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味甘，微寒，主身体五脏百病，养精神，安魂魄，久服通神明，不老”——《神农本草经》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是药三分毒，凡事都有两面，若是身体朱砂含量太过，则会变成杀人的利器。
第一件事结束，灵仙继续翻着女子的衣裙，准备为段无雪彻底洗下冤屈。
莫烈的话本上有记录，“凡验妇人，不可避羞。”
只是沈向言见灵仙已经来此处亲自验尸，便回避到了女子的头顶。
待解开下面的衣裙，灵仙毫无犹豫的将裹着丝绵的手指伸进了女子的下处。
取出后，并无血液，这一点灵仙并不意外。
服侍在段无心和柔妃的身边，又以勾引皇子而被治罪，这样的女子若是干净的灵仙反而会奇怪。
她望了一眼细棉，只这一下，灵仙便有了信心，将女子的裙摆放下，所有的衣服帮她重新穿好。
“这就好了?”
灵仙点了点头。
虽然她还不能知道这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可目前来看，段无雪可以安然释放了。
屋外，眼看着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到了，段无涯等的有些焦急，他微微侧头，看着始终闭目养神的老皇帝，不禁眯起了眼睛。
今日他父皇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看不透。
“还有多久。”老皇帝慵懒的声音问道。
“回皇上，不到半柱香了。”
说是不到其实也说多了些，眼瞅着这香就要燃尽，老皇帝终是睁开了眉眼，舒展开了后死死地盯着停尸房的门口。
“吱呀”
这一声听得中人都泄了一口气出来，彼时，段无涯从未觉得一个开门声会让人这般心安。
屋内，灵仙在前沈向言在后，纷纷拆下来呆在口鼻上的面罩。
“可是有了眉目？”
听了老皇帝这一问，沈向言看了一眼灵仙后，将所记录之物郑重的递给了宫人。
皇帝依循着宫人的翻阅，一页一页的查看所检验出来的罪证。
“朱砂？”
“是。”灵仙说道，“朱砂本是药引，可若是服用不当便容易产生剧毒。”
老皇帝点了点头，半响都未曾说话。
站在一边的几个人都在等着他最后的号令。
率先站出来的是太子，“父皇，既然皇弟是被冤枉的，不如尽早放人出来，免得皇弟再受牢狱之苦。”
“不急。”
段无涯一怔，看着老皇帝不疾不徐的模样，不知该上前说些什么。
“既然这件事办完了，那就办下件事吧。”
老皇帝的眼睛看向灵仙，灵仙有些无措的怔在原地。
灵仙验尸验了一炷香，已经有些疲惫，原以为先把段无雪放出来在从长计议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可面前的老皇帝似乎并不愿意给他们这些人喘息的时间。
“儿媳不明白。。。”
老皇帝轻声一笑，“上次是围场，这次是内宫，下一次保不齐有人会在朕的寝宫闹事。”
他说的云淡风轻，虽不知道在明里暗里的指印什么，但听到的人都是心下一悬。
“眼下也不早了，明日卯时末带凶手来见朕。”
灵仙心中一紧，眼下已经接近子时。。。卯时那不就是四个时辰之后。。。
“父皇。。。这时间恐怕。。。”段无涯轻声说道。
“怎么？时间太短了？”老皇帝冷言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皇宫就这么大，去寻就是了。”
老皇帝的眼睛像是一匹操纵着广阔草原的野兽，仿佛在告诉着段无涯，凶手不过就是在自家人里寻，若真有心，四个时辰足以。
“父皇，儿臣请命，陪同二弟一同搜寻。”
老皇帝侧头看着段无咎和落海安，眼中一笑，轻哼了一声，
“也好。”
。。。。。。
段无雪始终没有被放出来，依着老皇帝的意思，这是拿着人质来调兵遣将。
“我竟不知你父皇是只老狐狸。”
段无涯看着灵仙笑里藏刀的神情，将今日的事彻底咽回了肚子里。
此时他们和太子已经兵分两路，彼此都没有告知对方的踪迹。
这是一场合力的断案，亦一场无声的较量。
“我们去哪？”
“永顷王府。”灵仙说道。
灵仙本着最坏的打算——永顷王府人去楼空。
好在这只是她心里最坏的想法，待她回到这里的时候，一切如初。
落玉儿和楚楚始终等在这里，若风院子门口第一个见到段无涯和灵仙的声音。
“殿下！”
楚楚听到了这一声，从恍惚中猛然站起身来。
院子中只有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灵仙，一个是段无涯。
“我家殿下呢？”楚楚焦急的问道。
“皇上说见不到凶手不放人。”灵仙抢先一步说道。
自然，这一件事她也是一意孤行，并没有和段无涯事先商量过。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洗清了四殿下的冤屈了，皇上不会把他如何，眼下只要抓到人便可以放人了。”
灵仙伸出手握住了楚楚颤抖的双手，那是一双冰凉的手，像是今夜冰冷的尸体一样。
“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商议一下吧。”
“什么意思？”落玉儿轻声问道。
“皇上要咱们卯时交人，若交不出，便不能放人。。。”
“可我们去哪里找人？”
灵仙说的统统都是老皇帝的口令，只是若是平常她也许会以安慰为主，此刻，她却像是咄咄逼人一样，等着对方路出马脚。
楚楚忽的抽回了手，眼睛里空洞无神，悄然说道，“我有些冷，回屋取件衣服。”
灵仙瞄着她的举动，待人走后，方才问道，“你们二人都聊了什么？”
落玉儿摇了摇头，“我是想宽慰她的，可她见了我是一言不发，我竟不知我是如此讨厌的人。”
她苦笑了几声，灵仙心中默然，想起了今日下午的想法。
你不去争，自然有人推着你去争，皇宫这个大旋涡，任谁也逃不出。
段无涯瞧着灵仙针对的人走了，这才问道，“你又想瞒着我做什么？”
“若我告诉你，给段无雪下药的人和杀人的人不是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几人奇怪的看着灵仙，灵仙觉得多说无益，只打着马虎眼，“少顷这一下午也没见人吗？”
落玉儿摇了摇头，只说道，“只看见她的丫鬟来来回回的给主子送点心果子，却不见人从屋里出来。”
来来回回送点心。。。。。。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