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侍寝

屋内,红烛摇曳,灵仙穿着一身白色单衣坐在床边,她轻轻抚摸着这床榻。

这可是他们爹娘当年的床榻呀。。。如今自己女儿要在这里翻云覆雨,这对二老也不太尊敬了。

想来真是悔不当初,如果早料到是这个下场,就应该自告奋勇来府上应征丫鬟,现在玩大了,可怎么收场。

门突然被打开,灵仙警觉地拿着被子护在身上。

段无涯终究还是来了。

难不成今晚就要洞房花烛不成,灵仙没有忘记说书先生的话,照常理来说,这段无涯应该是对她嫌弃万分的,可如今竟然还不知道她的来历变想行床笫之欢,委实不是一个英雄该干的事情。

他缓步朝着床榻走去,眼神中毫无欲望的看着灵仙,优雅敞开外衫,露出内里纯白的亵衣。

段无涯忽然张开双臂,说道“王妃不替本王宽衣吗?”

“啊?”灵仙眼神恍惚的呆坐在床边,使劲的咽了咽口水,却不打算起身帮忙。

段无涯挑衅说道“难道你入宫之前没人告诉你,你的作用是什么?”

段无涯看着灵仙微微抬眸,眼中虽有闪烁但依旧干净。

灵仙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忐忑不安,缓缓地放下被子,从床榻边站了起来,秉着气的站在段无涯面前,好在段无涯的身高远高与她,两人还不至于对视。

灵仙解开死人的衣服倒是数不胜数,可解开大活人,还是个男人的衣服还是头一回,手脚难免迟钝了些。

“殿下会不会太着急了,毕竟是皇子娶妻,难道不需要个仪式什么的吗。。。”灵仙眼眸流转,小声问道。

段无涯自然毫不在意,可事发突然,自己阿爸那便如何交代呀。

忽然间,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瘦弱的肩膀,她猛然抬头,看到段无涯正在凶狠的看着她。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难不成这段无涯真的如外面所说变得如此阴晴不定。

段无涯不知气从何来,只稍稍用力,便将领先举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随着段无涯大步上前,屋内的光亮突然尽数燃灭。

黑暗之中,灵仙只能听见段无涯命令般的语气说道“乖乖躺下,不然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待适应了黑暗,灵仙看着段无涯已经躺在了外侧,将自己全然挡住。

可当下来看,这段无涯应该是对自己都全无兴趣了。想到此处,灵仙便将方才有些敞开的衣领有握紧了一些,听话的躺在了床的里面,紧紧贴着墙面。

两人虽是在同一个床榻,但中间好似还能在睡上两个人,一道距离隔了两种人心。

莫然已死,如今的灵仙行着好事却被当成奸人贼子,纵然想告诉他自己是他这边的人却也不知道如何说起。

听见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灵仙终于也扛不住了一天久坐的疲惫,合眼睡了过去。

而另一边,段无涯见灵仙睡下,眼睛却微微睁开。

他看着平躺依偎在角落的灵仙。

这是自他受伤以后第一个不害怕他长相的陌生人,方才他狠狠的推了她一下,不过是想试试她的内力,没想到此女竟然毫无防备,可见并不会武功防身。

此时,段无涯终于有机会打量着灵仙的容貌,月光之下,灵仙的面容肤白如雪,淡雅清丽,虽不加修饰,也远美过外面的那些胭脂俗粉。

段无涯轻轻摸着眼角的伤疤,此女到底目的何为,不论是不是太子的人,西域女子都不得不防。

趁着灵仙熟睡,段无涯起身披了一件衣服,静悄悄的出了门。

书房内,一根根蜡烛被段无涯用内力点燃,随后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身后的额若风赶忙扶了过来,说道“殿下此时虚弱还不能用内力,今后这些小事属下来办就是了。”

是了,龟兹一仗可谓两败俱伤,龟兹失去了头领,他也被外族之人下了黑手,身中剧毒,这毒不似其他,乃是西域人用特殊香料专制出来,随着时间变长,一点点侵蚀人的五脏六腑。

段无涯每日一到夜晚便忍受剧痛一次一次的袭来。

对外他宣称筋骨被废,实则却是命不久矣。

唯一的办法只有一边潜伏着一边寻找良药续命。

身后暗影从棚上下落,叩拜在段无涯的身前。

“侦查的如何?”

暗影拱手说道“小的找主子吩咐已经设下了眼线,只待敌人入瓮。”

“好,再交给你一件事。”段无涯压低着嗓音说道。“派人监视这位灵仙王妃,每日踪迹如实汇报。”

“是!”说罢暗影便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薄雾消退,日光微澜,透过格子窗一点点地驱散了屋内的阴暗。层层纱曼后,在这向着金边的大床上,灵仙从睡梦中苏醒。

她不敢睁眼,只轻轻的将手往身侧摸了一摸,一点点得寸进尺。

在发现身边无人之后,灵仙终于放心的睁开了双眼,果然,段无涯早已经不见了。

许是睡得太死,灵仙也不知道段无涯是在何时离开了屋子。

一大早,灵仙就在丫鬟的簇拥下梳妆打扮了起来,这还是十二岁之后她再一次穿上汉人的衣裳,只是一夜之间却从少女变成了人妇的打扮,岁月不留人。

不论如何,第一步她是成功了,既然接近了恩公,成了王妃,自己多少也有点权利了吧。

为了试一试当王妃的滋味,还没用膳,灵仙就安排了一个奴才去酒楼替她付了房钱,又嘱咐将她的包裹去了回来。

昨日走得匆忙,看家本事的东西竟然也忘了带回。

好在老板实在,并没有因为她没有付钱便把一套银器拿去当了。

不过几个时辰,灵仙在享受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之后便有些度日如年。

望着屋外的桃花,开的甚是欢喜,想来这棵茂盛的桃花树还是父亲当年为了她亲手所栽,如今物是人非。

灵仙撅了噘嘴唤来了一个丫鬟,说道“你去,把那桃花给我折一枝来。”

丫鬟听了满头冒汗,连连说道“万万不可,这院子里一草一木,殿下都不允许小的们碰。”

灵仙欲听下文,催促着小丫鬟继续说。

小丫鬟讲了来龙去脉,灵仙虽心怀感激,知道这段无涯对她父亲的师徒情谊,可终究觉得大可不必如此执着。

这小丫鬟怕被受罚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灵仙知道她是怕挨板子,便也不强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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