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仙不知道，段无涯其实心里也不清楚，只打发着灵仙去选些喜欢的玩意儿好回家歇着。
这边厢，他刚走到司乐的身后，便听司乐说道：“二殿下不必担心王妃与小人的关系。”
从前，段无涯的心思老是掖着藏着，可喜欢别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如今被人这么看透说透，倒显得他有些小肚鸡肠了。
“若是殿下实在担心，小人可以以后远离王妃，只不过。。。”
见司乐停顿，段无涯倒是有了兴趣。
“不过王妃对小人并没有什么兴趣，若是真的说起来只算是有些手足交情罢了。”
“你如何知道?”
段无涯相信灵仙还是块未经雕琢的愚木，他吃了味也不过是因为灵仙对自己时常冷漠疏远罢了。
想来司乐能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他的心思只怕是快人尽皆知了。
“殿下可还记得上回在您府中我未说完的话？”
段无涯微微愣住，倒是有这件事。
“记得。”
司乐远远瞧着灵仙沉醉着闻着各色香囊的样子，趴在了段无涯耳边说了几句。
就是这几句话，让段无涯心里升起了腾腾的暖意。
直到回了府中都还是一脸笑意的模样。
老规矩，段无涯办公，灵仙回房休息，此时，她独自坐在桌前点着几包栀子花，玉兰花的香囊，欣赏着着不重样的编织，一个一个的闻来闻去，简直沁人心脾。
她还没想到段无涯今日竟然没有想着批阅公文，而是大步流星推门走了进来，本以为他是有了什么慌忙地事要办，便跟着站起身来上前询问。
“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是段无雪？”
慌慌张张问了几句，还未等人回答，灵仙纤细的腰身便被一双厚实的手掌轻轻的环在了怀里。
段无涯的力气没有全部涌出来，可也不算小，这小小的天地里灵仙是怎么推也推不开。
眼看着她脸上泛红的样子，段无涯忽然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心里现在是不是只有玉春楼的几个人了？”
灵仙抬头，怔怔的看着眼前容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男子，心里越来越害怕了起来。
“不是先问的你是不是不舒服吗？”
段无涯将灵仙一只玉手托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半个时辰前，他还在书房试图用公文来麻痹自己的情绪。
可越是想忘记，就越是想起司乐同他说的话。
是啊，与其怀疑，他为何不亲自试试呢，最坏的打算他不是早就做好了吗。
彼时，他看着灵仙的眼睛，像是个受惊的小兔子，战战兢兢的被他环在怀里，那身子骨像是一捏就能碎掉一般的柔弱。
“我舒不舒服，你感受不到吗？”
灵仙不敢抬头去看，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冗长了起来，此时，两个人的距离实在太近，她的头顶传来的呼吸那么温暖，热气一层层的环绕着她，让她感觉有些晕眩。
“你那么会掩饰，你的身体好坏我如何知道的清楚。”
“你是仵作，要不要给我剖心来看看？”
“胡说。”灵仙带着些怒气的看了段无涯一眼，下一刻便赶紧又低下了头，生怕被他看出些茫然和恐惧来。
“你为何见我如此闪躲？”段无涯带着些玩味的语气笑说道：“司乐说你对着没兴趣的人从不会这样。”
司乐说的？！灵仙有些怔住。
难怪他今日见了人回来变性情大变一样，没了往日平和稳重的模样。
这话她有些印象，好似是他们二人初相识的时候她对着司乐说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记到了今天。
可。。。若是按她的思路来，那如今无法面对段无涯又是什么原因呢。
难不成，她真的动心了。。。
正想着，她的脸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抬了起来，一切都像是无意识一般的头顶的这个人操控着。
“我心里有个人不不知道西凉第一的女仵作能不能剖验出来。”
段无涯的气息实在太过于热烈，每逼近一些，灵仙的呼吸就短了一截，她的手有些无措的抓在段无涯的衣领处，身子明明想后退几步却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相处了数月，同床了数月，她自认是看的清楚自己的，前几日她还在计划着回西域的行程，眼下却跟着他在这里不知所云。
她曾想过她和段无涯已经在未曾谋面时便错过了一次，她觉得一个男人三妻四妾实在太正常不过，何况是个皇子，若当了他的正妃，日子不见得不会天涯海角四处漂泊好过。
她甚至没想清楚段无涯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她，或者是对着莫然的愧疚所说。。。
可如今她的她的脑子只剩下了混乱，眼睛茫然的盯着段无涯棱角分明的脸颊，嘴唇微动，不知是想回应还是在颤抖。
灵仙如此，段无涯亦是如此，此刻，他脑子里还在转着司乐的话，心中祈求者眼前的女人不要把他推开才好。
段无涯的距离越来越近，下一刻就要碰触到灵仙温润的唇边，忽然门外却是一声大喊。
“禀报王妃！九公主的侍女在门口求见！”
两个人鼻子刚刚碰触，便因着这一句忽然停住。
“哦，这就来。”灵仙像是得了赦令一般，顺势从段无涯的怀里挣脱了出去，终于呼出了一口完整的气息。
若风。。。。段无涯心里有些怒气，灵仙明显感觉到他正磨着牙恨不得杀出去将若风吊起来打。
段无涯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忽然抵着头偷笑，便心情又好了一大半，起码，她方才是没打算要推开自己的。
看着惊魂未定，气息混乱的灵仙，段无涯柔声说道：“快去吧，别让九妹等的太久。”
“你我二人来日方长，今夜再说也不迟。”
今夜。。。灵仙一双惊恐的眼睛忽然对上如水般温柔的段无涯。
“回西域暂时就不要想了。”说了一半他趴在灵仙的耳边，闻着她身上栀子花的味道，说道：“回去也只能我和你一起回去。”
一口热气扑来，她浑身一抖，是啊，她实在是糊涂了，竟然以为此时逃脱了便一切恢复如常，怎么偏就突然忘记了她日日和段无涯同宿的事情呢。
灵仙不知如何是好的站在原地，只听着门外又是几声呼唤，这才绕过了段无涯，赶紧奔向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