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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于献是被吵醒的。窗外阳光正好,他醒来时恍惚了一会,还以为中午了,结果拿起手机一看,才早晨七点多。
他的房间靠近卫生间,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冲水声,如果更仔细听,还能听到有人呕吐的声音。
他听到这声音就彻底醒了,因为担心沈筝,连忙出了卧室查看情况。
卫生间的门紧闭着,里面沈筝呕吐的声音现在听着清晰多了,于献默默站在门口,在心里想着说辞,随后轻轻敲了敲门。
“沈筝,你还好吗?”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随后又传来冲水声,沈筝的声音透过门变得很微弱:“我没事。”
“别逞强了。”于献又抬手敲门,“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门开了,沈筝无精打采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她看着有些累,绕过于献坐到他身后的沙发上,小声说:“就是有些水土不服,没关系的。”
于献担忧地看着沈筝,轻声叹了口气。他进了厨房一会,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杯温水。
“喝点水,好受些。”
水递到沈筝面前,她接过,喝了一口,随后躺在沙发一侧,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于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底一阵不安,想了半天还是说:“真的不去医院看看吗?”
沈筝还是摇头,说不用了。
或许是察觉到于献不会就这样被打发走,她又说:“要不然你帮我买点消化药吧?”
知道自己不是完全无能为力,于献当然愿意帮忙。
临走之前他又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沈筝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像睡过去了。
这附近只有一家药店,于献沿着导航到了药店门口,却在店里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人。
埃里克就站在柜台前,手里拿着牛皮纸袋,正对着里面的医生说着什么。于献站在外面听不清,刚走进去,埃里克已经拿着药准备离开了。
他们在门口撞了个正着,埃里克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于献,他定在原地,看着于献的表情很是精彩。
于献来不及多想什么,满脑子都是不能再让面前的人跑了,连忙冲上去抓住埃里克手腕,“别动。”
埃里克动弹不得,有些无辜地看着他,“冷静点啊。”
于献抓着他的手更用力,他没再多说,直接把人带出了店。
店外是条小街道,这个时候街上萧条,于献进了一家咖啡厅,把人丢到角落后拿起他手上的牛皮纸袋看了一眼。
里面竟然全是处方药。
埃里克看他拿走了自己的袋子,有些着急,伸手想要抢回来,于献连忙控制住他,把纸袋丢到只有自己能碰到的地方,用眼神警告着眼前的人。
埃里克只好作罢,失落地耷拉着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
“你昨天去哪了?”于献问。
“进去就找不到你们了,我就先走了。”埃里克有些心虚地说,“我今天准备去找你们的。”
“你觉得我会信吗?”于献吸了口气保持冷静,“你找到科林了没?”
面前的人摇了摇头,真诚道:“没有。”
于献已经完全对埃里克失望了,他想起来昨天自己被抓的警局就在附近,此刻发现套不出什么话来,就想着把人送过去算了。
这么想着,他站起身,“那走吧。”
埃里克有些疑惑:“去哪?”
“竟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没必要留着你了。”于献很没耐心地解释道,“警局就在附近,我现在带你过去。”
听到警局两个字,埃里克脸色慌张起来,他摇了摇头,倔强的坐在原地:“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于献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条六芒星项链甩到桌上,“你谎话连篇。不是说不会丢下这个走人的吗?”
看到眼前的项链,埃里克本还挂着微笑的脸忽然垮了下来。他好像忘了这东西还在于献手上,此刻看到它,他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满盘皆输的表情。
于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说话啊?”
埃里克没有回答,片刻,他脸上竟然流下泪水。
于献看着眼前忽然崩溃的人,皱起眉,“你哭什么?”
面前的人仍沉默着哭泣,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这哭泣竟愈演愈烈,最后他直接瘫在桌上,哭得肩膀一抽一抽,好像想起了什么难过到极点的事,哭到最后差点要窒息了。
于献看他样子,不明白这剧烈的情绪是从何而来,又或者只是他想要达成目的的另一种把戏,正是因为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项链一端还被他抓在手里,他拿起项链仔细查看,并没有发现特别的刻字,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条普通的项链。
面前埃里克还在哭,于献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有些耗尽了。咖啡厅其他的客人时不时看向他们这边,他有些不好受,推了推埃里克的袖子,“别哭了。”
埃里克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仍自顾自沉浸在情绪里,他并没有哭出声,只发出小声的呜咽,有时还夹杂着快速换气的喘息。
于献不想管他了,想起沈筝还在住处难受着,他就想赶紧买了药带回去。想着想着他站起身来,才走了没两步,身后埃里克又喊住自己。
“等等。”
他没有止住哭泣,一边说话眼泪还一边在流。于献停下脚步看他,“还有事?”
“我知道科林在哪。”埃里克说道,“对不起。”
于献不明白了。刚才面前的人还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没见过科林,此刻又如此迅速地转了话风,难道就只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情绪?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相信你的话吗?”于献不屑地说道,“你要是想靠哭说服我不把你带到警局去,那也太天真了。”
埃里克听他的话直摇头,他止住了哭泣,语速也跟着加快了:“我保证没骗你,真的。我昨天在赌场和科林一起走的,他现在还在酒店睡觉呢,不信我带你去看。”
于献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想了想还是坐了回去。
“我该怎么相信你?”
“我哭不是因为要去警局。”埃里克说着,指了指他手心,“我忘了项链还在你手里,如果我没忘记,我一定不会走的。”
于献拿出项链,怀疑地说:“如果这项链真有那么重要,你怎么可能忘了它在哪?”
“是那些药。”埃里克用力眨了眨眼,拍了拍脑袋,懊悔地说:“我处方药上瘾,有的时候断片了,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一袋药还静静地放在不远处,于献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