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羽知道,再这样下去,花酌可能会因为失温而死去。
果然,花酌因为意识模糊,失血,逐渐觉得身体燥热起来,下意识去扯身上的衣服。
墨倾羽赶紧按住她乱动的手。
“热……”花酌迷迷糊糊地说道,对于墨倾羽制止自己的行为颇为不悦。
墨倾羽眉头紧锁,他不得不上手将花酌箍在怀里。
花酌胸前的伤口此刻流血不止,如果不重新包扎,恐怕会感染。
他低声道了句:“得罪了。”
虽然花酌可能听不见,但他不能不管不顾。
他将花酌的外衣拨开,露出肩膀,看到里面缠着带血的绷带,以及此刻已经泛着红晕的肌肤。
墨倾羽下意识想撇开视线,但他告诉自己,现在的花酌只是一个病人。
他还看到了花酌脖颈间挂着根红绳,红绳的末端系着的是他送给她的竹哨。
绷带被揭下来的一刻,花酌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墨倾羽的心头紧了紧,但很快就撕下了自己里衣的一块,快速将花酌伤口里浸的水都仔细擦拭一遍,又撕下一片布料,按照原本的方式将伤口缠绕后打了结。
期间,他努力保持着平常心,非礼勿视。
还好花酌十分配合地由着他处理伤口。
包扎完后,墨倾羽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不过看着怀里安稳睡下的人,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等到花酌呼吸逐渐平稳,墨倾羽脱下外袍垫在了地上,将花酌放了上去。
这个洞穴虽然处于地下河中的某一段,但其原本就蜿蜒曲折。
再加上其它里面的温度不同于外面,并且有微弱的亮光。
更重要的是,墨倾羽刚刚发现的那个火把。
这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人来探索的,所以应该不至于做了防水的袋子装一个火把进来,还是通过地下河那么危险的地方进来。
所以,这里一定是有别的进出口的。
……
西山猎场。
萧玉辰神色黯然地听着一波又一波御林军的汇报,无一不是“没找到”的消息。
“皇上,您别急,没找到人反而是好事!”
王雨不得不安慰道。
萧玉辰没有接话,转而对跪着的御林军统领道:
“……还有哪里没找?”
御林军统领林超,是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五官粗犷彪悍。
“回皇上,山林,树丛,悬崖边,都找过了……如果说哪里没找的话,就只剩下了悬崖下的河里了!”
林超如实说道。
萧玉辰眼神一凛。
“那就赶紧去找吧!”
另一边,东和与黑衣女子缠斗,气愤之下,将黑衣女子重伤,让人带回去星云阁去了。
南枫追过了过来,告诉东和墨倾羽的马在悬崖不远处。
两人猜测,自家主子大概率也落了水。
于是两人找来了水性好的兄弟直接下去找。
“东和护法,里面有一个好大的漩涡,吸力太强了。”
南枫大惊:“主子不会是被吸走了吧!”
“放心吧,主子会没事的……”
话没说完,被南枫打断了。
“可主子还烧着呢,伤也还没好。”
此时的南枫满脸焦急之色,再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笑。
东和不禁动容,不愧是主子最疼的下属。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见身边的人已经纵身跳了下去。
“南枫……”
东和霎时一惊,伸手去拽,却抓了个空。
刚刚出水的兄弟也是一脸震惊。
“这……”
东和气得险些骂人,这个南枫也太冲动了些吧。
“杨平,你跟着他一起!”他吩咐道。
“是。”杨平回答,钻入水里。
东和虽然着急,但并没有失了理智。
他冷着脸叫了十来人,沿着地下河流去的方向找了过去。
花酌睡了一觉醒来,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体力。
起身时,发现了身上盖着墨倾羽的衣服。
“倾倾?”她朝着外间喊了一声。
巨石敲击的声音停了下来,墨倾羽回头。
“嗯?醒了?”
这里空间比较封闭,所以有一点声音都会很清晰地传出,还有回音。
听到墨倾羽的声音,花酌安下心来。
她将地上的衣服拿了起来,用力拍了灰尘后,募地感觉到自己胸前的伤口处似乎比之前包扎得更紧了些。
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但此刻猛然惊觉,自己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但人命关天的时候,她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搞得好像谁都愿意帮她似的。
她将墨倾羽的外袍搭在手臂上,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慢慢走过去。
“你不多休息一下吗?”
墨倾羽见她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些。
“好多了……谢谢你啊!”
她将衣服递了过去。
墨倾羽此刻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外面套着一件墨色长袍。
即使是被困在此,他脸上的面具却始终没有动过半分。
花酌怀疑,那面具是不是长在他脸上了。
这么想着,她就偷偷地多看了两眼。
“你刚睡醒,如果不嫌弃就先披着着吧。”
墨倾羽说完,转身继续拿尖锐的石头去砸石壁。
花酌也不矫情,将衣服披在了身上。
见到墨倾羽的动作,知道他在想办法凿出一道门来。
她开口问道:
“这里可以出去吗?”
墨倾羽一边继续凿石壁,一边抽空回答。
“这里相较于其他地方而言,要薄一些。”
花酌点点头,忽然将耳朵贴上了石壁。
墨倾羽察觉后,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听了一会儿后,花酌又换了个地方,继续贴着耳朵听。
一边听一边拿小石头轻轻叩响石壁。
最后,她指着一个地方对墨倾羽说道。
“这里比那边更薄一点,砸这里吧!”
本来以为墨倾羽会问她为什么,但让花酌惊讶的是,墨倾羽竟然直接点头应下,人已经朝着花酌这边走了过来。
花酌起身让开了位置。
“我这里有匕首。”花酌将口袋里的匕首拿了出来。
这是她那晚用来割了鹿肉吃的匕首。
从一开始她就发现,墨倾羽的手上没有佩剑。
“多谢!”墨倾羽接过。
花酌觉得,对方虽然冷脸,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但显然是个正人君子,有礼有节,还会暗戳戳地害羞。
如果是南枫,花酌还能就着之前的包扎调侃几句。
但现在她面对的是墨倾羽,花酌觉得,自己就这事儿调侃他……似乎总有哪里不太对劲似的。
匕首锋利,加上墨倾羽的内力加持,石壁被撬开了一个小缝。
“哇——倾倾,我感觉到外面的风了呢!”
墨倾羽:“……”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于这个名字的排斥表现得不够明显,才导致花酌会一直这么称呼他。
闻言,他只生硬地“嗯”了一声。