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仙有些埋怨的眼神看着段无涯,他若是相安无事此刻灵仙便应该累得倒头就睡了。
现在好了,闹得大家都很僵,尤其是灵仙自己,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在这里睡觉了,不睡呢就得说个缘由,睡呢显得自己明明心知肚明了还这般不要脸的和他同枕共眠。
“你好像不太满意?”段无涯解了毒,能多看她一眼,自己心里头自然高兴,彼时他也没来正襟危坐的模样,正拄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灵仙脸上的反应。
灵仙白了一眼,旁人看在眼里许是会觉得灵仙脾气不好,可她自己心里清楚这是用反抗来掩饰尴尬,毕竟此时她死活想不出第一句说什么。
段无涯偏头笑着:“听说岳父大人还要为我研制一种可以治好我脸上疤痕的药,明日我便和他说说,让他多研制一些,治治你背上的伤痕。”
“你敢!”
段无涯这一招激将法对灵仙这样的小丫头还算管用,见灵仙今夜终于肯张口他心里满意了许多。
当时事发紧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弥留之际自然要说些真心话,只是想说的话还没说完,形势便变了样,等再想说的时候灵仙又使劲的往他嘴里灌药,这一折腾就到了这时候。
灵仙看着段无涯玩味看着自己的模样,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确有些不满意了。”
段无涯问道:“哪里不满意?”
“你若是被人当成个傻子耍你满意吗?”
段无涯顿了顿,原来她是为了这事,这。。。难道是她眼中的头等大事吗。
“起先我和无雪本来也是不知道的。”
灵仙脸色一边,直起了身子,什么?!段无雪也知道了,真不愧是好兄弟,毫无秘密可言呢。
“不会若风落玉儿他们都知道了吧?”灵仙轻笑一声,仿佛在嘲讽自己一般。
“只有我和无雪知道。”若无雪不知道,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陪自己在门口演了这一出戏。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她灵仙到底为了谁在这里跑前跑后,又是陪笑又是查案的,这两个兄弟戏子真是对她无情又无义。
灵仙抬了抬手,止住了段无涯接下来的话,捧着杯子又喝下了一杯,段无涯见她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无奈问道:“喝水有用吗,要不要给莫然你换上烈酒比较好。”
这一声莫然真是吓破了灵仙的胆子,倒不是因为自己被发现了身份,只是这名字许久没人叫了,突然被叫起来竟然惹得灵仙浑身不自在。
灵仙拽了拽袖子,咳嗽了两声假笑说道:“殿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和您明说吧,我的确是莫然没错,几年前我随阿爸进城,发现我父亲得了你兄弟二人的支持已经沉冤得雪,所以我才来的西凉报恩,除此之外我没有被的想法,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刺杀你的皇帝爹爹。”
刺杀皇上。。。是啊,阻碍她的从来不是已经死去的永定侯而是自己的父亲,西凉的皇帝。
“当年。。。的确是父皇的疏忽。。。”
“疏忽?”灵仙冷笑一声,“我们全府一百来号人,一夜之间尸横遍野,你一句疏忽就想替他赎罪了?”
段无涯忽然怔住,灵仙也不是故意要这样说,只是恰好聊到了这里。
她见段无涯有些失落的模样,倒像是自己犯错了一般,
便又说道:“算了,死了就是死了,聊那些过去的事情没有意义,总之,我阿爹也算是因为你和段无雪才沉冤得雪的,你们俩是他的爱徒,他一生忠军报国,定然是希望西凉越来越好,所以,我不会对皇帝有什么歪心思的,但是。。。要我原谅他恐怕也很难。”
“我明白。”灵仙话音刚落,段无雪便站起来身来,一边走向灵仙一边说道:“你只在这里好好呆着便是,这王府不在宫里,你不会经常见到他的。”
灵仙一愣。。。忽说道:“殿下你是不是失忆了?”
“我不是和您说过,等您好了,就给我一笔钱让我远走他乡吗。”
段无涯眼中一怔,忽然咳嗽了起来,灵仙不知道哪句话又刺激到了他赶忙给他顺着气,段无涯斜眼瞧着灵仙担心的模样,缓了缓气息,说道:“你看我这样子,哪里像好了。”
“您剩下的功夫全靠养了,我在这也没什么用。”
段无涯不依不饶说道:“你走了,我父皇那里如何交代?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我的王妃。”
灵仙俏皮一笑,拍了拍段无涯的肩膀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您就放心吧,您忘了我是仵作,假死我最擅长了。”
段无涯的脸色一青一白,这丫头是真傻还是装傻,一时间他也分不清楚了。
“自来西凉的王妃死了都要入皇陵,你不怕到时候把你憋得真的死过去吗?”
“那。。。”灵仙犯了难,在屋中踱步,说道:“那我就跟皇帝招了算了,反正我也是功臣直女,他不会通缉我的。”
段无涯轻哼一声,轻笑的摇了摇头,“你我二人早有婚约,他若发现你是莫然,定然为了补偿你的生活,将你许配给我,到时候,你更是插翅难飞。”
灵仙的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竟然被段无涯怼的哑口无言,果然身体好了,嘴皮子都溜道了许多。
段无涯见思来想去只会眨眼睛的灵仙,心中觉得甚是可爱,便凑近拉着她说道:“反正眼下你还走不了,等等我身体好了,给你想个好办法如何?”
灵仙神不知鬼不觉得就被他拉到了床边推到了最里面,自己倒也是习惯了,这腿顺势就往上爬,忽然她终于反应了过来,说道:“我去侧房睡。”
她纤瘦的身子骨哪里是段无涯的对手,还没走,便被段无涯从后面抱了回去。
“你阿爸还在,装装样子都不会了,是不是方才吓傻了。”
段无涯知道灵仙的心思,一甩手将另一床被子扔到了她的身上,灵仙被被子蒙在了里头,一时半会才喘过气来,屋外的蜡烛片刻之间倾数燃灭,灵仙透着窗外微弱的光亮,瞧了瞧背对着她的段无涯,两人同床不同被,和当初一样,眼下倒也只能如此了。
“莫然?”
“嗯?”灵仙偏头回道。
“没事,只是叫了叫觉得还是灵仙这个名字更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