会是武将,“那我外祖父是文武双全了。”
徐崇矩不可置疑的表示,“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大才,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看中朱希文吗?”
徐硁又想了想朱说的形象,“朱老师也是文武双全,祖父可能看到当年的自己,想帮朱老师一把。”
徐崇矩点点头,“硁儿,进步不小,能洞察细微的地方推测出想要的结果。我看朱希文也是知道你外祖父的心思的,朱希文此人志向不小,以后至少也是身穿紫衣的,硁儿跟随他学习,以后算是师出名门了。”
徐硁笑着说,“我本就师出名门,祖父的名号说出去哪一个不给我三分面子,朱老师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你这小滑头,看你穿着单衣别着凉了,先去洗个热水澡吧,早点回扬州,我也乏了要休息下。”徐崇矩看着徐硁有点冷的哆嗦,就让他赶紧回去吧。
徐硁知道不能硬撑着,需要赶紧暖暖身子,就躬身退了出来,洗过澡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没有在草庐里吃饭直接拿了两块干粮路上吃了,他知道徐崇矩的事很急,还是早点赶回扬州为好。
落日已经有一小块被江水吞没,江面被染得红澄澄一片,徐硁终于回到了扬州自家的宅子,刚好父亲徐炽就在书房,自己快步走入将信呈给徐炽,徐炽看完信之后,大手在桌上一拍,“荒唐,粗鄙武夫。”
徐炽发现徐硁还在室内,挥手让他回去休息吧。徐硁走出房间关好房门,就听到屋内父亲又开始骂了起来,“好好的局面被突然的内讧搞砸了,这些赤佬,难道非要天下大乱才安心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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