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了人群的灵仙,拐了个弯又回到了江边,在江边的另一侧的大树下蹲坐了下来,时时望着江上的动向。
她猫着身子只露出半边脸的瞧着江山的游船,一艘一艘的在她面前划过,竟然一个也不是。
忽然,一个清丽的身影出现在了月色之下,泛舟江上,一对璧人相对而坐,谈笑风生,好不温馨。
灵仙一边看着别人谈情一边自己在心里臆想,果真是甜蜜至极呀,看着大家成双成对自己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灵仙笑的娇俏,摇摆着身子,却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猛然回头,吓了一跳。
段无涯,竟然是段无涯,他怎么在这里,那江面上的人是谁呀,灵仙再一回身去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一睁眼,对面的船里一个墨衣男子正在朝着岸边微笑着挥手。
段无雪?怎么会是段无雪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段霓裳到底去哪了。
“怎么了见到本王很不高兴吗?本王可是担心你的身体特意尾随在你身后的。”段无涯靠在灵仙的耳边说着。
灵仙身子一软,朝着树边又靠了靠。
段无涯直起身子一笑。
数日前,他正扮作段无雪行走江湖中的样子在玉春楼疗伤,正巧段无雪带着春眠和司乐南下西行去边关探了探胡商的队伍。
那一天,他在楼上瞧见了替他弟弟打抱不平的灵仙,也如数的听了她和段霓裳的对话。
他知道落玉儿心里还有段无雪,而段无雪也不是全然无情,两个人之间误会太多,即便真的不能走在一起,他也希望两个人可以面对面的把话说开。于是,他便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段无雪,段无雪半路便派了司乐带走了段霓裳,而在这个时候自己便代替段无涯和落玉儿在江上泛舟。
此时,灵仙还被蒙在鼓里,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失败了,眼看着放烟花的时辰就到了,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段无雪和落玉儿在一起,也不是很亏。
“不想再走走看看了?”段无涯笑问道。
灵仙汗颜,喃喃说道“刚才不是看过了吗。”方才为了赶紧把俩人在合适的时机带走,又不像他们会武功的身体好,这一路走的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灵仙踢着地上的石子,忽然天空中烟花嗖的一声升上天去,在空中炸开,一个两个三个,烟花像是天上天女洒下来的星辰,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段无涯和灵仙就这样并肩的站着一同仰望着天空,无数的光彩映照在了两人的脸上。
段无涯悄悄的歪头去看身边的女子,满天的烟花将她的脸删的一明一暗,恍惚中,他看到了灵仙的笑容,盛开的似乎比这烟花还要美好,竟然止不住的又多看了几眼。
事已至此,灵仙懂得随遇而安,她踏实的看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也是许久没有看过了,再一见果然美的不可方物。
忽然烟花之中有一飘逸的人影好似从月中来,手中滑出白绸,直直的滑落在落玉儿和段无雪的船上,再一垫脚船一抖,整个人又冲上了天空,手中的白绸绕着落玉儿的腰身像龙一样缠绕在她的身上,落玉儿就这样在空中和他周旋了起来,两个人越打越烈,落玉儿身处下风。
船上的段无雪也安耐不住了,一个轻功便飞升了上去,一时间,江面上三个人的身影厮打了起来,不知是敌是友。
“这人谁呀!”这回灵仙彻底乱了,怎么半路还杀出个第三者呢。
段无涯一双慧眼望着江面上的身影,武功玄逸,轻功更是上乘,没想到他的内力已经恢复如此了吗,只可惜他现在身体虚弱不能随便显露内力,不然倒是可以助段无雪一臂之力。
不过,段无雪也不是个吃素的,就算真的打起来,最次也是平手。
“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盗贼,梅落雪,最擅长的便是轻功。他和玉儿化作的玉芙蓉两个人同为盗贼,一个只认钱不认人,一个却是行侠仗义。两人一来二去,梅落雪便钟情于玉儿。想必他是听闻了落玉儿和离的消息,特意来凑一凑热闹。”
灵仙听明白了,原来是砸场子来的。
越想气越不打一处来,眼睛始终听着江面上三人的打斗,段无涯笑道“你不必理会,那人赢不了无雪。”
灵仙点了点头,可还是不高兴,再往另一头看,江上忽传来一声惨叫喊道“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两人思绪被牵了回来,灵仙果然是个不嫌事儿大的,听闻有人落水,在也不顾的其他的往人最多的地方跑。
段无涯比灵仙高了一头,看见灵仙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便紧紧跟在她身后,宽实的双臂护在灵仙的旁侧,避免有人将她挤伤。
待二人行至渡口,已经有人从桥的那便将人救了过来。
灵仙先一步凑上前去,帮着众人把那人因被水浸湿的沉重身体翻了过来,待看清了人样,灵仙惊吓的捂住了嘴巴。
怎么会是他。。
段无涯看着灵仙似是认识此人的模样便多看了几眼,此人年纪大约五十左右,一身布衣,整张脸被水打的发白,身上完好无损,如此看来的确像是跳湖自尽。
“你认识他?”段无涯关切问道,将灵仙环在自己的身边。
灵仙怎么会不认识他呢,初回西凉,她在人群中听着他讲着西凉往事,讲着她父亲的过往,讲着当前的形势,若不是他,她又如何去撕下告示嫁到永城王府里。
她上轿那日,她还亲口答应过他,终有一日她会报答他,没先想到他却没能等到。
灵仙一时间有些动容,眼中含泪的点了点头,别过头不愿再看,说道“我从前就是从他手中拿到的皇令,这才入了你的府邸。”
段无涯恍然大悟,难怪灵仙会如此惊讶,想来她在城中本就没什么朋友,认识的人不过寥寥,如今一个死于非命,她这般难过也是常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